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是何等奇物?
金丹内藏世界,开天劈地,众生繁衍。将这一切归为灵胎无双,还是归为功法霸道,即或是天道使然?
好像都不尽然,孕育生机,是何等先天伟力,即便强如诸神,也只能引度祖地亡灵。
筑基,亦如其名,筑大道之基,此后万般神道变化,皆依之建立。
孟笙的修行,历时稍短,进展却快得出奇,造化演变成就非凡。
只是,金丹化界,却如空中阁楼,虚无缥缈。
浮空的大陆,山河破碎,沟壑纵横,熔岩贯穿大陆四处,黑烟袅袅,天色永远暗沉,纵观整片大陆,无一块净土。
众生在绝境之中艰苦度日,凡人卑微,依附古神生存,其他生灵更是,随时熔岩泛起,灭族灭种。
这是世界吗?
与其说是一片大陆,不如说是座与世隔绝的囚笼。
孟笙注视,这一切因他而起,与他并生。
早先,群星陨落,在大陆边缘立起座座浮空之岛,有大神引领众生,搬山填海,借陨星先天伟力,在滚烫熔岩中塑起浮空堡垒,再移来土木,就此,绝地之中产生一片片绿洲圣地。
但即便如此,岩浆侵蚀大地,灰烬弥天飘扬,大势所趋。
古神之后,演化出众多生灵,环境持续恶化,众生的繁衍倒像是在集体走向灭亡。
之前他曾搬来万雷齐鸣,使这片单调的世界多了一道别的风景。出雷池后,雷云消散,灰暗的天空仍不时闪过雷光。
机械般的搬运,无脑的复制,这是个方法,便绝不是最佳之法。
问题究竟出在哪?
孟笙所认知的世界,绝对不是一片孤立的大陆。
他曾见过许多美丽的风景,山水相衬,星月同明;雪山沙漠,绿荫湖泽……
尤其是万星深处的那道蔚蓝,是他刻骨铭心的记忆,即是这一生过了万载,也会将之深埋于心,全数保存。
“我一定做错了什么?”
神念回头,望向一直沉寂的黑玄石体,古井无波,似乎没有半点灵力存在,相较而言,天庭任何一块石子都不如它普通。
“无法撑握,无法感知,这真是属于我?”
天帝以此筑基,是否为真实?
孟笙运力,灵力包裹黑石,灵力注入,若石入幽潭,不见一点回应。
再将朱雀源火灼烧,难伤分毫,水火不入,万法不侵,亦不见任何动静。
“软硬不吃,真在它身上找原由,难办啊!”
收回灵力神火,睁开双眼,哀叹一声,刚有的一点思路,又走到绝境。
“朱雀大佬,你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吗?”
孟笙精神力演化,形成一个小小的自己,站在朱雀身前。
朱雀仍在沉睡,整个身子卷成一团,有点许小火苗燃烧,调皮灵动。
孟笙玩心大起,伸手抓向火燃,张手便燃,握手即灭,孟笙憨笑,不亦乐乎。
“不识,不过天帝即将之化为你筑基之物,定然非比寻常。”
朱雀回答,体态没有丝毫变化,面对孟笙的幼稚,他也颇为无赖,只能怪当初决定太过草率,就不该信天帝所言,这再进一步之事遥遥无期,他这脾气倒是一天天在飞涨。
“这不废话嘛,”孟笙心头暗暗嘟囔,也不敢直言,朱雀的恐怖,他在苍雷山深有感触。
“那我怎么利用它?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这金丹虽诸多奇迹造化,却是海市蜃楼,虚无缥缈。没有根基,日后土崩瓦解怕是必然,介时,修为性命,恐难保全。”
小小孟笙伸手一招,精神力将黑石召来,握在手中,随意抛了抛。
他突然有个想法,若将这个黑石丢向朱雀,朱雀会不会被砸疼?
而后又快速摇了摇头,想想当初朱雀算计黑雾生灵的时候,孟笙心头一颤,汗毛倒立,这种事还是想想便好,若真要付诸实践,就是再给两个胆,也是万万不敢的。
“怎么利用?嗯,确实是个问题。”朱雀也有些为难,他见过很多奇物,即便千般玄妙,花些时日,也可将之炼化。
可这黑石,来历不明,用途不明,明明已经炼会,也如他人之物,因果不存,没有联系。
“实在不行,你便直接将它丢到你金丹世界之中,它会怎样,全凭它自己喜好。”
对于孟笙体内的这几位爷,朱雀也是毫无办法,诸神就只顾着将它们丢进孟笙体内,怎么运用,一句不说,这怎么玩?不是坑人嘛……
看着孟笙一脸期待的样子,朱雀很是无奈,随便说着,就目前而言,这也是最为可行的办法了。
“这样?”说做便做,瞄准金丹,一石投出,精准直达,正中金丹中心。
石头抛出,孟笙心生悔意,且不说这般粗暴管不管用,这么大的一块黑石,材质又其为特殊,投向金丹世界,怕是会化为流星陨石,击穿大陆,更有甚者,怕是整个大陆都会因些分裂。
这一抛,简简单单,但在内府世界,一切都有因果牵动,万般皆法。
孟笙屏息凝神,大陆瓦解他并不在意,反正本就是破碎不堪,不过每一次孟笙往其中引入新的东西,总有生灵会因此而亡,孟笙内疚,也不知道这样是否对他们有利。
黑石入内丹,随世界的变化而变化,他仍然哪么大,一手便可握完。
噗通一声,掉入岩浆烈焰,浅起一丝涟漪,很快平静。
“这……
没了?”
朱雀傻眼,这怕不是被诸神坑了吧?
“不对,它还在!”孟笙摇头,这一切都是在他的感观之中,他能感知黑玄的存在,只是黑石似乎陷入某种莫名的状态之中。
不多久,大陆震动,碎星乱石被吸入大陆之底,岩浆滚动,焰浪波涛。
“这是?”孟笙愣神,这便成了?
如此简单,不因该得靠功法牵引,怎会这般粗暴?
“好像,它在改造这个世界。”朱雀的声音在孟笙耳边响起,一只火焰翅膀搭在孟笙肩头,淡淡说到。
孟笙回头,看见一只硕大火鸟头颅也正在看向他,白眼,心想这货不是正在沉睡吗?
“不对,陆地太小了,它这般改造,这些小生命得绝种不可。”
大陆开始变化,孟笙很是欣喜,他就如同一位造化之神,创造了世界,赐予了生命,以及生命长存的可能。
可是,在大陆不断变化的过程中,孟笙看见,大陆为数不多的陆地岩石,或是浮空的碎乱陨星,一一被黑石吸入岩浆底下,熔岩翻腾,将要毁天灭地。
孟笙有点乱了,这究竟是在创生,还是在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