繁落落并没有听到镜尘生那句呢喃,只是注意到他突然向自己的脸伸出手来,她慌了下,下意识地拍掉他伸过来的手。
镜尘生没想到自家小妹会这样粗暴地对自己。
明明是同样的脸啊!小妹为何对自己如此无情,为何她根本不认识自己一样!
镜尘生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双目紧紧地满眼宠溺地看着繁落落,似是想要找出答案。
“小妹!”
镜尘生满脸痛苦,声音里透着虚弱地对着繁落落叫道。
繁落落终于发现了镜尘生从自己摘了面具后对自己态度的不对劲,并且也听到了他是喊自己什么。
她满脸疑惑地看着面前快支撑不住的男人,一步步地走近他。
“你叫我什么?”
繁落落抓着他的双肩,急切地问道。
“小妹。”
镜尘生缓缓地抬起头,眼里满是宠爱。
繁落落双目圆睁地看着他,眼里先是惊喜,然后慢慢变成疑惑,最后竟然流露出悲哀。
她用力将镜尘生推了一下,幸亏蕨扶住了他,才避免了他摔倒在地。
“休要骗我!你们都是骗子。”
“真是可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难道你们这些人就能决定我是谁了吗?”
繁落落有些痴狂地大笑着说道。
镜尘生看着这样疯狂的繁落落,很是心疼。
他挣扎着对繁落落说道。
“你就是我的小妹,我和父亲宠爱的小妹。是哥哥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把你弄丢了,是哥哥没照顾好你,愧对父亲的信任和托付。”
繁落落看着镜尘生一脸悲痛地说道,眼里满是愧疚和心疼,心里动摇了一下。
“你说我是你小妹?可是你知道吗?就在你进来前,这些人说我是他们的公主殿下,你说我应该相信谁呢?”
繁落落又恢复了脸上不达眼底的笑意。
镜尘生顺着繁落落的视线看向刚刚围攻自己的黑衣人,有些惊讶。
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三王爷对自己说的事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位三王爷并未对自己说谎,一切都是真的,现在眼前这个人被宁韦国的人追捕。
镜尘生看了眼繁落落,又看着离她不远的魅灵,正好撞上了魅灵观察打量自己的目光。
他向蕨示意放开自己,解下飒冢,紧紧地握在手里。
怜和蕨看到他手中的飒冢,都惊了下。
“阁下是镜家少将军。”
怜紧紧地看着镜尘生,语气虽然平淡,但心里已经提高了警惕。
“正是。”
“我们并不愿与少将军起争执,我们只是奉命带公主殿下回国,还请少将军莫要行个方便,让我们带殿下回国复命。”
怜向镜尘生行了礼,甚是恭敬地说道。
镜尘生看着怜。
“阁下真是说笑了,你们国家尊贵的公主殿下怎会在我升禾国的国土之上呢?而你口口声声所称的公主殿下是我从下看着长大的胞妹,并不是贵国公主。”
“阁下是不是弄错了?”
怜见这位少将军真要与他们为难,脸色更冷了。
“公主殿下,还请尽快随尔等回国。”
繁落落见这人又将麻烦抛给自己,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
“你们这还没理清我到底是谁呢?我怎能和你们回宁韦国呢?”
繁落落笑着拍了拍脸的肩膀,幸灾乐祸地说道。
“公主莫要玩笑了,殿下确实我国公主,此事千真万确。”
“但这位镜少将军也笃信我是他家掌上明珠的小妹啊!”
怜眼里满是怒气地看着繁落落。
繁落落看到他的眼神,只是很无奈地摆了摆手,表明自己所说确是事实。
“再说我并不觉得你比这位镜少将军更值得我信任。”
“虽然我这两个身份我都不喜欢,但是比起来,我觉得也许这镜家小妹的身份更让我心动呢!”
繁落落笑着说道。
怜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自己真是不应该多费这么多口舌,绑走眼前这个狡猾之人即可,就不会多生这么多是非了。
孤杰涵刚到就看到这位镜少将军冲进了满芳庭内,本来也想要跟着一起进去,但是后面停住了脚步,只是在房顶上从上往下观察着大厅里发生的一切。
“既然这样,看来今天这一场是免不了的了。虽然对这飒冢剑早有耳闻,但少将军毕竟已经身受重伤,鹿死谁手还未可知,那就让我们这些人领教领教这噬生魂的飒冢剑吧。”
怜说完便开始出手。
而此时桐楼站在角落里,也窥视这发生的这一切,本来繁落落宁韦国公主殿下的身份就让他很吃惊了。但当看到繁落落原本的样貌时,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视线都舍不得移开了。
繁落落这条命是属于他的,除了他谁都无权伤她一分一毫。
看着那些黑衣人和镜尘生打的难分难舍,似乎是无暇顾及他们这些人了。
桐楼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快速地转移到繁落落身边,搂住她的腰便施展轻功将她带出了满芳庭。
繁落落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身体飘在了半空中,并且还在移动,且越来越高。
繁落落紧紧抱住桐楼的脖子,深怕自己会掉下去。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桐楼看着这个死死抱住自己的女子,调笑着说道。
“能不怕吗?我只是寻常人,可不能玩笑,这要掉下去会没命的。”
最后,桐楼将繁落落带到了离满芳庭很远的一家酒楼。
向小二要了酒和菜,然后就看着繁落落,脸上是熟悉的笑容。
繁落落给自己和桐楼倒了杯白水,慢慢喝着,看着窗外。
“怎么?被救了不开心?”
繁落落听到他的话,转过头来看着他,眼里尽是疑惑,似乎在用眼神向他提问为何此问。
桐楼读懂了繁落落眼中的疑惑。
“我以为你至少会开心点的,但没想到会是这样…这样…嗯…就是看起来似乎很落寞失望的样子。”
桐楼看着繁落落认真地说道。
繁落落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心里暗暗想道,原来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没什么,只是越来越困惑自己到底是谁罢了。”
桐楼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繁落落见他直接问出了口。
“是不是很奇怪?连自己是谁都知道?”
繁落落语气淡淡地说道,又将目光投向了车水马龙的街上。
“没什么好奇怪的,很正常啊!自己是谁从来就不是生来就能确定的,这应该由我们自己定义,你想要自己是谁那就活成那个样子就好了啊!何必纠结于娘胎里带着的身份呢!”
桐楼也从窗子里看着楼下的街道,似是说给繁落落听的,也像是说与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