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走到傍晚,来到一片大湖,小西说名叫水云间湖,看着也挺形象,只见云层压的很低,仿佛要把湖给盖上一般。正好湖边停了两条小船,大家挤了挤,上了去。又划了大概半个时辰,在烟雾中出现一个山崖,差点撞了上去。
小西:到了,请大家做好准备。
大家面对这崖左右相顾,面面相觑。这么高的峭壁,怎么上去。小西笑了笑,从船山拿了个笛子,吹了起来。只听见这笛声悠远古长,听者如入梦境,一幅幅动人画面浮在眼前,甚是美好。不一会,一个吊篮从崖上降了下来。
小西:可以了,五个人先上。
小树、欧阳、葛老二、小田、小西先坐了上去。小西又吹了两声,那吊篮就上了去,速度越来越快,把四个爷们都惊到了。快到崖顶时,速度又开始降下来。等停稳了,大家纷纷下了来,只见眼前五只大狗,眼神怒目,对着这四个男人,把小田与小树吓得不轻。小西喊了一声、又挥了挥手,那狗的神情立即转了个弯,尾巴也开始快乐地摇了起来,大家这才把心放了下来。接下来吊篮又放了下去,把其余人都拉了上来。
离了吊篮,大家沿着小径往里走,一路上,除了竹子大树外,竟是些羊呀、牛呀、鸡呀、鸭呀,小田乐呵呵的说,看来这地方吃的不错。过了一刻钟,终于见到些房子,小西停了下来。
小西:我爷爷好静,我只能带葛帮主与这位公子进入,其它大哥请在偏房休息,茶水点心已准备好。
大家又是一脸的惊讶,面面相觑。
葛老二:大家就照这小西姑娘说的去做。
欧阳、小田有些不肯,想要同去,小西笑了笑表示不方便,也只得作罢。
葛老二、小树与小西一起进了去,那些狗就站在院子门前,又恢复了怒目神情,把留下的人气的要死,恨不得把这些狗崽子扒了皮烤了。
又走了半里地,终于来到了几间竹屋,只见一个白发老子早已等候在那。葛老二立马迎了上去。
葛老二:见过竹老。作了个揖。小树不太明白,就没当回事。
竹老:在下竹春,有劳葛帮主大老远来到这山高水长之地,有失远迎。
葛老二:竹老客气,哪敢说在下,我们晚辈才要尊敬您。
竹老:那就不客气了,大家进屋坐吧。
四个人就进了屋,坐下了。茶点也早已准备,竹老与葛老二对着坐,小树与小西也对着坐。
竹老:葛长老辛苦,先喝些茶,在吃点点心。
葛老二见他很诚恳,不好拒绝,喝了口茶,尝了尝点心。小树也没怎么客气,竟然自觉的吃了起来。这点心还真不错,满满的茶凉味,沁人心脾,让人安神镇定。
葛老二:竹老,看您定是非凡之人,怎么住的这么僻静。
竹老笑了笑:老了,找个清静的地方,度过余生罢了。说完,对小西挥了挥手。小西进了内房,出来后那了一本书,小树立即凑了上去,没错,便是无字剑谱,上面写着两个字:无形。
小树迫不及待,抢了过来,翻开看了看。这次更加奇特,不过简单。就张着手掌,上下左右放着,一把剑在掌心转着,但掌并未触碰到剑。小树看似明白,又不明白。
竹老笑了笑:小侠不必着急,练剑需先养身性。
葛老二:竹老所言极是。
小树只得把剑谱还了小西,小西眼神盯了盯他,笑了笑。
竹老:想比小侠看了这剑谱有好多疑问。
小树:你不必叫我小侠,叫我小树就行。
葛老二:小树,不得无礼。
小西又笑了笑,弄得小树很尴尬。
竹老:葛帮主不必生气,年轻气盛你我都是如此。说完又给小西挥了挥手,拿了把竹剑出来。也没说话,就走向了后院。
在后院空地,竹老让大家离他远一些,然后开始舞起剑来,不一会,果真那剑不触肉身,在手掌心转了起来,无论手掌在何处,都紧紧跟随,一直转呀转。
竹老:各位离远些。
只见竹老一个跃步,来到一颗竹子前,砍了下去,那竹剑还未碰上那竹子,那竹子咔嚓一声从根部断了下来,干脆利落。
小树:好功夫。
葛老二看着也心喜。
竹老做完这些动作,摒气呼吸,安乐安神。
竹老:老了老了,没了力气。
小树:竹老既然有这等神功,为何不出了江湖,立个宗派,称霸武林。
竹老听完,脸色大变:混账,习武不是为了打败谁,而是为了守卫这天下正义的。说完,径直入了房间,头也不回。
小树没想到这老头发那么大火,像是遇见仇人一般,还是觉得这老头有些倔,心里骂念,牛逼啥呀。
葛老二见状,给小树使了一下眼色,让他别乱说话。而后几个人跟着竹老进了屋,又坐了下来。
竹老坐下后,接着闭目养神。过了一会,终于睁开了眼,长吸了口气。
竹老:刚才言语过失,还望见谅。
葛老二听了这话,脸上也有些难色,仿佛在说,刚才是这小子有问题。
竹老:我本成都府人,家里一直是川蜀有名的大竹商。说来与小树家也有很深的渊源,祖上竹温,便是小舟会长老之一,所以会有这剑谱。家父一直不让我们习武,即便习了,也只是低调健生,不让张扬。可我年轻气盛,和小树一样,想着光宗耀祖,一统江湖天下。到处练武比拼,加上自身天赋可以,进步颇大。自己便更加心高气傲,三天两头找人比试,非要打败了人家才是,惹得满城风雨,树敌颇多,有一次差点弄出了人命,害的老爹赔了不少钱。于是将我监禁,不让我外出。在家里,我又无意发现了这剑谱,凭我练武这么多年,我老父又把这东西藏的那么深,知道这剑谱肯定是非凡之物,心里更加气愤,明明有这么好的东西,那老东西为什么不那出来传给我。
竹老脸上满是悲伤,缓了缓气,接着说:我哪受的了,就把这东西偷了出来,独自一人来到这宜宾,靠着原来积攒的竹户资源,自立门户,做起了竹子生意,也挣了不少钱,娶了妻,生了子。可是我的心不在钱上,一心念念要称霸武林,天南地北找剑谱,练剑,比试。老头子虽然气愤,但一直关注着我,知道我不知悔改,临死前也没让我回去看他,死了也没让人通知我,算彻底断绝了这父子关系。
竹老脸上更加个悲伤,又缓了缓气:又过了数年,凭着我的执着悟性,终于练出了你们刚才看到剑功,于是更加不可一世。不过说来也奇怪,那神功只能在竹剑上使,换了真正的宝剑,就不灵光。于是我更加茶饭不思,整天琢磨这事,如走火入魔一般,人不人鬼不鬼,弄得整个家庭都不得安宁。
有一日,不知哪个仇家趁我不在,来了我家,放了火。妻子醒来后,已满是烟尘,立即抱着我们的儿女,跑了出来,可为时已晚,小女儿由于年纪较小,吸入了烟尘,早已气绝。妻子伤心欲绝。
我在家人面前,誓死要找到仇家,报仇雪恨。也许是给儿子留下了阴影,或者随了我的脾气,儿子从小争强好胜,习武好斗,我也顺势教了他一些剑法。儿子长大生了小西后,找人决斗被人暗算,早早的离了我们去,我提了剑,准备去杀那全家,我媳妇将我抱住,说是你再出这个门就死给我看。我就和她做在地上哭了一天一夜。最终剑法没练成,女儿死了、儿子死了,儿媳妇也跑了,只剩下我们这三个爷孙,孤零零的。
儿子死后,媳妇整天闷闷不乐,没过两年,就病逝了去。我痛苦欲绝,看了看小西,还是活了下来。想了想自己这大半辈子,一个欲字,害死了全家,没有了美满,终于明白,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于是决心痛改前非,安心过这安宁平静的日子,凭着前些年积累下的巨额财富,我找了这里,带着小西,从此安定了下来,一住就是十几年。
葛老二:竹老节哀,过去的都过去了。
竹老:原本我想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不再与武林有任何接触。只可惜这些年黑衣教猖獗,天下百姓恐不得有安身日子,所以决心献上这剑谱,也是还我一生的债。
葛老二:晚辈多谢您的这份心意。
竹老:你们也应该明白,让你们千里迢迢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剑谱,也怕这小子悟不出其中的奥妙,同时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小树听完脸都红了,听了这些个故事,内心确实有些个触动。
葛老二:竹老所思极是,我们千里来这里确实很值得。
竹老看了看小树:小子,别走我的后路,既然天下选择了你,就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天下人,习武先做人。
小树也不好多说其它:小树明白,请竹老放心。
竹老终于露出了笑容:小子可教也。
小西看了看小树,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