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非常的尴尬,其实也早有预料,即便对时间和日期失去了概念,但是总有些推送还有游戏活动告诉你,高考即将结束了,而且家人的电话比较频繁了起来,不过我仍然没有接听。
那天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二点了吧,我还在睡,听到户籍警的敲门声,其实也好像猜到了什么,但是也是默默的起身,将一地的外卖袋子转移到独卫里面,才打开了房门,家人来了,户籍警宽慰了两句,便离开了。
我以为我的一切感情都冻结了,喜怒哀乐都已经冰封了,完全变成无所谓的模样,只是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她们止不住的眼泪,竟然也感染到了我。
不是后悔,痛彻心扉的情绪,因为很多感情在时间中有点磨灭了,这种感觉是心疼吧,亲眼看到的冲击力毕竟比较大,之前还是刻意忽略,因为我自顾不暇。
而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这样很好,终于不用再操心吃饭,不用再担心未来了,不用再自己给自己建筑高高的城墙以防备永无止境的压力了。
真的,感觉到了轻松。
只是,我的身体也确实出问题了,一次窒息的体验,让我的吞咽问题加重了,后来也有明显的症状,有时候东西就卡在嗓子里面了,只能找厕所或是拿纸捂嘴,用重力排出,当时吃东西的时候舌头是不起作用的,无法将食物转移到腮帮子两侧,也无法辅助吞咽,而且说话也出了问题。
以前没有发觉,或是觉得影响不大,因为八个月基本没有说话,除了和外卖小哥几句,或是买东西、理发的时候。再最后一个月也是如此,但是,家人来了,虽然有点羞耻不想说话,但总会多说几句。
便发现,说多了口齿不清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泪眼模糊,声音沙哑,后来才发现,确实有问题了,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吧,最后养好了。对于我来说花粥的《长岛》里说的是真的,太久不说话真的有可能变成哑巴。
怎么养的呢,主要因为我本身是正常的,其次是吃好,最后是锻炼吧,我妹学播音的,跟着练了几天绕口令,发现有些歌音节确实很有问题,练了练,也是受益蛮多的。
当然心态的调整不仅仅是声音的恢复就变好了,刚回来的时候,我厌恶着阳光,厌恶着人群,不想出门,如果有必要的话,挑偏僻的,人少的地方走,不敢看任何人的脸,鸵鸟心态吧,加上当时说话是有问题的,不希望见到任何一个熟人拉家常。
回到家的时候,我仍然在麻痹着自己,因为这件事从我心中还未过去,我无法面对,回来的时候,见了爷爷奶奶,我以为会是责备,可是并没有,那眼神是真诚的,完全为你好的,最单纯的喜悦。
让我无比的愧疚,却无能为力,想做点什么,却什么也做不到,想许下宏愿,但是那段经历让我觉得我有时候确实是在夸夸其谈,让我开始轻易不许诺最终到不言语的程度。
当时刚从长治下的飞机,便去的奶奶家,爷爷给我炒了鸡蛋,这是我最喜欢,他们从未忘记,我不说话,眼睛却有些湿润,我没有隐藏情绪,因为我在隐藏另外一个东西,我的嗓子。
我不想让他们发觉,虽然我已经瘦脱相了,瘦了20多斤,之前150,回去的时候不到130了,精神看起来不太好,可我仍在掩饰着。
半小碗炒鸡蛋,我埋下头,只想赶快吃完,亲人的感情,亲人的期盼让我既感动,又有些难以喘息。
只是,我忘了一个问题。我的吞咽是有问题的,从他们来到此时此刻大概过了四天左右,中间去了深圳湾和世界之窗,吃饭的时候,我总是小心翼翼,怕被噎死。
这次,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当然,没有大碍,不然这本书就是《地府日志》了。可是当时比较吓人的。
我感到不舒服,便一个人走出了客厅,老家在村里,是个大院子,穿过院子,到了厕所,想像往常一样,排出去。
这次,有点多了,喘不出来,努力的咳嗽也不行,再用劲怕咳到气管里,我扶着墙,又待了一二分钟,还是咳不出来,我不禁在想,这个荒诞的结局有这样一个荒诞的结尾,是不是很符合发展的脉络,多戏剧的表演,多完美的演出呢?
他们发现不对劲了,把我送到了医院,输氧气,做喉镜,没发现什么,因为病因是肌无力,我想着是因为我太糟蹋身体了,先回去养养吧,然后再大检查一下,我的坚持下,他们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