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豹把耳朵贴在墙上头,细细地听着。
那女人说:“你看这女娃娃,长的多玲珑小巧,大眼睛,樱桃小嘴。可以卖个好价钱。”
那男人说:“卖了好价钱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也是给他人干活拿钱吗?只是可惜了这女娃娃了。”
申屠豹听得清清楚楚,顿时间喜出望外,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这两人就是贼人。
他俩师弟可是心急的狠,恨不得马上出捉住了那两贼人。
申屠豹轻轻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要他们别轻举妄动。
申屠豹又贴耳侧听。
那女人又说:“我们也是被逼的,怪不得我们,要怪就怪三清观那群天杀的贼人。”
男人又说:“你小声点,隔墙有耳。要是被三清观那群贼道士听到了,我们俩的小命就没了。”
“但愿能把你卖个好人家,做个千金大小姐总比做乞丐好的多。”
“那要是卖到了妓院,可就苦了这好的女娃了。”
“在妓院有吃有喝的,也比在外面受冻受饿好的多。”
“这么说,我们还是做了一桩好事了。”
听到这些话,气的申屠豹牙咬的咯咯直响,心里骂道:这两贼人,做着伤天害理的勾当,却是要把自己说成活菩萨在世了。等我捉了你们,交到官府,让你们受到正义的惩罚。
于是给俩师弟--韩齐生、朱福生做了个手势,三人就慢慢靠近门来。
“咯吱”一声。
一不小心,韩齐生脚踩到了碎瓦砾,弄出了声响。
那男人机警的很,说了一声“有人”,爬起身来拔腿就往外跑,躲在门口的三个急忙来拦道,那贼人一个“鲤鱼跳龙门”,便跳出了几丈远。
朱福生说:“我去追他。”
申屠豹说:“怕是追不上了,先捉了这女贼。”
那女贼人跪在地上直磕头求饶:“大爷饶命啊,我也是被人逼的,放了我这个可怜的婆子吧。”
申屠豹说:“我们不会要你的命,只是要把你送到官府,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行。至于你的命,还是看你自己要不要了。”
韩齐生和朱福生拿出绳子,把她绑了起来。又问申屠豹说:“大师兄,现在怎么办?”
申屠豹说:“此地不宜久留,那男贼人逃走了,要是找来了帮凶,我们就无法应付了。我们赶紧回客店,把她交给衙门的人就是了。”
说完,申屠豹抱着女娃娃,韩齐生和朱福生押着那女贼,一同赶往客店。
回到客店,天已经蒙蒙亮了。那十几个捕快还睡的正酣,韩齐生摇醒了石威、金彪二位捕头,他们听说捉到贼人了,大吃一惊。众捕快也都惊醒了过来,押着那女贼人就往城里赶路了。
一路上,韩齐生和朱福生精神百倍,把捉贼的过程吹嘘的神乎神乎的。申屠豹虽然欣喜,但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次捉贼运气实在是太好,并没有受到什么困难。这惊喜,实在来的有一些突然。
回到衙门,天已经大亮。石威、金彪二人带着申屠豹师兄弟三人,见了刘知县,把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刘知县便让人叫来神捕周泰,商议对策。
周泰说:“现在看来,贼首应该是躲在三清观里。可不知道是哪里的三清观,贼首是谁,贼众有多少?我们必须赶在贼人有准备之前,捉住他们。”
刘大人便要石威、金彪便压来那女贼人审问。
刘大人问那女贼人:“你姓啥名谁?哪里人士?”
那女贼人说:“民女姓伍名兰芝,河柳村人士。”
刘大人又问:“伍兰芝,你昨夜说的三清观,可是八仙山上的三清观。”
伍兰芝说:“正是。”
刘大人又问:“贼首是何人,有多少人?”
伍兰芝说:“小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刘大人说:“你如果老实交代,本官捉住了贼首,也当是你带罪立功,可以从轻发落。如果胆敢再有隐瞒的,跑了贼首,你就是杀头之罪。”
伍兰芝说:“民女确实不知道,民女拐来的娃娃,都是陈麻子带到三清观的。”
刘大人问:“陈麻子又是什么人。”
伍兰芝支支吾吾的说:“就是昨晚与民女接头,望……海楼……天主教堂仁慈堂的……陈麻子。”
刘大人大惊失色,说:“不可胡说八道,要是乱讲,本官罚你掌嘴。”
伍兰芝慌忙说:“民女不敢乱讲。”
刘大人便叫石威、金彪二位捕头押她进了大牢。
刘大人叹息道:“周捕头,望海楼天主教是法国人保护的地域,我们惹不起,如何是好啊?”
周泰说:“犯人的话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当务之急就是先捉住了贼众,弄清楚了事情,等到人证物证都齐了,还怕法国人什么?”
刘大人听了,点了点头。
周泰又说:“现在还需劳烦刘大人出马,请求军方围住了八仙山,我就带人前往去搜查三清观。”
刘大人说:“如此甚好好,本官这就去告知张知府,你们搜查三清观,要多加小心。”说完,就起身走了。
周泰赶紧叫齐了众捕快,并叫人去请江岳和“二郎刀”张瀚,一同前往八仙山。
申屠豹师兄弟三人捉了贼的事很快就在天津城内传开了,“天行健武术会馆”更是名声大噪,各界人士都纷纷前往道贺。馆主“铁腿”张恒开更是春风满面,得意非凡,令徒弟们在门前挂上花灯,放了鞭炮,舞起狮子来,好不热闹。
梅浩远一大清早就听说了这事,心里是又喜又郁闷。喜的当然是捉住了贼,救回了小花卷。这郁闷的是,立功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看不顺眼的申屠豹。
他只得老老实实呆在梅帮里了,哪里也没有去。
“劲爆消息,最新的劲爆消息。”一阵喊叫声从大门外传来,来人正是郝连山。
他一进门,看到梅浩远无精打采的躺在靠椅上,就说:“五哥,最新的劲爆消息,你难道不感兴趣吗?”
梅浩远说:“哎呦,哪还有我感兴趣的事。我也出了不少力,最后立功的不是我,我这是图了啥?”
郝连山说:“争功?这好像不是梅少侠的做派吧!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才是你真正的风采啊!”
梅浩远呵呵一笑,说:“六弟,你真会逗我开心。要是我的武功有江大哥那么好,我到是想做一个侠客。可惜,我连申屠豹都不如,还被他抢了功。”
郝连山说:“五哥,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跟你讲,街上都在传闻,天津拐卖妇女儿童案,与望海楼天主教仁慈堂有关,我还听说是他们要挖了儿童的心肝做药引子。听起来真的是好恐怖。”
梅浩远提起神来,说:“望海楼天主教是法国人保护的地界,法国人跟我们有仇,你难道忘了吗?”
郝连山说:“抢了我们的地,拆了我们的房,逼的我们走头无路。我怎么能忘的了。”
梅浩远说:“如果传言是真,到是我们报仇的好机会。可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能血口喷人吧。”
郝连山说:“六哥果然聪明绝顶,没有证据,咱们可以去找证据。反正现在讨厌洋人的,又不只有咱们梅帮的人。恐怕是整个天津城的老百姓,都讨厌洋人了。”
梅浩远又说:“话是这样说,可是,这证据要怎么样去找呢?不如我们带上几个兄弟,到望海楼去看看情况吧。”
郝连山又给他竖起大拇指,说:“六哥英明。”
于是,他们两又带了两个梅帮的兄弟,一起来到望海楼天主教仁慈堂。
仁慈堂门口聚集了一百多人,有人竖起来横幅,横幅上有写着什么,梅浩远到是不在意,只听到他们在那里喊:赶走洋人,驱逐教会。也有人哭着喊:还我女儿,还我公道。甚至有人喊:打倒帝国主义,为国争光……
梅浩远冷笑一声:“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随即要两兄弟留下,交代话来,有消息立即通知他。
那两兄弟应了一声,便混在人群之中。
梅浩远顿时感觉心情舒畅了,和郝连山在大街上逛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