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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来

天色终于渐渐亮了起来,东方天际上浮现起一片鱼肚白。

从山上归来的方白,此时已经悄悄地摸回了家中。这是一间看上去有点破旧的小木屋,但是屋里的布置却很温馨。爷爷是镇上有名的老木匠了,家里所有的能用木头打造的东西,都是爷爷一点一滴亲自做的。

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家里一片凌乱,似乎有人来翻找过什么,方白的神色变得警觉了起来。也顾不上去查看少了些什么,迅速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黑色的劲装换了下来,在粗略的做了一番乔装打扮后又从爷爷的房里找到了一件斗笠。

再仔细地看了看屋里的一切,方白黯然神伤。片刻之后,他悄悄关上屋门,然后戴上了斗笠,从后院的围栏翻了出去。

溪杭镇,这个坐落于群山之中的偏远小镇,一条清澈蜿蜒的溪流从小镇流过。此时已是寒冬,大雪把整个小镇都变成了一片雪白,但是溪水仍潺潺地流淌着,水面上还时不时冒腾着丝丝雾气。

方白来到镇上,走过几条无人的小巷,到了一间府邸外围,旋即轻轻一跃就翻了进去。

此时的天已经彻底亮透了,府邸的一些下人们也已经起床干起了活儿。方白小心的避开着这些人,如轻车熟路般,迅速朝一间卧房寻去。来到房门前,方白正要推门进去,只听见屋里有人讲话。

“小姐,该起床了。”

“你这死丫头,本小姐没跟你说过这几天不要打扰我睡好觉吗?”床上一个慵懒的声音回道。

“小姐,您忘了啦。林家的少爷今天要上门拜访呢,老爷让您早点梳洗一下,和他一起用早饭。”

“哦,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再睡半个时辰。”

“小姐,小姐……”丫鬟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着床上的少女没有再理她,只好摇了摇头往屋外走去。

方白赶紧一个闪身,朝院子里的假山后面躲了过去。

看着丫鬟的离去,方白悄悄地推开房门进去,房屋里的布置充满了少女的气息。这个地方他已经来了很多回了,虽然每次来也是这般偷偷摸摸的,但是熟悉的感觉却没有变。

方白缓缓往里屋走去,穿过屏风来到床榻前,一位年龄与他相仿的少女正在熟睡。她眉似新月,小嘴边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上印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显得极为可爱。

眼前的少女正是与方白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黄璐儿。也正是她,在他和爷爷相依为命的日子里,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阳光。

方白犹豫了片刻之后,走上前去轻轻推了推正在睡梦中的少女。

“我不是让你半个时辰后再来叫我吗?”

“璐儿,是我。”方白摘下斗笠,小声地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黄璐儿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男子,差点就要惊呼出来。但是又仔细瞧了瞧,尽管少年进行了一番乔装,但是从熟悉的声音还有眉目间的神情,她还是认出了方白,然后更是震惊。

“你,方白,你,你不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黄璐儿赶紧打住。还未等方白回应,她赶紧又问道:“方白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白被黄璐儿的一惊一乍弄得一头雾水。他并没注意到黄璐儿一开始是叫他方白,而且对于他的出现黄璐儿表现得十分惊讶。

“璐儿,我,爷爷,爷爷,他出事了……”方白语气里有些哽咽,以至于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

“爷爷,爷爷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方白哥哥你快说呀!”黄璐儿很惊慌,惊慌得有些过了头。

“昨天,昨天我和爷爷上山砍木头,结果被,被一群山贼穷寇追杀,爷爷,爷爷为了救我,他,他掉下了山崖去了,我,我……”方白再次哽咽,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再也忍不住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他心里柔弱得跟孩子一样。

“那,你怎么,你没事吧?”黄璐儿有些语无伦次,但是他并没有再问方白爷爷的事情。

“我,我也快死了,后来,后来我就发现自己被扔在了一个乱葬岗里,也许那些人以为我已经死了吧,又后来我就醒了,可能,可能是那枚吊坠又一次救了我!”方白止住了泪水,本来还想提及后面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他自己都有些匪夷所思,终究还是没有说了出来。

“你是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黄璐儿若有所思的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你找个地方躲一躲吧,估计又是那个该死的丫头喊我起床了。”

没有迟疑,方白迅速往床底下一钻。

也没等黄璐儿应允,丫鬟已经开了门进来。

“小姐,老爷让我来催你。”

“行啦,行啦,我换衣服,你去给我打盆水来。”

片刻,看着丫鬟离去,方白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然后悻悻的拍了拍灰尘。望着此时的方白,黄璐儿好像有些不高兴。

“爹爹喊我用早饭呢,方白哥哥,要不你先到镇外的亭子等我?”

“哦,好,好。”

方白深深地望了一眼身前的少女,走上前去轻轻地将她拥入在了怀中。

“我等你。”

说完,他放下了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迅速离开了。

黄璐儿望着方白的离去,眉头微蹙。她迅速地换了一套衣裳,未等丫鬟回来,就匆匆忙忙离开了房间。

方白离开了府邸后,并没有马上朝镇外赶去。走过几条巷子,随后找了一家包子铺坐了下来。然后他又特意地压低了他的斗笠。

“小二,来半斤肉包子,再来一壶烧酒。”

“好嘞,爷,您稍等。”

旁边的桌子上,三三两两的几个粗衣麻布的壮汉正在喝着酒。

“听说了没有,林家的少爷从玄都城的玄天门回来了。”

“那哪不能啊,前几天那迎接他的阵仗,怕是都有一两里地了吧。”

“可不,毕竟是将军府上的少爷,而且据说天赋极佳,深受玄天门看重,都已经被一位长老收为亲传弟子了。”

“哈哈,对的,我还去看了呢。那林家少爷果然器宇轩昂,气质非凡啊。”

这些事,方白自然也是听说过一些,可是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之前,不过也是一个炫纹没有觉醒的路人甲罢了。

“这还不算什么,我听说,这次还来了几个玄天门的高手,说我们这里人杰地灵什么的,要在这里招一些有天赋之人去当弟子呢。”

“哈哈哈,那就算是外门弟子也好啊。你家娃娃要是有天赋也可以去试试,就怕没那个命呀。”

几口酒下肚,方白只觉得烦心事更重了,听着这些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方白有些沉默。

玄天门,这个管辖着西南三省,在整个帝国也算得上前十的势力。距离小镇也就两三百余里,所以在这一带,玄天门的影响是极大的,几乎无人不知,也无人不神往。

几两碎银丢在桌上,方白起身离开。

“好嘞,爷您慢走!”

小二朝他躬了躬身,然后只见此人,顶着斗笠,提着酒壶,踏着白雪,消失在了巷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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