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寂静,无声,无光。
不知多少年,不知有多远……
星空太大,太广,广到空间不是概念。
星空很古,还会存在很长,长到时间都是无关紧要之物。
“我是谁?”
“这是哪?”
“我为什么来这……”
“对了,我叫孟笙,我是人,我去了神族,我经厉了大战,朱雀、阳、冬……”
“百花绽……”
“我未死,还是已经还魂?”
突然,星空中有一具枯死许久的尸体睁开了双眼。
他还在,只是不知道在何方。
我为何而存?
我不是亡了吗?
身体破碎,世间无双的灵胎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损伤。
又过了无尽岁月。
他能在星空中站起,能勉强行动,想到了他之前所习过的功法,他的身体中早已不见灵光,他准备重头再来。
他以为他死了,结果却又活了过来。
死了一了百了,而活着,他就会有羁绊,他还想见曾经那些人,不知朱雀复出没有,不知梧桐可长出新芽,不知几个挈友是否已经轮回再生,不知,百花绽现在如何……
那道誓言,即便死过一次,他也还保留在心底。
他在原地待了许久,极久,久到他心中越来越慌,越来越乱。
终于,他借助虚空稀薄的灵力,恢复了一丝生机。
他走了,步履蹒跚,像是个刚学步的婴孩。
又过无尽岁月,他越发的强大,从几处星辰中获取了灵萃,恢复了生机,也恢复了一定修为。
让他惊喜的是,他体内的世界还在,兴兴向荣,并未因他身死而毁灭,他笑了。
他神识入体,向那片星体看去,众生大喜,皆向他跪拜,他笑了,众生也是。
之后,他路过极远的一个地方,有三个大界,到那之时,他已是主神九境,实力远超当初。
他以为他回到了神族,实则不然。这三个大界极为广阔,却很弱小。他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了解了一下这里的修行风格,最后,他又离开了,从来到走,没有引起一点波澜,就像是,不曾来过这世间。
他走后,过了不知多少年,这片极弱的三界,又走出了几人,影响了万世……
他又走了不知多久,又找到了另一个有文明存在的世界,亦是修真文明,同样极弱,他又住了一段时间,同样不是神族,但让他感到了一丝熟悉,这里,更像是南伽之地,只是,不叫南伽,亦不见他所熟悉的那些道统。
他有想过灭了这里,不过这个想法立马就被他给否决了,即便这是南伽,他屠了这里,跟之前所遇到的南伽众人,又有何区别?
他又离开了,不知走了多久,他有些厌了,他又回到了他原来的地方,此时的他,活了他都数不清的岁月,他变得很强,九境之上,感觉这世间无人可敌。
他回来,又沉寂了无尽岁月,他心静了,如这寂寥星空一般,又如当年的心境一般。
突然有一日,有一人从他身旁走过,一个撑天大汉,身形比星辰更加巨大。
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去往何地。
他觉得,这个人很强,极强。
他跟了上去,只见这人在一处星辰密集之地盘坐下来,周身大道齐现,万古同音,孟笙大惊,却又不敢出言打扰。
又过无数年,孟笙发现,这个人的身影变了,变得虚幻,好像由实体,化为了一股气。
不过,这人丹田处却越发的不凡,孟笙看去,只见此人丹田处有一“金丹”氤氲,华光倒悬。
之后的时间中,他看到这位巨人慢慢淡去,待“金丹”完全出现,巨人的虚形却只有了“金丹”大小。
孟笙大惊,他好像看到了某种轮回,像是另类的生灵繁衍。
待“金丹”全出,他仍旧看不清金丹中有何奇特之处,突然,那人伸手一招,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巨大石斧,一斧,破开金丹,就像打碎一颗蛋壳,孟笙大惊,想出言阻止,却又没开得了口。
只听一声巨响,“蛋壳”碎开,混沌一片的东西渐渐分开了。轻而清的东西,缓缓上升,变成了天;重而浊的东西,慢慢下降,变成了地。
孟笙再次被惊住,他看到了什么?
亲眼看到开天劈地?
那个巨人将自身能量全部注入这个新的世界之中,这个世界,好像要演变出新的生命。
做完这些,那位巨人只剩下淡得近乎不可见的虚形,远去了,走时看了一眼迷惘的孟笙,道:“万物竟生,是其本能。”
强到一定层次,大道同音,万念同意,他能听懂,能明白。
巨人走了,孟笙也愣了。
万物竞生,是其本能……
他看向他的丹田,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又再次远去了,这一次,他走得很快,走得极远,终于找了一处合适的星空,将丹田中的世界分裂开来。
原来他一直都错了。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亦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他只是大世之中的因果之一,他不是这世界,这个世界也不是他。
他将这个世界分离了下来,这个小世界已经生长出独立的宇宙体系,以后,他们不靠孟笙也能存活得很好,没有了孟笙,或许他们还没有了成长的限制……
又失去一样东西,孟笙有些患得患失,他似乎明白了百花绽当时的离去,他也越发的坚定了自己,他一定能变成更好的自己,会完成当年的誓言。
他又再次回到了原地,过了数亿年,他守着巨人留下的世界,化为了化们之间的众人,他重修了造梦大典,梦是众生本能,他不能撑握众生之梦,但却能模仿。
在之后的岁月中,他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化身为这世界可有可无的一员,惯看了生死,看淡了枯荣。
但是,他心中的羁绊,却越来越明显。
后来,他发现这个世界越来越熟悉,就像过了无尽岁月,仅在他脑中深深刻下的那个世界。
他见到了神族起源,看到道门大兴,佛陀得道,看到宙斯炼体,看到姆族工艺越群。
他突然觉得,时隔万古,他回来了,亦或是这一切回来了。
他突然明白了,他是孟笙,并非因梦而生,相反,是梦因他而生。
他听闻传说,感触传说,最终变为了传说……
神族大兴,在虚空中开劈了一个又一个的神庭,他看见了神族的强大、自信、与傲气。
当他看到人族出现之时,他明白,他出手的时间快到了。
神族对人族的态度不一,有的无视,有的怜悯,他们剥夺了人族许多,也教会了人族许多。
对比神族,人还只不过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后生。
孟笙变了,他看这片地域的生灵的态度都变了,不再分种族,不再分彼此。
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让这众生少受些打击。
终于,在某一日,他听到了茫茫星域中响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