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躺在床上,眯上了眼睛,隐隐约约有着日光灯的光线钻进眼帘,于是,她又睁开了眼。今天真的是累了,成大字状的她在舒适的席梦思上张大着眼睛,感受着轻松的感觉,是多么暇意。
曾几何时,她也有着注视着天花板的无聊时刻。那好像是大二下半学期吧,想到这里,洛京不禁嘴角又荡起了弧度。记得大一过了英语四级,大二正准备考六级的洛京,对听力这部分很是头疼呢,确实是听力盲啊,所以有时候她在宿舍也好,在街上都会带着耳塞循环播放着英语听力。当然,她也学到一个不安分的习惯,就是大半夜的晚上,当寝室灯熄灭后,她会听一些音乐。静静的听着耳中的旋律,仰着头,面对着天花板,还不时地哼唧哼唧,一度让室友以为大晚上有老鼠,最后循到她这边才得知真相。洛京一直以为自己是还有一点音乐细胞的,我哼的是歌好吗?为什么一个个嘲笑的眼神,五音不全怎么了?是错误吗?为什么要嘲笑我?洛京一脸无奈。
她依稀记得,她还保留着那张专辑,想到这里,立马弹跳般地起身,打开所有抽屉的门,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起来。她最喜欢的女歌手是梁静茹,而这张专辑又是和当年比较喜欢的电视剧相关的,所以这张专辑就被保留了下来。全称是《别在为他流泪》,她还拥有一个CD/DVD版,就是《败犬女王之情歌无双》,当年淘了好久的说,价格也是蛮贵的。
她找了好久,愣是没找着,却翻出之前大学时候的笔记本,上面有着自己瞎写的东东。用手掌扫了下封面上的灰尘,她随便翻开到了某一页,就看到了自己练字时的字迹,那里有着一首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她不知何时练字用了这首徐志摩的诗,也不知是何种情境让她选择这样一首。但是,她现在就连想要道别的人也是没有,她很怀念室友以及过往的同学和好友。说起来,这首诗是她比较喜欢的诗,也是因为她模仿着外婆的字迹才在笔记本上写着,外婆的手写体更是好看,娟丽秀美。她很想练好字,但自己的字迹可就是懒懒散散地爬满整张纸,单个字看起来还可以,连成篇就甚是糟糕。
此页的角边已有了折痕,这不是她第一次翻到这页了,但每次看来,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想着什么,就好像是碎片化的记忆一般。也许,这就是终将逝去的青春,就像是一部残缺的篇章,在未来的时刻慢慢淡去应有的身影,随着时间之河流淌而去,直到消磨殆尽。
此刻的洛京把笔记本放在一旁,她记得是在这个抽屉。也许它也被执拗的洛京的“诚心诚意”所打动,露出了银色的一隅。洛京欢喜地翻出了那张专辑,把CD装进了CD机子,习惯地拿起了耳机就聆听起来。这个时刻正适合听歌,洛京独处于自己的小世界里,无关乎所有烦心,仿佛她就是接纳自己的天使。
也就是这么一个听歌的习惯,听着听着,她就会入睡吧。大二的时候,每次入睡后,谢大姐都帮她拿下还播放着音乐的耳机,顺便关上了walkman的电源。这很是让洛京感动,于是她就想改掉这个坏毛病,但是本方的自律总是差强人意,只怪自己太大条的脑瓜子,好在谢大姐也不在意,仍是会帮助她。谢谢你们,洛京很想对这些中国好室友说这句话,只是现在已各奔西东。
诚如他所言,确实是这样:“你这么大条,以后怎么可能嫁的出去,谁家要你啊?”不知道为何,某一时刻,脑中回荡起来了一个爽朗般的笑声。此刻,洛京的耳朵里,好像一根弹动的琴弦被拨乱了本身的音律,嗡嗡嗡地直响。
与其说是一种嘲笑,倒不如说是一种挑拨,让洛京不禁羞赧,可能他是无心之语,只是针对性地对于她做的事情。也是,收作业不清点人数,难道还要老师亲自来吗?那要她这个团支书来干吗?
不过好像清点人数应该是班长的事情吧,为什么要团支书来收作业并清点人数呢,洛京始终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班长当然是做管理的事情喽,怎么会去做收作业这种粗活,你看过哪个公司老板会去处理底下员工负责的任务吗?”他煞有其事,说得洛京一怔一怔的,好像似是而非,洛京被搞得头大了,也就一股脑应付下来,就当是为人民服务喽。多年以后,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劳苦命,根本不是做领导的料。不如还是按照自己的本分,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公司里的螺丝钉,虽然她也曾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但是那时候还没有什么主见的她,或许只能如此。
现在的她是否有了质疑的勇气,不置可否地会向他当面对视。但如今大家都不知道是在这个世界的何处,拥有了怎样的经历与成就,是否会像她一样,始终挣扎着与这个世界妥协的过程。可能,他不一样吧,但究竟如何得不一样,当时的她也是懵懵懂懂有这样一种印象和感觉。
现在的洛京只要求自己的独立,经济独立也好,思想上的独立也罢,她要亲自眼见这个世界,虽然现在窥不得全貌,但至少她有了一个自我的方向。每个人都是独特的自己,在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分量,她深信不疑这样一种说法,不知是从何处看来,是一本书,还是一本杂志,或许是多年前看的电影吧。目见自己这几年的成长里,想法一直在改变,只是会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还是让她不会因为任何观念的变化而动摇,她在床上望着那盆兰花。
也许,是该浇点水了。洛京鲤鱼打挺一般地起身,第一次没有起来,第二次终于成功了。她记得在大学里的时刻,这个动作每天都在上演,为了学习到现在所具备的知识,每日都要早起背专业课的内容。那时候还是会去操场上跑跑步什么的,而现在,两点一线的她是真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体力运动一下了。
就像刚才一样,躺着才是最舒服的,然后可以规划着不久的将来,或者说是想象着未来的情景。她知道有很多事情要做,只是现在感受到的是碍手碍脚,无从施展自己的步伐。默默拿出水杯,在兰花的土里浇了点水,又洒了点滴在叶子上。她看着花盆渐渐入迷,不知眼前景象如何。现在的她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僵尸,腐朽着身子,灵魂而又得不到释放,只靠着还有那么一丝赖以寄存的思想维持着生活的全部。她想改变自己,却又无从着手的慌乱,也就在这黑夜里慢慢消化着自己,沉寂着,平静着。
时间很快到了九点,于是,闹钟的铃声提醒了洛的夜宵时刻的来临,洛京很熟悉这样一天的循环,她条件反射的拿出了当天的麻辣烫,开始了嘴中的咀嚼。这辣爽,又是熟悉的体会,洛京甚是欢喜这样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