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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时间,宇宙规则

张铁心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从视觉上关闭了对外界事物的感知,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把自己关起来,关在自己的思想世界之中去思考和冥想。

这个世界又安静了,仿佛回到了他被困在冰封之内的那样沉寂。

而零磁装置塔上的五位大师,也静静地,等待着见证奇迹,母机驾驶舱内的镜像监测仪已经开启,并且调整到最敏感状态,哪怕是张铁心制造出的镜像只停留零点一毫秒,或者模糊到肉眼不可见,它都能够捕捉得到。

“我的镜像,就在此刻出现在母机驾驶舱内,对,是的,我的镜像;不对,应该是我自己;不对,应该是另一个我;又或者,以上全都是,总之,母机驾驶舱内的那个人,就是我,对,就是我;我现在就在母机的驾驶舱内,对就是这样。”张铁心脑海之中,反复坚持这样的信念,同时,他脑海之中也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同步出现在母机的驾驶舱内。

静静地,自己和那个‘他’紧闭双眼,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同步地冥想;许久许久,张铁心感觉到,他应该是成功了,因为自己的身影,如此真切地出现在母机之内,于是,他睁开了眼睛,五位大师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等待他醒来。

张铁心从他们的眼神之中,读到了一丝困惑。

“博士,我成功了吗?”

周博士是负责全程监控镜像监测仪的人,他看着他,摇了摇头。

这一刻张铁心是惊愕的,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如此专注并且感觉到镜像的存在下,周博士竟给了他否定的答案,这跟他在基地的第一次尝试结果恰好相反——那时候自己对镜像毫无知觉,结果周博士却告诉他成功了;这一次自己如此专注并且感受到了镜像的存在,可是答案……

全场又陷入了沉默,许久也没有人想要打破它。

“不然我再试一次吧。”张铁心检查了一下能量装置,发现上次尝试并未出现能耗过大的现象,于是他主动请愿。

詹博士五人对望一眼,交换了意见,同意张铁心再试一次,毕竟,张铁心他自己的能量装置还足够维持他进行更多次尝试,而且,如果一旦他成功了,那真的是一次了不起的突破,他也无疑刷新团队之中能够创造镜像的纪录,且不管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因为他们眼前还无法解释的事情还数不胜数,多这一件又何妨。况且,他们这个团队,就是为了破解谜团、追求真相而诞生的。

这一次,张铁心比上一次更加专注,他不想浪费时间,让五位大师在塔上干等自己,非但如此,他渴望通过镜像纠缠,快点回到地球,被困在火星的滋味太不好受,这么多天的强烈孤独感,越发让他想念他的女神罗曼倾城,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返回地球之后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去找罗曼倾城,跟她说他爱她。

然而,这一次就算是张铁心用了比上一次更长的时间,却也只得到了同一个结果。

在此期间,詹博士一行并没有闲着,因为他们在紧锣密鼓地对张铁心的能量装置进行了远程检测,他们很惊诧为什么张铁心的能量装置在即将耗尽之时,又被加注至满载?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有某种未知力量在背后操控着?

按照理论,能量装置不管出现什么问题,都不可能自行产生能量;可是如果是某种未知力量在背后操控,他着实在那万分危急的关头拯救了张铁心一次,从此推断,这个操控者应当是善意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救张铁心一命而已?

假设真的存在未知的操控者,他会不会也是制造了那次量子子母机断开纠缠状态的人?从他有操纵量子力场给张铁心无形之中加注满载能量这个手段来看,他的强大程度,也必然能够制造某种阻挡量子纠缠的屏障结界力场,因此造成了那次量子子母机断开了纠缠状态。

假设这个人,他操纵断开纠缠状态,再到最后给张铁心的能量装置加注满载,两种行为明显就是前后矛盾,如此不合理——除非他从未想过要取张铁心的性命!

推断得到最后这个结论的时候,几位大师都感到不安起来,未曾想火星上竟然有这么强大的人存在!仔细一想,也不对,这个幕后操纵者,还不一定是某个人,也有可能是某个组织团队,如此一来,摆在他们眼前的问题,又多了一个——找出制造量子子母机纠缠状态断开、远程操纵能量给张铁心加注的幕后操手。

如果按照轻重缓急,这无疑是仅次于防御外太空射线束、让张铁心返回地球之后的第三个重要难题。并且他们认为,如果在火星救援勘测车抵达火星、和张铁心汇合的这两天时间内,能够找到第三个问题的答案,极可能张铁心返回地球的难题因此迎刃而解。

不过,他们对于第三个重要问题的探究,局限在他们五个人之中,尤其不能够告诉张铁心,生怕影响他进行镜像纠缠尝试。然而尽管如此,张铁心也没能实现镜像纠缠,甚至连镜像都没能制造出来;也尽管如此,其实张铁心自己对于这第三个难题,也心存困惑,他也很想弄明白,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幕后给自己加注了能量?且不管此人是敌是友,他救了自己的命,至少要知道恩人是谁。

就算诸多疑问没有得到解释,但是有一点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那就是张铁心不可能能够通过镜像纠缠返回地球了。要返回地球,唯一途径就是等待主基地转换了足够的脉冲磁能,确保战机有足够的能量才能实现。

“博士,现在怎么办。”张铁心问道。

“你还需要在火星上待两天,48小时,两天后脉冲磁能充足,我们再让你飞回来,这样做虽然耗能,但没什么风险;这两天时间,你需要做的就是将一些火星自然观测记录下来,我把观测记录项目传输到三脑的任务库之中,稍后它会辅助你逐一实施。”詹博士交代着,他希望通过这些任务,来掌握火星上更多的实情。

“明白了,博士。”张铁心盘算着,严格意义上来说,地球上的一天,等于火星上的两天,但是总归,是按照地球时间的48小时来算。随即,他就发现了‘时间’这个东西,似乎很有趣——时间为什么是按照星球自转和公转来设定的?——难道时间本身不存在,是因为星球自转或者公转运动所以产生的?

那么,星球为什么会自转或者公转呢——我们假设星球之间是有引力波来吸引牵制的,但是,它们的动能来自于何方?如果按照地球上已知的科学知识——能量守恒、力的相对等等来解释,似乎没办法解释星球转动的力量来自于何方,也没办法解释诸多星球之间各有轨迹、而不至于在它们转动的时候在未来某个节点会撞在一起毁灭掉。

时间来自于星球转动?但是,时间对于星球本身应该是没有意义、也不存在的——也就是说,时间是人类的自我设限,它们最初是用来作为某物的刻度,例如记录白天和晚上的时长刻度是为了方便耕种农作,而统治者和管理者则把它作为监督差役们工作的效率等等。

问题来了:为什么在宇宙天体之中,时间明明可以不存在,而人类却逃不过它的限制?难道不是吗,我们每天告诉自己必须在上班时间完成工作,必须在某一点参加约会,必须在某一刻参加特殊任务——不可否定时间的存在成了一众的统一标准;但是,也正是它,限制了人们更多的潜能:我们常说:你必须用九年的时间完成义务教育;用三年的时间实习才能转正;这辈子你不可能活到两百年;医生对绝症病人说他所剩不到几个月……

似乎我们怎么飞速,都赶不过时间的速度,都走不到时间的前面;但是我们停下来呢?我们什么也不做呢?——结果仍然如此,时间依然无法阻挡继续飞逝。

时间制造了差异、时间制造了优胜劣汰、时间制造了生死,难道是吗?似乎不是,宇宙中似乎真的没有时间的规则,但是你很惊讶数以亿万万计的星球,它们自行其道的规则到底是谁制定的?如果它是没有意识的,这很明显超越人类的认知,人类的认知之中,没有意识就没有规则,就是一片混沌,如果宇宙一片混沌,地球也许不知道撞车多少次了——早就化为宇宙尘埃,还轮不到人类诞生来思考上述这些问题呢。

但是,假设宇宙是有意识的、因而制造了星体之间运行的规则,才使得宇宙星体之间运行趋于平衡,而不是分秒都在发生星球大撞击、宇宙大爆炸。那么,宇宙意识深处,是谁?是什么系统、是什么团队?他或者他们拥有什么样的智慧和力量,才使得宇宙如此有规则而平衡?

可怕,可怕!宇宙假设是没有意识的自我运转——它根本就无暇顾及星体上还有生物与否——宇宙本身就足够大,渺小的星球上的所谓‘生物’对它来说是什么概念?——比如地球生物。假设宇宙没有意识,那么它就无视一切——但是它蕴含的力量又无比庞大。

可怕,极其可怕,宇宙假设是有意识的运转,它拥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它会以什么样的视角,来看待如此渺小的地球生物?无视?无视是危险的;注视?注视也是危险的。

时间这个概念,到底是谁先提出来的?古代的圣贤先知?他难道是宇宙派来限制、约束人类的法则大使吗?没有可能吗?不知谁敢否定。

张铁心想到这里,关于宇宙自身是否具有意识这个问题,他倾向于有,于是他想到关于时间的存在,也许就是某些宇宙意志为了限制或约束地球的特定规则。假设真的如此,无疑它是成功的,地球人类深受时间这个概念、规则的影响,并且越来越深——直到近代,人们才醒悟过来——想要摆脱时间的约束和限制,唯一的追求就是超越死亡、获得永生。

昆仑博士无疑是第一个突破了时间的约束,超越了死亡、获得永生的人,紧随其后,他利用自己在量子力学的超前成果,创造出那台超级机器——先能超级进化仪,成功地为团队当时健在的24名成员也实现了永生。

想到这里,张铁心又想到了那台超级机器——先能超级进化仪,自己是团队成员之中唯一不能通过它而实现永生的例外,甚至至今,詹博士一行都没能找到其中原因。每当此时,他就更是迷思难断,不过,自从加入团队以来,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悬疑,他已经不再纠结某些具体的问题,总结起来,他只问自己一个问题——我是谁,以前我是谁,此刻我又是谁。

没错,张铁心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凡人,从身体结构上,他是一个完美的人脑机械体复合人,他拥有一个正在极速进化的大脑,和一个超凡力量的机械体。他已经比一个凡人强大了许多,可是他又并未能够获得超级进化,来突破死亡的限制,来获得永生,只要还摆脱不了死亡的束缚,他就时刻需要面对死亡的威胁。

火星上此时的情况平静得有些出乎意料——传说中的火山喷发、大地震并没有发生,不过想起许多天前第一次进入火星的时候,漫天的尘埃和昼夜酷热极寒的情况确实领略过了,也在海拔七千多米的冰山上空见证了比地球上强悍千百倍的雷暴。

张铁心望着战机外面,白茫茫的光照,刻度表显示外面空间的温度竟然高达72度!看着这个夸张的数字,他想到了一只碎裂的鸡蛋在空中瞬间变成荷包蛋的画面。

“报告主人,詹博士发来的任务单,已经全部接收,请指示我们何时开始执行。”三脑在他漫无边际的思绪之中唤醒。

“一刻也不要耽误,立刻执行。”

“第一项任务就是,记录火星上尘暴发生的周期、密度、风速等等。”

张铁心开始执行詹博士发来的任务,每一项都极其认真,纵然如此,也没有妨碍他继续思考,关于那些未解之谜。

“不!”张铁心顺着刚才的思绪,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问题。

“主人,您怎么了?”

张铁心没有说话,因为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冷静下来片刻之后,他觉得应该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不会存在那样的事情。

火星救援勘测车在借助火箭进入火星大气层之后,詹博士下令断开了它与全球防御军演指挥部的实时卫星通讯,因为军演指挥部有各国各界顶级专家,他不能让火星救援勘测车的真正目的暴露出来,否则这次全球防御军事演习的真正目的也难免遭受更多质疑。

果然,军演指挥部专线电话立即打了过来,询问为何‘火星前置观测站’刚刚进入了火星大气层就断开了卫星通讯,詹博士告诉他们,通讯系统发生故障,连他们自己的通讯系统也都失效了,一切故障已经在排除中,稍安勿躁。

当然,仅仅是这个答案,肯定难以令人信服,不过,就算随后军演指挥部又来了多次电话催促,安达安达按照詹博士的指示,伪造了许多关于‘火星前置观测站’进入火星大气层之后发生故障失联的‘证据’,传了过去,作为最有效的答复。

无奈,这些专家们只好作罢,心中虽有猜疑,可是也无法去证实真伪。另外一个事实他们不得不服从,那就是这一次的全球防御军事演习还充满了政治性,并不是单纯的军事和科学交流。如此,他们除了耐心地等待主办国的官宣,别无他法。

实际情况是,火星救援勘测车进入火星大气层之后,火箭助推器的燃料也燃尽,它依靠自身光能动力,完成了平缓的登陆,然后开始在火星崎岖不平的表面,朝着张铁心的战机坐标行进,一切都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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