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跟我一起死!”
李默然的风剑刺进了陈曦希的胸膛。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陈曦希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可惜了,你的遗愿是不可能实现了,或者说,你现在还死不了。”
陈曦希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看了眼被李默然击出的洞口,正好能看见外面的黑夜,以及与夜空混为一体的直升机。
而在直升机上,钟芊珊看着眼前飞艇上的洞口,舒了口气。
早在几个小时之前,陈曦希的信号就消失了,如果不是有这个洞的出现,陈曦希身上的信号让她能接收到,不然谁都不会知道在K市的高空有着一架能进行拟态的飞艇,自己刚收的学生也可能也要失踪了。
五分钟后,钟芊珊从飞机上跳了下来,经过洞口,降落到了陈曦希所在的地方。
她刚一落地就看到了女装的陈曦希,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说了句,“像,太像了。”
“我像什么吗?”陈曦希疑惑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钟芊珊眼睛一瞟,“没什么,就是你女装真好看。”说完掏出手机给陈曦希拍了张照。
有点无语的陈曦希摆了摆右手,“先不说这个,老师你先把他带回去吧,救活他之后应该能得到很多情报的。”
钟芊珊一听,也看到一旁倒在血泊中的李默然时,也是吃了一惊,“陈曦希,这是你干的?”
“嗯,”陈曦希点了点头,看了眼自己还在不断渗血的左臂,“稍微费了一番功夫才解决掉他。”
钟芊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身上的伤口看着就让人疼,于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对方,“我先带走他的话,那你怎么办,你受的伤应该不轻吧。”
“还行,手应该没有费掉,还能治好。”陈曦希摆了摆右手,指着李默然,“您先把他带走吧,我还要再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其他人关在这里。”
钟芊珊看了眼身体温度不断变低的李默然,再看到毫无自觉的陈曦希,叹了口气,将李默然抱了起来,“那你自己稍微注意一点,我很快就下来找你。”
“我知道了。”陈曦希说着向一个方向走去,那是他在遇到李默然前,原定想走的路线。
走了没一会儿,在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透明的门,如果不是陈曦希的感知过人,其他人可能会将其跟墙混在一起。
“砰”
陈曦希一脚踹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在看到大大小小的显示器和按钮后,他认为这里应该就是控制室了。
他走到一块屏幕前,上面放着的画面刚好是他盯着屏幕看的镜头。
陈曦希抬起头看了眼左上角的摄像头,然后像是感觉到什么似地回身一拳打在空中,接着凭空出现一个人倒在了地上。
但就在陈曦希蹲下身子想看清那人时,对方的身体直接消失了,好像完全没有存在过的样子。
对此陈曦希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将自己其它感官放大,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然后猛地睁开眼睛,站起来回身用右手手指捏住了凭空出现的小刀,同时一脚踢出。
就见什么东西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控制室里的大屏幕上。
“滋滋滋”
破碎的屏幕下冒出火花,淡淡的蓝光映在一张极其痛苦的脸上。
陈曦希走到那人面前,右手捏起了对方的脸,“看来现在这个不是假的了。”
说着他将对方的身体将从屏幕中拉了出来,扔在地上,“说说吧,你是怎么把我们弄到这里的,不过你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到。”
“哼,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明白我们伟大的技术。”
陈曦希笑了笑,“应该是干扰了我和司机的视觉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当时我们主要是用眼睛来观察这个世界的,所以才让你们得手了。”
“没错,人大多数都是用眼睛来观察这个世界的,殊不知这个世界早已经不是原来这个世界了,”那个人说着站了起来,眼睛变得阴险了起来,“但是就算你用其他感官来感知这个世界,你又怎么知道什么才是真的呢?”
“你!”陈曦希心中一惊,对方又消失不见了,同时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这里不再是主控室的样子,变得更像是个仓库,即便他闭眼去感受周围,都是似真非真的。
怎么回事,对周围的感知变得模糊起来,是我一开始就进入他的圈套,还是他刚刚才迷惑了我的感知。
像是响映陈曦希想法,他的四周响起了对方的声音,“那么现在到底什么是假的,什么真的,是你一开始就进入了假的地方,还是你还停留在原地呢?”
话音未落,陈曦希就感受到一股杀气出在他面前并朝他袭来,他急忙往旁边一躲,但对方的攻击突然出现在背后。
所幸的是陈曦希反应很快,只让对方在自己背后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就闪到了一边。
“这下有点麻烦了,”陈曦希摸了摸自己背后的伤口,“我的认知被干扰了就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了。”
他一边继续感知这周围发生的一切,一边沉思了起来,但很快摇了摇头,看着已经不再冒血的左手,“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都破坏了的话不就好了吗?”
陈曦希说着举起了自己的左手,“黑翼,开!”
“啊啊啊”,陈曦希忍不住痛,叫了出来,与此同时,手臂上的黑气不断冒出,直直地向上冲去,没过一会儿就已经顶到了天花板。
接着黑气凝刀,左手往下一劈,喝道:“九旬黑白分明处!”
只见他挥下的那一刻,长长的黑刀之中绽放出遮天的黑光,而在那片黑暗之中,陈曦希的身体就像是个灯塔,放出刺人的白光。
“呼”陈曦希一刀斩完,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吹不尽的强风从他劈出的裂缝中吹了进来,将他的乱发吹得更乱了。
“砰嗙”
像是什么爆炸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接着他所在的地面开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哈哈哈,看你干的好事,你居然劈开了飞艇的控制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那人,左手捡起了被陈曦希劈落在地的右手,表情狰狞了起来,“现在整个飞艇都失控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坠落在K市的中心,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去呢?”
此时陈曦希的左手上还停留着些黑气,他举起左手指着对方,“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喂喂喂,那可是飞艇坠落,很多人都会死的,你就这点反应吗?”
“看着我的眼睛,”陈曦希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着,眼睛却看向了另一边,“你觉得你的遗言就些,真的可以了吗?”
那人心中一惊,接着按下了自己手中的按钮,周围的一切又发生了变化,最后除了那道被陈曦希砍出的裂缝还在外,其他的都变了。
陈曦希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雪白房间,而那个抱着右手的人消失了,在自己的面前站着完好无损的那个人。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陈曦希右手抓着自己的胸口处的衣服,“破坏现有的一切感知,只留下我的心。”
那人一听,左手抓着脸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觉得我会信你这么扯的话吗,什么破坏感知,你如果真的做到了,但又怎么可能听得到我,看得到我?”
陈曦希慢慢地向他走去,“所以说是我的心让我认知到了你,现在感知到的所有一切都来源于我的心。”
“心?”那人将自己手中的按钮一抛,“什么意思吗,她也好,你也好,说什么我永远也骗不了人的心,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人的心,我也能骗到。”
那人说着将自己胸前的衣服一扯,露出了衣服下面大大的按钮,但就在他要按下去的那一刻,陈曦希左手的黑刀划过,他的双手连同肩膀一起被削到了地上。
“啊!”那人见自己的双手被砍去,直接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叫了起来。
陈曦希没有理会他的痛苦,反而望自己的左手看去,此时左臂上的黑气已经消散了,露出了里面只剩下骨头的左手,要不是陈曦希他连自己的痛觉也给破坏了,他估计也会忍不住痛叫了起来。
虽然这次只是左手上的肉被磨灭了,但一直这样露骨也不好。陈曦希想着继续用上身的衣服将自己的左手包了起来,结果包到一半,钟芊珊就循着叫声找了过来。
“你的手。”
“没事,肉长回来就好了。”陈曦希挥手打断她的话,继续将自己的左手完整地包了起来。
“什么没事,骨头都出来了,你怎么能说没事呢,”钟芊珊说着一把拉起了陈曦希的右手,“不行,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必须赶紧回去接受治疗。”
“但你还得带上一个人。”陈曦希甩开对方的手,指了指已经疼到晕过去的人。
钟芊珊有点无语地摇了摇头,一掌拍向了陈曦希的脑后勺,接着将被打晕的他公主抱抱起,向之前自己走来的地方走去,“都到这个时候了,多想想自己好不好?”
而在万里之远的小岛上,黄昏刚刚降临,在岛上的别墅中——
白胡老人将手中的面包屑一点一点地撒在了鱼池之中,笑着看向池中不断争夺的鱼儿。
“元老。”他身后传来别人的声音。
白胡老人皱了下眉头,“怎么啦?”
那个声音迟疑了一下,“李默然被抓了。”
“哦,看来是时候启动我们的计划了。”老人说完将手中的面包屑全部撒进了池中,转过身看着刚刚过来的中年男子。
“明白!”中年男子将手中的拐杖递了过去,“还有一件事。”
“说。”老人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拐杖。
“有客人来了,是张院长。”
“哦,那必须得我亲自去迎接他了。”白胡老人说着,拐杖一跺,带着中年男子向岛的南边走去。
在岛的南边有一片海滩,当老人来到的时候,刚好可以看到太阳落下的景色,以及在落日下踏浪而来的身影。
“张前辈,好久不见了!”老人隔着海对着那身影喊道。
海上的身影听到呼喊,闪动了一下,在白胡老人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位老者。
只见那老者眯起了眼睛,嘴角一扬,“不是好久不见,是你陈圣瑞不想见我不是吗?”
“张院长,你这话说的,”陈圣瑞将手中的拐杖递给了身后的中年男子,“怎么说咱们两家也是亲家,我干嘛躲着你不是呢?”
“往事就不提了,”张院长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今天我是来告诉你,停止你那疯狂的计划。”
陈圣瑞摸着自己的白胡,眼睛里隐隐飘着丝丝黑气,“哦,张院长在说什么呢,什么计划?”
“看来你是不想停下来的意思呢,”张院长笑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剑来,“那就只能这样来阻止你了。”
陈圣瑞眼睛一眯“是吗,我叫你声前辈,你不会就以为我打不过你了吧。”
张院长右手持剑,左手轻轻抚过剑身,“那就来试试吧,你输了就停止你那疯狂的想法,我输了我就不再管你。”
“好,有胆!”
随着陈圣瑞的回答,太阳彻底沉了下去,天际迎来一片黑暗。
一天后,国都学府内院医院里的一张病床上——
陈曦希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着有些陌生的天花板,爬了起来。
“乒乓”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同时一个光头冲进了陈曦希的怀里。
陈曦希皱着眉头将怀里的朱珊推开,但在看到对方那红红的眼眶已经还没洗去泪痕的时候,心里一软,“我没什么事的,就是左手有点伤罢了。”
“还说没什么事,你差点要截肢了知道吗?”病房外钟芊珊的声音响起。
一旁的朱珊听到了之后也点了点头,“是啊,小希你知道吗,你回来的时候医生都说要没办法了呢。”
陈曦希看了眼还缠着绷带的左手,虽然还有点纤瘦,但已经能透过绷带看到肉了,于是他叹了口气,“那又是哪个医生治好了我呢?我想当面谢谢他。”
“你要谢那个人?”钟芊珊憋着笑,走到了陈曦希面前。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有点怪怪的钟芊珊,“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真的确定要谢她?”
陈曦希皱了下眉头,一脸认真地看着钟芊珊,“嗯,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那个医生算是救了我的左手,相当于救我一命,我必须得谢谢他。”
钟芊珊听他说完,笑着拍了拍朱珊的肩膀,“是吗,那朱婧涵,人家可是要好好谢谢你呢,你还不出来吗?”
“这,”朱珊刚想说什么,结果眼睛渐渐无神了起来,接着,她的头顶冒出一根头发,然后一根接着一根。
最后在陈曦希的困惑中,朱珊不仅仅长出了一头长长的黑发,同时对方的秀发绕过他的指尖,她站了起来,向病房外面走去。
同时在她嘴里,一句冷漠的话飘进了陈曦希的脑中,“用不着谢什么,这是我欠你的。”
听了她的话后的陈曦希,此时脑子里已经不知道再想什么了,他感觉能想起什么来,但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后他放弃了,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钟芊珊。
但钟芊珊摆了摆手,“别这样看着我,有些事,你需要自己解决。”
“可是我……”
钟芊珊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先不说这个,李默然已经救活了,趁现在你还能去看他,怎么样,要去吗?”
“真的吗?快带我去!”陈曦希说着挣扎着站了起来。
钟芊珊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扶在自己的肩上,“你还是伤员,别那么激动,抓着我,我带你去。”
“嗯”
五分钟后,陈曦希在钟芊珊的搀扶下,来到了重护病房前。
透过外面的隔离玻璃望去,躺在床上的李默然歪着头看着窗这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对方像是感应到陈曦希似地喊道:“陈曦希,是你来了吧。”
陈曦希看了眼一旁点头的钟芊珊,经过守卫,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嗯,我进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而李默然再看到他进来的那一刻,脸上浮现了一抹不容易让人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