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了不就完了吗,嗷嗷啥?”
年轻人,总是太过浮夸,都说了,其中一方倒下便为结束,说得这般明显,仍不会想事,难啊……
“倒下?”孟笙怪叫,说得到是简单,一斧下来,谁抗得住。
“蠢,演戏不会吗?”朱雀真想给他两巴掌,命运之子能蠢成这样,神族未来堪忧啊。
“演戏?”孟笙看了一眼身后的傀儡,野蛮彪悍,一副不把孟笙砍成两半不会回头的样子。
吞了吞口水,扭头四处巡视,选取了一处丛草地,心里暗想:“这摔下去因该不会太疼吧。”
将傀儡引到丛草上空,傀儡果然正中下怀,毫不犹豫的一斧挥来,孟笙集中体内所有灵力抵挡,斧至,如山峦压下,巨大的力量冲击将孟笙弹飞,重重的摔在丛草之中,烟尘斗乱。
孟笙倒下,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傀儡上前,斧刃指向孟笙,放声吼叫。
“先让你嘚瑟,看以后不找个机会拆了你。”孟笙暗骂,当傀儡巨斧向他靠近时,他心中祈祷,求神拜佛,好在傀儡还算守规矩,并未赶尽杀绝。
“不是叫你去朱雀宫吗,你来这做甚。”
“你不是说我弱吗,又不教我怎么变强,整个学宫,除了姜夫子,我还能找到大能吗?”孟笙忿忿不平,自己不教就罢了,还不允许找别人,这是何道理?
“你脑子呢?老子让你去朱雀宫,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别的不说,就跟你打架的这货,朱雀宫有一堆,自己的不用,非得与虎谋皮,说吧,在老子沉睡的这段时间,你被坑了多少?”
孟笙老脸一红,傀儡还在他身边转悠,看到他表情表化,将硕大的头颅凑了过去,东瞧西看。
孟笙心头一紧,赶忙压下情绪波动,都怪朱雀,说话不说全。
“倒也不蠢。”姜夫子轻笑,缓缓起身,扶尘挥动之间,他身旁的茶具和孟笙身前的傀儡一并消散,笑容亲和,“起来吧。”
孟笙微微睁眼,确定傀儡不在眼见,而后神识铺开,向四处探去,寂静无声,只有姜夫子远远的站在远处,脸上挂着炫烂笑容,见之若春风过境,万般详和。
“这老狐狸,坑我一万功勋。”
孟笙起身,也挂起微笑,向姜夫子行礼:“让夫子失望了。”
“唉,师生之间,无需多言,此般修炼,收获如何?”
姜夫子伸手,隔空一抬,一股力量将扶起。
“谢夫子大恩,学生收获颇丰,对这具身体又多了几分了解。”孟笙回答得很客套,却也是事实,他在与傀儡的对抗之中,看到了自身的很多种可能,包括傀儡第一次改变时使用的战技,给孟笙提供了一个方向。
这傀儡虽是贵了些,倒也值得,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不知道朱雀宫有存货的基础上。
“孟小子,你要记住,修行一路上,天才与庸人的区别,不在修为增长的快慢,而在于对天地,对自身,对大道等的感悟。在神族漫长历史中,一鸣惊人的例子不在少数,你修为增长速度不赖,但同样的,你得有与修为相匹配的思维。”见孟笙整理好衣装,姜夫子便打开一道时空虫洞,此间事了,也不再需要多留。
孟笙之前的不忿慢慢平息,乖巧的跟在姜夫子身后,将姜夫子所言一一铭记于心,姜夫子与朱雀同为主神,但论起指点学生,朱雀要逊色不少。
“今日这一行,只是以蛮力逼你快速了解你自身实力,虽是粗暴,倒也还算有效。接下来,对功法,对天地大道的感悟,得由你自己来走。我可以指点你,但这样同时也会限制你,神族的未来,比起快速制造战征机器,我们更需要不同样子的人才。”
出了崖底空间,姜夫子径直将孟笙送出宫外,在宫门前驻足,谆谆教诲。
主神阶已可无视岁月,但此时的姜夫子却显得有些老态龙钟,听他说话,像是面对一个年迈的亲族长者,亲近,却又有些淡淡的哀伤。
“去吧,日后再有困惑,山门永远向你敞开。”姜夫子挥手,便转身回了殿中,不用想,他必然又回到星云投影之中,这一待,又不知是多久……
孟笙心中五味杂陈,他远处的天空,繁星璀璨,冷月高洁。宫殿座落于山之巅,夜风刺骨,孟笙已是元婴修士,却也感知一丝微凉。
“要再去朱雀宫吗?”孟笙沉寂,朱雀也没再训斥他。
在朱雀眼中,孟笙有些愚钝,却也有自己的思想,之前姜子牙所言,让朱雀回味良多。
神族未来,更需要的一个个不同的人才。
朱雀总觉得,这话,不只是说给孟笙听的……
“朱雀宫,还有多少奇物?”孟笙喃喃,没有着急离开,他在下山的石梯上择地坐下。
这座山很高,或者说学宫中的山都不高,夜幕笼罩,星灯齐明。
感悟,大道……
这些是什么?没人能说得清楚,就像每个人看同一件物体的角度不同,所得到的看法便不同,选择无关对错,只在于你心系何种。
他原本觉得,修行就是选一本功法,以葫芦画瓢。
在入星空一月左右的时间中,他从一道孤魂,变成了如今的元婴期高手。
比修为,学宫中他比不上任何人,即便如此,他仍有不输于他人的自信。
所有人都给他说他得快些成长,一直以为,这个成长就单指修为,现在看见,仍有许多是他未曾考虚过的。
以黑石为筑基,化丹以界,万物生,诸神现。
这一切看似奇妙无穷,可事实怎样?
他对黑石全无了解,金丹中的世界民不聊生,修为的体现,成了与他无关的个体。
前方,即如前方,黑夜笼罩,只有点点星灯在散发羸弱的光茫。
何时天明?
亦或者,在黑夜之中,他将如何去走?
“朱雀宫中,奇物自然众多。”
“能引领我感悟天地大道吗?”
“这得看你想感悟怎样的天地大道了。”
“如此吗?那便推后吧……”
孟笙呢喃,站了起来,伸手,欲要抓住之黑夜,不过徒劳。
慢步山下,树影斑驳,见四不相在绒草间沉睡,周边还有数只荧火虫调皮的嬉戏着。
他没有打扰,远远的躬身一礼,又走远一些,火羽展开,化为流星烟火,绝尘而去。
夜间风盛,吹乱了太多人的思绪。
“你教了他什么?”
“没有。”
“他懂了什么?”
“懂了很多。”
“你坑了他一万功勋,还卖惨博取同情。”
“没有的事……”
“他会记恨你的,记一辈子。”
“不怕,不过你再多言,便将你栓到宫前石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