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素带着杜馨笙朝着坞城路派出所前进,路途中经过了S省大学。S省大学是一所综合研究型大学,在校教职工和学生有两万多人。学校门口,意气风发一脸稚嫩的大学生进进出出,让人能感觉到社会的美好和未来。颜素看着那些稚嫩的大学生,不禁想起张昭。张昭的年龄和这些大学生相识,但已经是双博士头衔参加工作的警察。颜素估计张昭这些年一路读书都读傻了,加上他的遭遇和经历,才铸就了他如今这种和社会格格不入的怪癖性格。
“你和张昭是怎么认识的?”颜素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杜馨笙埋头在玩手机,嘴里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入学的时候,他已经是犯罪心理学硕士研究生。他是我们公安大学的奇葩,几乎在读的学生对他应该都有印象吧。”
“为什么?”颜素好奇地问道。
“他每天只要没有课就会去图书馆,风雨无阻。带一个水杯两个馒头,在图书馆能坐一天。当时我们贪玩,其实只想捉弄捉弄他。毕竟,他这样的书呆子也挺好玩的。于是,我们就使用了美人计。”杜馨笙回忆道。
“你是不是那个美人?结果呢?”颜素好奇地问道。
“快别提了,我好歹也算是美女么。结果,和那个书呆子说了五句话就把我催眠了,让我在图书馆丢死人了。”杜馨笙愤愤地说道。
“催眠?”颜素皱起眉头问道。
“其实,不像电视剧和电影里面演的那么神,只是一种心理暗示。最多能够让你进入深度睡眠,不能做其他的事情。”杜馨笙解释道。
“睡着有什么丢人的?”颜素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大学狗么。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睡眠质量很差。让他一催眠,我就趴在读书馆的桌子上睡着了。打着呼噜,流着口水。我堂堂一个小美女的形象就这么被他给毁了。”杜馨笙咬牙说道。
“可我看你现在对他的态度挺好的么?”颜素已经来到了派出所门口,将车挺稳后问道。
“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杜馨笙狡黠地一笑,便赶忙下了车。
派出所的同志们已经在门外等候,颜素和杜馨笙下车后就被带到报案接待室。颜素一进门,就看到失联女孩的父母焦急地等候在那里,母亲显得有些六神无主,而父亲比较镇定,不过眼神很焦虑。杜馨笙碰了碰颜素,颜素注意到被害人父亲手腕上带着一只劳力士手表,这女孩的家境应该不错。
除了她的父母,还有两个女孩,看年龄应该是失联女孩的同学。办案民警将报案材料递给了颜素,颜素仔细地看了一遍。失联的女孩名叫张丽丽,年龄20岁,S省大学法律专业大一学生。卷宗上写得很清楚,因为暑假马上来临,女孩昨天考完了所有考试,晚上和他们系的同学聚会,吃完饭后又去了KTV唱歌。结果,等舍友全部都回到了宿舍的时候,才发现张丽丽没有回来。
她们后来又给张丽丽打过电话,但是电话关机了。她们以为张丽丽可能是和男同学去网吧玩了,所以并没有当回事。今天,正好张丽丽的父母准备接女儿回家过暑假。到了学校,张丽丽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父母就找到了她的宿舍和她同学。结果,所有人都在聚会后没有见到张丽丽,这才赶紧到派出所报案。
“有失联女孩的照片没有?”一般女大学生失联不一定和这个案子有直接关系,说不定她去找朋友们玩,手机没电了或者喝多了现在还没有醒等。但是这一次,颜素的感觉很糟糕。
“有,我们有她的照片。”一个女学生拿出来手机交给了颜素、颜素看了一眼,杜馨笙好奇地也过来看了一眼,两个人不由地对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很漂亮,穿着蓝色的连衣裙,显得很清纯也很俏皮,是那种乖乖女类型的女孩。不过,让严素和杜馨笙警觉的是,这个女孩的眼睛很漂亮,和已经遇害的那两个女孩一样漂亮。
“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儿,我就这一个宝贝。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女孩的母亲情绪有些激动,颜素赶忙安慰道:“阿姨,我知道你很着急。我们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样。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您知道在A市张丽丽有什么亲戚朋友没有?”
“没有,我们D市人。丽丽平常很乖巧,昨天晚上六点左右还给我打过电话,让我们今天来接她回家。所以,今天她不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不会关机的。再有,她喜欢玩游戏,我和她经常一起玩。昨天晚上并没有她的上线记录。”女孩的父亲焦急地说道。
“张丽丽有没有男朋友?”杜馨笙问她的同学。两个女孩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说道:“她交过一个男朋友,不过是在去年,和她是高中同学。后来,两个人因为异地恋就分手了。我们住一个宿舍,她如果有男朋友一定会跟我们说的。不过,就算是她有男朋友,张丽丽胆子还是很小的。我觉得她不会为了她男朋友夜不归宿。”
“她的那个男朋友我知道,丽丽和我说起过。那个男孩叫武鹏军,在H省上学,确实分手了。”张丽丽的母亲说道。
颜素听到这里,便又安慰了她父母两句,就带着杜馨笙出来了,在派出所门口颜素说道:“这个女孩极有可能也是本案的受害者。你马上去申请手机信号定位。如果是昨天晚上失联的话,现在应该还活着。我去女孩最后失踪的地方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杜馨笙作为网络技术人员,知道现在的手机定位功能很强大。即便是在关机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找到手机的下落。一般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手机运营商通过基站寻找,误差不超过三十米;第二种是通过现在智能手机GPS定位追踪,误差只有一两米,但是关机的情况下位置不太准确。这两种方法都需要提交申请,杜馨笙便赶忙去一旁打电话,然后等待信号检测车的抵达。
颜素带着报案的两个学生抵达了张丽丽最后出现的KTV内,在派出所的同志们帮助下,直接进入了监控室。调取了监控录像,显示张丽丽昨天和他们的同学们16人在七点半左右进入了KTV包房。九点十分左右,张丽丽同三个男同学还有一个女同学从KTV里面出来,他们有说有笑,显得十分开心。
然后,调取了KTV外面的监控,显示五个人相继消失在监控里。颜素问她的同学:“这几个人,你认识么?”
“认识,都是我们班的。我打电话问问他们。”其中一个女同学拨通了电话,响了两声之后,是一个男同学接起来的,询问了一番。然后,又找了一个同学打电话,再次确认之后才得知,张丽丽和他们打车回到了大学门口,张丽丽说要直接回宿舍收拾东西,而他们要去网吧开黑,所以就分手了。
颜素赶忙开车抵达S省大学,然后去后勤保安处调取监控。监控显示,张丽丽回到大学门口朝着宿舍方向行走。走到半路上,监控显示张丽丽并没有回宿舍,而是又折返了出来,脸上的表情还很焦急,然后就消失在监控里。要想得到更多信息,得回到总队调取路口监控。这个时候,杜馨笙打来了电话道:“手机找到了,在KTV里面。根据服务员交代,她是在打扫KTV包房的时候发现的。因为这个手机价值不菲,所以她想私吞。我们问了几句,她就交代了,应该不是嫌疑人。”
颜素听到这里,心里一沉。看来,张丽丽折返回去的原因是手机丢到了KTV,所以想回去拿,结果半路上出了意外。在视频上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是有一点颜素可以肯定,学校距离KTV的位置较远,张丽丽想拿回手机,一定会选择打车。看来,三个被害人的失踪方式都和她们要乘坐的交通工具有关。
走出了保安室,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因为是盛夏,校园里的同学不少都聚集在广场上纳凉。看着他们天真幼稚,但是激情洋溢的年轻面庞,颜素心里觉得沉甸甸的。张丽丽失踪已经快一天,他们还有不到48个小时。不然,张丽丽的尸体一定会出现在某个繁华的商业广场上。颜素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时候,颜素的电话响了,那边是秦儒的声音:“颜素,你把手里的事情放一下。张昭和江之永果然通过监控辨认出凶手。身份已经确定,现在正在锁定凶手方向,准备实施抓捕。”颜素突然感觉到很意外,赶忙去派出所接上杜馨笙,两个人匆匆地赶往了市局。进入了专案组,就看到了凶手的照片挂在白板上。
秦儒看到她进来便说道:“嫌疑人名叫胡军,年龄三十五,未婚。A市人。果然和张昭推测的一样,案发后他没有离开,而是从车里换了衣服,等到报案后又来到了作案现场。被江之永辨识了出来。在梅园国际和百盛购物中心都出现过。而且这个人有过前科,四年前因为强奸未遂判了三年。去年出狱,然后就成了出租车小包司机。现在锁定了凶手开的出租车在西山附近拉活,我们决定马上将他抓捕。你负责带队,一定要成功将他抓获。”
颜素听到这里,确实和他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和线索相符合,尤其是开出租车这个身份。难怪他们排查了好多天都没有线索,要是一辆出租车的话,停在那里都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其次,在车流中也最为不显眼,很容易被忽视。目前不知道凶手是怎么迅速控制被害人求救或者自救的,但这已经不是关键。抓住了凶手,什么都会知道。张昭的侧写确实给了案子关键性的突破,颜素不由朝着张昭望去。但她却发现张昭的依旧显得很沉重,他交叉着手指支撑着额头不知道在考虑什么,丝毫没有破案后的轻松。
“保证完成任务。”颜素说完,就马上去安排准备实施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