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涛,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敏涛的妈妈对着敏涛歇斯底里,她绝望地瘫倒在地,人生彻底陷入黑暗。
“我知道,他是魔鬼,让他消失啊~”敏涛指着倒在母亲怀里满头是血的男人,声嘶力竭,谁也没办法将她从仇恨中拉出,她狠这个男人。
那天,她再次经历了人生的恐怖事件,看着那个男人一掌、一拳、一脚的伤在可怜母亲的身上。而她,怯弱的抱头躲避着,心里想着,别伤到女儿就好。
一场血腥残暴的画面过后,那个男人又会突然良心发现,替她上药,安慰她,拥抱她。
敏涛恨透了那个对母亲施暴如同家常便饭的男人,母亲常常带着墨镜,用帽檐遮挡着自己的伤疤,在房间拉上窗帘,她害怕见到任何人。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反抗。或许对她来说,任何一个反抗的念头都让她浑身发抖。
敏涛对此一直不能理解,母亲到底为了什么坚持守在这个残暴的男人身边。偶然间,她发现原来世界上有一种病,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母亲就像是被驯服的牲畜,生死由他。
每当敏涛歇斯底里的时候,妈妈总是假装听见了,对着她说,爸爸,其实很辛苦,他每天加班赚钱养我们,还要为我们操心,所以我们要好好听话,让爸爸少操点心,他的心情就会好的。他什么时候心情好过,他就是一只随时都会发狂的禽兽,没有理智,没有人性。
所以敏涛住校的时候很少回家,一个月回去两趟,只是为了看看她妈妈是不是还活着。假期,她就去外婆家,亲戚家,朋友家......任何可以待的地方都可以,只要不是那个关着失心疯的野兽的笼子就好。
直到有一天,敏涛喝了他最爱的一瓶红酒,那个男人第一次以教育孩子为由狠狠地将拳头挥在了敏涛的脸上。
那一拳,妈妈终于从梦里醒来,“魏振华,我跟你拼了。”
原来,那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宝贝,让她衣食无忧。曾经的她是一个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舞者,那个男人让她失去所有光辉,她心里早就埋着仇恨,从未爆发。
或许在妈妈眼里,她不能够伤害那个男人,因为他曾救过她,给过她生命,也曾爱过她,给过她全世界最美的糖,她忍受的每一次都是为她欠下的债做出偿还。
这一次,妈妈真的和那个男人拼了,她不再受他的蛊惑,坚定的走进民政局,签下离婚协议。
这场红酒事件是敏涛蓄谋已久的逃离计划,她在家里偷偷安装了摄像头,为家暴取证,妈妈的亲人朋友也已经咨询过律师,为这场生离死别做好准备。敏涛喝下这瓶红酒,下了人生第一场赌注,给妈妈一个离开的决心。她以为自己偷偷做的这些,妈妈一无所知,其实,妈妈早就发现默许这一场脱离苦海的计划。
女人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如果非要相依为命,也不一定需要男人嘛。
这是敏涛对我们说的,每一个字都过分轻松,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曾经那份痛苦的回忆,血腥残暴的画面却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久久不能安眠。
那一年她不过才13岁,她说她想在14岁生日之前和妈妈一起同那个男人决一生死。
那个男人带着怨恨骚扰了她们母子一段时间,之后他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她们无法改变别人的命运,只能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
之后的每一天,她感觉自己都过得无比轻松、幸福。
妈妈无法重新站上舞台,但生活的压力和对女儿的爱让她重获新生。妈妈的亲和力和条理性都是极强的人,从舞蹈培训教育机构的课程顾问开始两年时间升到市场总监。工作是一个女人拥有自我的开始,财政自由了,她们便彻底自由了。
敏涛妈妈将那个男人留下的120平的房子卖掉,在市区买了套两居室的学区房。那个男人万万没想到,妈妈离开他后,变得如此果断坚强有主见。
敏涛相信,即使没有那个男人留下的房产,以及80万补偿款,她和妈妈也能过得很好。
或许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妈妈都清楚孩子想要什么,但她们一定是在用心给孩子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