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打掉孩子
“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慕容邪狠狠把脸埋在妖锁儿****滑腻的颈窝间,梦呓一般地喃喃低语。
滚烫的痕迹触伤了妖锁儿的肌肤,昏睡中的她微微缩了下身子,嘟起嘴,娇嗔道,“唔,讨厌的狐狸,让我睡觉啦!”
妖锁儿……
漂亮的墨色瞳仁瞬间掀起了兴涛海浪,俊美无俦的脸上再次变回冷漠。
结束吗?不,她们的契约还没到限,在一年之内,她都是他的所有物!
起身,披上略有皱褶的月牙色长衣,毫无留恋地推门走了出去。
妖锁儿吃力地撑开疲惫的眼皮,略微迷惘地打量着四周。
她的身体就像锈掉了的机器,每动一下都要用尽十分的力气,尤其是腹部以下,更是痛得仿佛要被撕裂开了。
该死,她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妖锁儿咬着牙关支起前半身,盖在她胸前的被子顺势滑落下来。
怔住。
漂亮的水眸睁大了怔怔一倍,她颤颤悠悠地用手指比划着胴体上那醒目的吻痕,然后寝宫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神啊!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毛她一醒来就看到自己像被人强奸了一样剥光衣服躺在床上?还是那种任人宰割的类型!
寝宫的大门被打开,门外伺候的宫女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皇妃,你怎么了?”
Shit!妖锁儿在心底暗暗骂了声,随即赶紧用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而后才气呼呼地问道,“刚才谁进了我的房间?!”******,要让老娘逮到非扒了你三层皮不可!
婢女显然被妖锁儿的语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了半天才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是、是陛下,难道皇妃你不记得了吗?”
慕容邪?!妖锁儿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他,小嘴张成了“O”形,半天回不过神来。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头,他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走到妖锁儿面前,毕恭毕敬地拿上前,“听皇上说皇妃着了凉,所以特地让老臣煎药给皇妃送来,还务必请皇妃喝下去,以免身体不适。”
这个老头妖锁儿认识,就是当初她被依鹤折磨掉半条命后,好不容易把她再次从阎王手中拽回来的御医。
妖锁儿有些狐疑地瞅着老头闪躲的眼神,接过药碗,把她柔挺的小鼻子凑上前,想闻闻药里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她毕竟是学毒的,对于一般中草药还是瞒不过她的鼻子的,但今天有些失误,她竟然感冒塞鼻子了!
肯定是刚才泡在冷水里的原因。
妖锁儿闷闷地撇了撇嘴,捏住鼻子,一口气把药全部喝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慕容邪这家伙应该不会害他的,他们还有一年的契约呢!
不过刚才听宫女说,只有慕容邪进来过,那不正意味着她的衣服就是这大色狼扒的?那她身上的吻痕……
妖锁儿的脸蓦然一红,急急地努努小嘴,指着寝宫门外道,“你们可以走了。”
老头松了口气,应了声,赶忙退了下去。
此时此刻,寝宫里只剩下妖锁儿一个人了,她解开被子,目光往下,小手指轻轻戳着刻在身上的吻痕,可爱的嘴唇也动来动去,“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天啊!竟然有二十多个!”
该死该死,可恶可恶!竟然乘她中媚药的时候占她的便宜?!太没品了!
妖锁儿气哼哼地捶着床板,嘴里也念念有词,“慕容邪,你个没品没人性的大色狼,你以为自己长的好看就要人人都喜欢你吗?明明都说好了,不占人家便宜的,现在还反悔,哼!那这样的话我也好反悔啦?”由此一想,妖锁儿豁然开朗,他都可以毁约了,为什么她不可以?吼吼,她要跑路,她要闪人,她再也不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皇宫里待一天了!
就在妖锁儿睁着唰亮的大眼睛,乐呵呵地筹备着自己的逃跑计划之际,突然,下腹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比刚才自己初醒时的撕痛更猛烈。翻江倒海,好似有一只巨大的蝎子正在啃食她的内脏,将它们从她的身体里剥离。
“啊——”妖锁儿本来毫无血色的脸霎时变得惨白惨白,她捂着小腹,剧烈的痛让她忍不住将身体弯曲起来,指甲狠狠扎进肉里,也不及抽痛的百分之一。
下身似乎有温热的液体在流逝,妖锁儿瞪大空洞的双眼,看着干净的床单被血泡得发胀。
浓烈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子,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刚才喝的药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原来……
摸着手腕上跳动的青筋,她轻轻牵动了下唇角,然而却被另一轮疼痛压了下去。
攥着床单,眼眶红得有些吓人,貌似有种湿润的感觉。
慕容邪,你个大骗子!
这是妖锁儿昏迷前最后想的一句话。
妖锁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寝宫里仍然只有她一个人。
这样的情况很好,至少可以满足她逃跑的要求。
妖锁儿无焦虑的目光泠泠扫过充斥着血腥味的被单,随即翻下床,拖着软绵绵的四肢捡起被她扔在角落里的白色束腰长裙,随意地穿了上去。
整个动作仅仅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而妖锁儿却用了常人三、四倍的时间!
失血过多的她,脸苍白的几乎没有丁点血色,坐在桌边拿起毛笔写字也相当困难。
等做完这一切,妖锁儿蹲坐在床前,把脸贴在已经气味浓重的被单面上,嘴唇动了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慕容邪,其实她不适合待在这个城府颇深的后宫里,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不想再失去自尊。如果要她承担,她只能说“对不起”。
柔和的月光洒下,反射在妖锁儿澈亮的眸子里,最终化成液体,被地面吞噬。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未经世事的小宫女傻乎乎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寝宫,半天不说话。
然后她疯了般冲出门,大声尖叫,“啊!皇妃不见啦,皇妃不见啦!”
风撩起竹帘,吹散了桌子上的宣纸,上面还未干透的墨水贴在椅子上,那简单的几句话却引得慕容邪大为震惊。
——我并不是个轻佻的女子。
失去初夜只是为了救人,就跟你今天救我一样。
而笑话弄人,这两次竟然都在皇宫。
也许你不信,我那次连重要的男主角都没看清,就落荒而逃了。
以后的以后,我大概都不会与你有交界了,如果你还信守承诺,我第一个要求就是拜托你别来找我。
刚利用轻功飞出皇宫的妖锁儿依稀听到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很熟悉。
半年来,玖月王朝发生了很多事情及变故。
比如皇妃的失踪,文丞相一家的灭门,太后的离奇死亡与……地狱魔宫的消失。
唯独最后一件最为古怪,道上传闻,魔宫宫主曾是驾崩的皇上的遗子,为了报仇,联合通天城君主企图谋反,却在当日被反将一军,地狱魔宫从此消失,不知下落。
王府内,慕容缕饶有兴致地支着下巴瞧着棋桌上的黑白子,忍不住挑眉,“这就是你说的五子棋?怎么看上去好像和围棋差不多的样子?”
斜眼,鄙视,“那你和妓院里的男妓长的像是不是你就是男妓了?”
慕容缕蓦然倾身凑近妖锁儿,使劲捏住她的小颔下巴,语气阴沉沉的,“再嘴厉,就拔了你的牙齿!”
空气仅仅凝固了一秒钟,妖锁儿就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翻了个大白眼,“拜托,你每天都说这一句,你不嫌累,我听着都累了!”
慕容缕委屈兮兮地趴在桌子上,深蓝色的眸子仿佛也蒙上了水雾,“可是你每次都不信啊。”
好吧,妖锁儿她承认,她被这家伙恶心到了,所以她真真切切地做了个恶心的动作,顺便还抹抹嘴,有气无力道,“大哥,拜托你别再恶心我了好不好?我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住啊。”
“喂,话可不是这么讲的。当初你在妓院看见我的时候可是两眼冒光的,怎么过了半年就对我不耐烦了?”
“因为时间久了,看你看厌了呗,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啊你?”
慕容缕捶胸顿足地哀嚎,“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收留你,现在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恨啊!”
当初妖锁儿得知西家惨遭屠杀,二哥哥和大姐都不知所踪,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信念——找到他们!
而当她在通天城找到大姐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不堪的一幕。秀丽的大姐被他们扒了衣服,捆绑在十字木架上,不断有肮脏的男人在她身上发泄。二哥哥为了救大姐,也被众人砍成重伤,当时妖锁儿的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血雾,太阳穴凸凸直跳,等她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倒在了慕容王府的门口,因为又戴上了面具,所以很顺利陈章地入住了进去。
不管当初有多么难受,想找人报仇,但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时间能淡化一切伤口,包括慕容邪。
“世上没有后悔药,你就认命吧!”摆摆手,一副“您老就接受了吧”的表情。
慕容缕叹了口气,总算变回正常,“最近怎么没看见小狐狸?”
说起冷银,妖锁儿就想到了他前几天下棋下输后咬牙切齿的表情,“妖锁儿,你竟然耍诈!”
“兵不厌诈嘛。”超无辜的表情。
“耍诈还有理由?!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棋桌被他拍的“砰砰”作响,赤红的眸子也烧成了血红色。
“喂,狐狸,我们说好的,输了的人就要做一个月的苦工,我耍诈你可别耍赖哦。”
一咬牙,狐狸气哼哼地转身去了厨房。
“他啊,现在大概在家里努力辛苦着吧。”妖锁儿意有所指。
“啧,让你来我府上住你就是不乐意,有免费下人给你招呼,你也不稀罕。”慕容缕抬抬眼,总结了一个词,“自讨苦吃!”
“我高兴,我乐意,你管得着嘛你?”妖锁儿吐吐舌头,没好气道,“慕容邪交给你的事都没完成,还跟大爷似的来吆喝我,真是闲得发慌啊你?”
“咦?你想六弟了?”
心脏好像被一双隐形的手捏住,疼得发酸。
妖锁儿还是嘴硬地反驳,“你他妈才想他,想他干吗?又不是什么好人,阴险的家伙,只会算计人!”
“啧,别掩饰了,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慕容缕霍然露出奸诈的笑容,朝妖锁儿勾勾手指,“过来。”
“恩?”妖锁儿皱眉,把耳朵凑过去。
“其实啊,今天我叫了一个人过来哦,肯定是你心中所想的人,要不要试试看?”
不轻不重地声音砸在妖锁儿脆弱的耳膜上,她惊得发愣,随即大跳起来,“慕容缕,你不是说不告诉他的嘛,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不守信用啊?!”
慕容缕掏掏被她震得发麻的耳朵,惬意地勾勾唇角,“我只是完成你心里一直想的愿望而已。别告诉我你不想他,每次说到六弟,你就精神恍惚,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你还喜欢他。”
“我……”
“六弟也精神萎靡,说什么对不起你,不该弄不清楚事实就这样对你。喂,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他哪里都对不起我!”妖锁儿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发红的眼圈。
突然,院子里响起了一些嘈杂声,就在妖锁儿转过头的刹那,一个颀长的人影覆了上来,然后她被狠狠搂在了那人的怀里。
记忆里很久没有闻到的迷迭香再次充斥着鼻子,妖锁儿僵着身子坐在凳子上。
直到慕容邪放开她,才缓过神。他依旧是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只是半年的推磨使他脸上的轮廓更加锐利。
“为什么要走?”墨黑色的瞳仁痛苦地望着妖锁儿,嗓音有了一丝颤抖,“为什么一走半年却不给我任何希望?”
“……是你,逼我的……”
如若不是他打掉她的孩子,她会心灰意冷离开他吗?没错,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没有古代的传统思想,一夜情什么的对她来说根本没当回事,但是他,却不一样!
空气里似乎有薄冰飘过,刮得慕容缕脸颊生疼。他往后挪了点,咽咽口水继续当旁观者看戏。
“可是你没告诉我啊……”慕容邪温柔地抚摸着她细腻的皮肤,在她迷惘的眼神下,猛地撕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入目的是容颜柔美的似画中人儿,即使是颜如玉,也不过如此。
那精致的五官宛如精心雕刻,没有丁点瑕疵。
慕容缕怔了半晌,立刻“啊”的大叫起来,“原来你就是帮六弟解媚药的美人!”
“什么,意思?”妖锁儿心中多了缕不好的预感。
“就是说——”慕容邪侧头磕在她的肩膀上,轻咬着妖锁儿的耳坠,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了她的全身,“你的第一次就是献给了我,不是别人。”
沉闷的巨响在脑海里轰然炸开,她机械地拧过头,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道,“你,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慕容邪的默然反复在妖锁儿心脏口挥舞着匕首,她努力瞪大双眼,不想让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我不想再看见你。”她飞快地转身,朝大门口跑去。
却在一瞬间,修长的五指扣住了她的手腕,慕容邪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如果不打掉孩子,在生产的时候会难产……”
他了解她的个性,她肯定会誓死保护自己的孩子!
他不要她死,她们的契约没有结束,他不会让她离开!
脚步定格,妖锁儿悚然想起,有一种高纯度媚药如果孕妇中了,那不是一尸两命就是会在生产的时候难产。
“误会解清啦,没我事儿喽!”慕容缕绕开他们步出房间,为了突显他的悲惨还吊起了京调子,“哎,可惜我还是孑然一身啊,可怜呐!”
妖锁儿忍不住轻笑了下,但马上正过脸,气鼓鼓地盯着慕容邪,“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没给我机会啊!”想起妖锁儿当初的一走了之,慕容邪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像捏橡皮泥似的狠狠捏着她软软的脸蛋,冷哼道,“要是你以后还敢再逃,我就给你栓根脚链,看你逃哪里去!”
“你这是禁锢我的人生自由!”
“朕是皇上,有何不可?”
“好啊,反正我们的契约还没到期,我还有权利!我要当皇后,管你的皇后!”
“啧,这有点难哦。”
“喂,慕容邪!……”
狐狸,看来我又要抛弃你一次喽,千万别生人家的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