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永远都是一种权力动物。流水儿心里默默吐槽,自己回来了方丈都不过来看看我,还得我亲自去拜见他。
男人啊。
敲了敲门,等里边声音响起,流水儿推门进去。
方丈正背对着流水儿念经。流水儿默默走过去,坐下落在蒲团上,同方丈一同念起经来。
方丈一直都是把自己当大人看的。无论是之前长期不会蹲点在外,还是深夜去往平城,流水儿没有详细的解释,方丈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询问。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一个阶段了,该说的还是要说,和方丈以及囤囤。
“你的事情都办完了?”经文声刚落,方丈就直接问到。
看来他平常果然也很焦急啊,自己在干什么这件事。
“嗯,已经结束一个阶段了。因为一些原因,我只能讲一些大概的事情,”流水儿沉吟一下,“偶然知道了当年介城孤儿院的事情,并且了解到这个组织仍然存在并且活跃,出于对我和囤囤的安全考虑,我去调查了一下。”
看着方丈一脸惊讶的神情,流水儿没有停下,继续说着:“后面调查中发现牵扯众多,尽管知道了事情和那个组织的具体信息,可是因为敌人的力量太过庞大,所以我难以直接解决。”
“不过,寺庙里孩子在介城的安全问题还是可以保障的。暂时只能说这些,”流水儿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然等有了什么危机,方丈和囤囤你们知道的话,可能会有风险。虽然现在也有,不过能小一分是一分。”
一阵沉默。
“介城孤儿院啊,”方丈长叹一声,“没想到你能找到线索。我当年多方寻求,线索基本刚查到就断掉。当年那群人作孽一般的行为,即便是我现在想到,都感觉身体一阵发抖。”
“既然你能保证寺庙里孩子的安全,想必是和当年的涉事人达成了什么交易。其他的我不管,”方丈盯着流水儿的眼睛,“可是介城孤儿院的主事者必须要死。现在你能找到的关于当年孤儿院的事件都是经过修饰的,事实上发生的罪恶远超你的想象。我也并不想你真的去了解。”
“疯狂,残忍,恐怖是我们上一代人的事情。所以我不太希望你接触那个时代太多。如果到时候事情快要结束,你还下不去手,我来下。”
方丈知道和我交易的是当年介城孤儿院的主事人?流水儿皱着眉头。
唯一的逻辑只能是能保证在某个区域孩子安全这种权力,是只能是主事人这种级别才能下的命令。那么方丈的恨意说明了两点:一是方丈一直知道当年死去的那批人里没有主事者。而且还很确认。二是这个主事者一直留在介城这一片,可是方丈不知道是谁,甚至不知道这个组织现在的活动据点是那个。
有人在不彻底反水的时候接触过方丈,这是告诉方丈的信息?
而且方丈的话语里所透露出来的坚决,是当年有在乎的人被牵扯进去了,还是只是一个佛家僧人的信念问题?
“我接触的的确是主事人。”沉吟了一下,流水儿试探到,“不过,这个主事人的背后另有其人,就像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也许罪魁祸首是那些买卖的人?”
方丈闭上眼睛,淡淡说到:“都该死。”
长出了一口气。流水儿推门而出,站在院子里,享受着虎门山里这种淡香的空气。
方丈的态度说明他也想所有参与者受到惩罚。那就排除了自己在计划过程中,方丈因为对周老的恨意而提前下手的情况,那样子会使局势的不确定性变的极大。方丈如果也想除掉幕后的人,那只能像自己一样,利用周老来行使计划。
流水儿当然知道买卖的和杀害的都该死。他只是试探一下方丈的态度,还有情绪。如果恨意太强,而且还是私仇,方丈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杀了再说。那就有点儿麻烦了。
不过还好。
说起来,自己对方丈其实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自从自己记事开始,方丈就一直待在这所庙里,念经,带僧人,照看孩子。无论是那些送孩子来的父母给的抚养费,还是每逢大节香客的香火钱,都足以让庙里吃穿不愁。
所以方丈就一直在干这些事。方丈今年五十二岁,流水儿今年八岁,也就是说,方丈至少是从四十四岁开始,一个男人巅峰时期的时候,转头来到这里,一待就是八年。
而至于他之前在干什么,庙里没人知道。当然有人问过,可是方丈都是不答。方丈还是灵质者,可是实力究竟达到多少,从来没有向别人展示过。即便是教导僧众,也从来不自己动手示范。
不过今天的事情起码试探出了方丈同当年你的介城孤儿院事件有比较深的瓜葛。或者说,他之所以待在这里,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有这个可能啊,”流水儿摸摸下巴。因为流水儿好像从来没有在半夜见过方丈。那自己出去的时候,方丈会不会在后面跟着呢?
苦思冥想了当时每一天有没有异样的情况,流水儿觉得应该是没有的。而且自己每次回庙里的时候,方丈都在。
方丈肯定有秘密。不过流水儿并不打算去深究。男人之间就是简单,有秘密不深究也没什么多大事。可是男女之间,某一方有什么秘密,都会忍不住一探究竟。
所以男女之间给对方留足够的私人空间这种道理,流水儿一向觉得是狗屁。因为爱情的本质就是侵占,侵占被窝,侵占身体,连放屁这种事都可以算作侵占----因为你们之间再不会为屎尿屁之类的事情尴尬,反而会哈哈大笑,毫不留情的嘲笑。而侵占的多了,才可以大声宣告:“这个人属于我了!”
流水儿看着死死抱住自己的囤囤,脑海里不由想到。当然,他们之间只能算感情,不能算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