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青前脚刚刚离开,裴清如后脚就到了,身后一如既往地跟着燕三这个忠实的小跟班。
鉴于昨晚在阎府的经历,三人暂时把注意力又放回在了吴崇的身上,不过这吴崇身旁现在有不良人时刻守着,倒也不用担心他能跑了,所以这会儿三人仍旧在这里碰头。
燕三似乎是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我看,这事应该还是阎敬铭那厮做的,哪个凶手会蠢到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落在现场?猪么!”
裴清如翻了个白眼:“口说无凭,证据在哪呢?”
燕三拍着胸脯道:“证据这东西,简直不要太简单,只要人到了我手上,我好好招待他几天,我能打保票,你想要什么样的证据,就有什么样的证据。”
裴清如闻言立马板着一张脸道:“燕三,把你的那套给我收起来!在我来之前,你们怎么查案办案我管不着,但是从现在开始,私刑逼供,屈打成招,绝不容许再发生!”
燕三赔笑道:“那是,那是,咱们都听裴捕头的。”
苏游想了想,现在事情的关键,回到了吴崇的身上,而且从范小山的话里听的出来,这吴崇是对贺青莲有意思的,而且关键是,他的扇子,出现在了案发的现场。
略一沉吟,苏游问道:“吴崇这个公子哥,最近有什么异常?”
燕三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个吴公子已经在平康坊里的杏花楼睡了好几晚了,蹲守的几个弟兄看的都要流口水了,要不,咱们还是先把人给拿下了?”
“要说这吴崇长得婊里婊气的,不过出手十分阔绰,听说花样还非常多,杏花楼里的姑娘对他那是又爱又恨,这些女人呐,就吃这套!你们说会不会是这贺青莲假正经,早就和吴崇搞在了一起,结果在偷人时阎敬铭又提出了某些过分的要求,结果贺青莲不从,起了纷争后,吴崇失手将她杀死!”
裴清如听完,登时就羞恼异常,抬手就要给燕三吃巴掌,燕三慌忙站起来闪到了一边:“裴捕头!裴大人!我信口胡说!胡说的!不足为信!”
“慢!”苏游打断道:“谁说就不可能了?”
裴清如和燕三都懵逼了,燕三干笑道:“我这可是胡乱猜测的,你……”
苏游笑了笑道:“我说了,破案的过程,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真相有无数种可能,我觉得,你说的,也正是其中一种可能,而且几率非常大。这贺青莲,常年守着活寡,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她会忍受得了这种寂寞?再说了,吴崇人虽然娘炮,但可能正是女人喜欢的类型,英俊多金,你们说是不是?”
燕三闻言,仿佛是找到了知己,抚掌道:“没错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苏哥,我跟你说句心里话,以我这些年做捕头得出的经验,这女人啊,外表越是冷若冰霜,那她的骨子里头,就越是思春的紧,那要做起事来,简直比男人还猴急……”
“啪!”
话还没说完,燕三的脸上就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裴清如不愧是上头钦点的京兆府捕头,身上带着功夫,这一巴掌下去,燕三直接就飞出了一颗碎牙,紧接着,又是两记飞腿……
……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燕三捂着嘴,脸肿成了猪头,一脸苦相地站在了门口,他发誓,今后再也不敢乱说女人的坏话了!
不过此时苏游已然找到了新的突破口,精神振奋了不少。
“所以说,现在咱们就去那杏花楼拿人!”
……
平康坊。
作为长安城人气最旺的一个坊间,苏游和裴清如带着一帮捕头出现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不多时,在其中一名捕快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一座阁楼边上。
只见阁楼挂红披彩,楣上一扁,上书杏花楼三个鋶金大字。门前两个妖娆女子,正花枝乱颤的招呼着客人。
杏花楼,在平康坊里,也名气颇大的风月场所!
走进门去,耳边只闻得阵阵莺声燕语,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一老鸨款款而来,迎着苏游与裴清如就道:“几位官爷这是?”
燕三捂着嘴呵道:“大兴布庄的吴崇,在何处?”
老鸨小心翼翼道:“吴公子在二楼行酒令呢!”
平康坊的女子们可不是简单的空有姿色的寻常人,入了平康坊的门以后,就要接受严格的训练,静能吟诗作画、出口成章,动能舞蹈骑射、蹴鞠舞剑,而且多少还要有一点外语储备,可以说是全面发展的人才。
其只一部分女子则是专门负责宴席等隆重场合的陪伴和行酒令的。
这个时期作风开放,生活无比富足,达官贵人、诗人文人经常欢聚畅饮,这时候需要女性作伴助兴。
而吴崇虽然纨绔,但是平日里倒是爱附庸风雅,时不时在宴席过程中吟诗两首,而这时有格调有文采的女子也可以自己作诗作词参与其中,为宴席增光添彩。
所以此时吴崇被带下来时,脸上还因为拒捕被泼了半张脸的墨水。
裴清如看着衣冠不整,颇有些狼狈的吴崇,绣眉微微一蹙,一挥手道:“先把人带回县衙,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
万年县县衙之中,县令施安有事外出,所以这会儿只能是裴清如亲自上阵,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吴崇:“好一个吴公子,为何要杀了贺氏!”
吴崇自从在杏花楼被无缘无故打了一顿之后就处于懵逼状态,这会儿听了裴清如的话后,一脸无辜道:“贺氏?玉美人?这位美女捕头,这不可能啊?前些日子我还看见她了。”
燕三冷笑道:“你当然看见她了,你要不看见她,她也就死不了!正是因为你这登徒浪子缠着她,遭受了她的反抗,这才出手将她杀了,是也不是!”
吴崇道:“官爷,天大的冤枉啊!小人只是在她铺门前见过她,连步子都未曾迈进,谈何杀她?再说,她铺子中尚且有客人,小人就算是再色胆包天,也是万万不敢啊!”
裴清如唰的一声打开了在裴清如身旁捡到的白纸折扇:“这么说,只要她铺子中没人,你就敢了?”
“这扇子,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