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峰醒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挂着输液瓶,精神萎靡的靠在病床上发呆,住院的滋味不好受,他开始想念在大学里跟几个兄弟吹牛斗嘴的日子。
第一个访客是杜倩倩,同行的竟然还有杜建国,这个面子够大了,张青峰都感到很不好意思。杜倩倩义愤填膺的给了他一份报纸,告诉他说,这次科考队立下了大功,风光得很,但是他张青峰的名字却被剔除在科考队名单之外,他出了力,立功受奖却把他一脚踢开,这太不公平。杜建国也安慰了张青峰几句,说这事他问过了,雪豹那边没给明确答复,他会托关系往上面再问一问,让张青峰放心,安心养病。
杜建国和杜倩倩父女走后,张青峰拿起那份报纸看起来。这次的科考成果引起了学术界的轰动,未知生物,地下暗河,独立的生态体系,瀑布深潭,地下断崖都报道出来。雪豹探险队,李兰泽,高庆洪以及他们的助手的名字都上了光荣榜,但是却漏了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提到寒冰洞窟和蓝光球的事情。
要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失望之余,张兴峰却敏锐地感觉到到了其他的意味,没有提寒冰洞和蓝光球,也没有提自己,两者必有关键。彭子枫人品还是不错的,不可能因为抢功劳把自己踢出去,而且自己本身只是一个临时工,就算有功劳也是末等,彭子枫也没有必要把自己踢出去。难道有关蓝光球的事情不能被提起,自己在寒冰洞中受伤的事情也不能提起?他一分析,心中大概有了方向。
第二天,彭子枫来了,同行的还有个陌生人,首先说话的却是那个陌生人:“张青峰,感谢你这次为科考出的力,听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你拼命救下来的,非常好。”陌生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是国安局的高志超,有个情况必须向你说明,那个寒冰洞穴里的东西,事关国家机密,必须保密,我们在报道中省略了有关的所有资料。其他所有参与人员都签了保密协定,你也必须保密。有关那个洞里的一切事情,都不能往外泄露。由于你是因为洞里的事情受伤,所以我们没有对外公布你的名字,而且,你本身也不是雪豹队员,写你的名字也会引起外界怀疑。这一点,希望你理解,你放心,你受伤住院的费用,国家会报销。如果没有问题,请你把这份协定签了。”说罢,他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张青峰。张青峰也听明白了,关系到国家机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都没看文件,拿起笔干脆地签了。高志超满意地拿起文件说你们慢慢聊,就出去了。
彭子枫一脸愧疚:”小张啊,这次你出了很大的力,我们却不能给你记功,实在是对不起。”对于彭子枫,张青峰还是有很好的印象,这人事事冲在前面,吃苦耐劳,安排细致,绝对不是一个小人。张青峰笑着说:“彭队,这不能怪你,事关国家机密,谁也不能特殊,我这次能够为国家做贡献,哪怕是做一个无名英雄我也很开心。再说了我才刚刚毕业,路还很长,哪能一口就吃个胖子。”彭子枫笑了:“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我们队里都担心你可能想不开,没想到你倒是很豁达。”两人客气了几句,彭子枫拿出一张银行卡:”小张,这次虽然没让你出名,但是咱们雪豹队对你的功劳还是认可的,这次国家给我们很大的奖励,你应得的那一份还是必须得给你”。张青峰也不矫情,谢过彭子枫,就把卡收下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张青峰心里的大石头就放了下来,反而轻松了很多。三个死党来了,没有肉麻的嘘寒问暖,开起玩笑毫不客气,病房里充满了欢笑。何焱找到工作了,居然是去求杜倩倩的一个闺蜜帮忙,去了她老爸的公司,这让张青峰刮目相看,这流氓还有这本事,看来平时是扮猪吃老虎,公关搞关系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胡胖子还是要去开美甲店,为广大女性同胞服务。只有五大三粗的肌肉男李凯还是没找到出路,这家伙头脑简单一根筋,以后出生社会肯定会吃很多亏,张青峰不禁暗暗为他担忧。三个死党陪他聊了一下午,很是开心,美中不足就是杜倩倩和彭子枫带来的水果被胡胖子消灭了一大半……
在医院混吃等死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一周过去,张青峰出院了,回到了学校,一切似乎又回复了正常。但是他想要去拜访高庆洪,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向他请教。在住院醒来的一周里,他又数次在大脑里听到那个呼唤,可是蓝光球已经上交国家,严格保密,连提都不能提,又是什么东西在叫自己?张青峰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精神问题,他不敢跟医生说,说不清楚,而且牵涉到保密问题,说不定被当成病人关进精神病院。
就在他准备去拜访老高的前一晚,他做了一个真实的“梦”,梦境里,一个巨神在跟自己说话,听不懂他的语言,但是却能清楚地了解他的意思,巨神说他来自异世界,带来了神树之种,并且把巨神基因散布全球,希望他们的后裔能生存繁衍,希望神树能给这个星球带来福音……这个梦根本不是梦,张青峰清晰的感觉到,是那东西在跟自己说话,那东西在自己脑海中展现了那一画面。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巨神所说的东西难道是某种宗教启示?张青峰不明白,但自己脑子出现的问题却使他焦急万分,自己投医无门,现在唯一能够帮到他的也许就是生物学家老高。
高庆洪身体还很虚弱,自从看到那株植物在自己眼前枯萎,他仿佛老了20岁,即使他现在成了学术界炙手可热的人物,他的内心依然空荡荡的,因为他看到了更加可贵的东西,却被上帝拿走了。对于张青峰的到访,他很高兴,当时他也晕了过去,他记得那种植物枯萎后有萤火虫一样的东西飞出来,据他的理解,那可能是那株植物类似蒲公英一样的播种方式,也就是说那株植物仍然有存活的可能性,但是他醒来后雪豹队员还有李兰泽都守口如瓶,国家安全局也要求他对此事保密。现在张青峰来访,老高想听听他怎么说。张青峰问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老高的解释是,那可能是人类大脑深层的一种心理暗示,很多有执念的人都会出现这样的暗示,这种暗示出自自己大脑里,所以会感觉到真实,但是生物学和医学对于大脑的研究还有限,暂时没有定论。老高隐晦的问他,喜不喜欢看萤火虫,张青峰立刻就明白了,但自己当时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就指指自己后脑苦笑说,看萤火虫的时候脑子被石头扎了个洞,晕过去了。拜访老高,双方都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从老高那里出来,张青峰有点恍惚,刚才他明白萤火虫的时候,那个东西又在叫自己,而且在他脑子呈现了那时的画面,它显然也明白了萤火虫的意思,那么它当时一定也在现场,而蓝光球已经上交,这么说,呼唤自己的不是蓝光球?可是当时明明感受得十分真切,就是蓝光球在呼唤自己,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它能听见老高说萤火虫,那么着说明它可以通过自己大脑得知信息?这让张青峰有点毛骨悚然。
接下来的日子,张青峰都过的惴惴不安,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很快,一个消息传来,更大的不幸降临了。彭子枫打来电话,让张青峰去检查身体,并告诉他一个重要情况,前几天雪豹集体检查身体,所有参加科考的雪豹队员都得病了,彭子枫疑似得了肝癌,而其他队员都有各式各样的疑似癌症症状,李兰泽和高庆泽和他们的助手也很不幸,他们也得了重病。所有参加科考人员无一幸免,都是各种器官疑似癌变的症状。国安局的高志超,将他们安排了指定医院集中治疗,同时也下达了封口令。一时间各种怀疑在所有队员中流传开来,高庆洪的解释最为权威,他认为所有人都接触了深渊生物,这些物质的生物很有可能带有病毒,而人类的免疫系统对这样的病毒束手无策,他的推测,也得到了医院医疗权威的认同。由于有的情况要对医院保密,张青峰这个从名单里剔除的人没有统一医疗,但是这个情况也没有对他保密,告知了他,让他马上去检查身体。随后,高志超也来找过张青峰,也安排了医院,让他自己单独去就诊,医疗费用国家报销,学校那边,有人会帮他善后。这仿佛一道惊雷,彻底把张青峰击蒙了。事情发展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大好事突然变成大悲剧,这实在是难以接受。
正在他琢磨不定的时候,一个声称自己是志愿者的女孩儿出现在她面前。志愿者?这个叫谢虹雨的女孩说自己听说了探险队的事情,很钦佩他们,听说他们生病了,自己自愿加入志愿者前来帮忙照顾。张青峰差点儿笑出声来,志愿者,骗鬼呢,这么机密的事情,怎么会对社会招募志愿者,这个女孩也许刚加入国安局不久,这理由也太说不过去了。见张青峰不信,女孩咳了一声,冲他眨眨眼,一副你懂的样子:“以后,你就当我是志愿者,对外呢,就说我是你新交的女朋友。”这也行?国家审核特工的要求也太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