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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个中年男人

2010年,她申请了人生中第一张信用卡,换了一部最新的诺基亚手机。接着就是各种大气的宴客和购物,不到半年,信用卡就透支了将近3万元。

她的爸妈在家里收到银行的催款单,气到直骂娘。

“这个没用的败家破鞋,自己欠的钱自己还,不要想从我这拿到一分。”

莉莉的父母当时对着所有人这么说了,后来,莉莉的弟弟告诉了她,爸爸妈妈不会帮你还钱的。

而如今的莉莉早已不是当初的莉莉,她不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人,她控诉自己的爸妈不帮她还钱的话,会让他们好看的。

但是这种毫无力量的控诉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不过就是在电话里大吵一架罢了,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彼此还嫌弃对方废话太多,毫无作用,浪费自己的长途电话费。

莉莉为了一个不可能,乘坐动车两地跑,最后她发现心寒的不过是自己,什么亲人朋友都没有半点作用。

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比她大17岁的中年男人,他们在酒吧相遇相知。当所有的异样眼光都投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依然保持着二人世界的那份享受。这种令人感到奇怪而不知如何形容的场面中,小三的传闻加深了所有人对他们的印象。而恰恰在这种传闻中女性的描述更令人深刻,男性通常会被刻画成粗鄙有钱。

皮肤细腻,手都没有劳动磨过的茧子的男人,怎么会粗鄙丑陋呢?虽然看上去没有特别精致的打扮,也没有奢品堆砌,但是简单干练,一个生意人的模样,却没有生意人的土气。

那个中年大叔叫陈锋,莉莉称呼他“锋哥”。

酒吧后门,莉莉唱完歌倚着回廊的一张椅子喝着小酒。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她对面桌似乎在等人。

莉莉掏了掏口袋,没有烟了,她起身拿着啤酒径直走到男人那张桌子边,坐在他的对面。

“你好,有烟吗?”

男人有些惊愕,这个女孩看着不大,可是说话口气和行为未免有点超前。虽然是酒吧,但这种静吧一般都是商务人士,这个女孩是不是走错场了。

“有是有,但是你确定要吗?”

“当然,不要我问你干嘛?”

“那好吧。”

那个男人像是被调戏一般,安静的顺从着,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对面那个浓妆艳的女孩。

她娴熟的抽起来,吞云吐雾间,感觉她好像并不是十分喜欢抽烟,也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叛逆,她可能只是为了装酷吧。

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光滑细腻的皮肤,加上娇美的容颜,陈锋在烟雾迷失自己,喉咙里含着口水,不敢下咽,他似乎有点迷离,不在状态。

眼前这位少女的朱唇令他神往,可是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准备起身离去,让自己找一个角落稍作冷静。

“要走了吗?谢谢啊!”

和莉莉的不拘小节相比,他反而更像青涩少年,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

“不客气。呵呵。”

这是莉莉和锋哥的第一次见面,虽然莉莉对这个男人并没有很深刻的印象。但是她在他的脑海里却闪过了千百次。

从那以后,他便经常出现在莉莉驻唱的酒吧,为她捧场,一来二去,他们也就认识了。起初莉莉并不想深交,毕竟在她眼里,天下的男人都一样。

有一次,莉莉酒醉,吐了陈锋一身,看她一个人不知道往哪里送,陈锋就把她带到自己的租房里,帮她清洗一番,给她喝了热水。

第二天一早,莉莉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她也不怕,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走到客厅,看到桌上的早餐,豆浆油条,还有馒头包子,她都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吃过早餐了。

早餐旁边还有一张便条,上面写着:

莉莉,昨晚你喝醉了,我不知道你家住哪儿,就擅自做主将你带回来了。我还有工作要做,所以先走了,如果你醒来还是早餐时间,那就把桌上的早餐吃掉再离开。

便条上的落款是陈锋。

桌上还有一把钥匙,应该是家里的钥匙。

莉莉吃了很久没有吃过的早餐,她发现好像今天的精神又饱满了几分,这种滋味是什么呢?熟悉,舒服却又久远。

陈锋租住的房子是一个单身公寓,一张欧式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鞋柜;房间旁边就是一个小隔间,一个大概只有两平米的厕所,厕所门隔着厨房。说是厨房,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很小的隔间,一个电磁炉,一个烧水壶,一个杯子,根本没有做饭的痕迹;一张小餐桌和两把白色靠背椅。房间里有一个小沙发,沙发上躺着一个薄毯和一个枕头,一个大落地窗,外头是阳台,阳台上有一个极其简易的洗衣机和洗衣池,还有几件陈锋的日常衣服晾着。

这个小小的单身公寓,就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全部了吧。

她想了想,回到床边,收拾起被子枕头,一边收拾,一边嘟囔着,“虽然小,但是比我那好多了,而且还挺干净的嘛。”

莉莉从这个极小的单身公寓里再次感受到了阳光的气息。

叠好被子,拍拍手,痴痴得笑着,仿佛在看着自己精心设计的作品。

“真棒!”

她开门想要走,停下脚步,犹豫了一番,拿起桌上的钥匙,在门口回头挥挥手离开了。未满20周岁的少女应该就是长这样的吧,蹦蹦跳跳,开开心心,向着阳光一路狂奔。

“锋哥,你觉得我唱得如何?”莉莉从酒吧唱台走下,直接坐在陈锋身边,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然后身体稍稍一斜,便靠在了陈锋的肩上。她毫无顾忌得举起酒杯喝起来。

“我们家莉莉唱歌最好听了,这还用说吗?你们说是吧?”陈反问众人。

“当然,当然,莉莉可是台柱子啊,年轻,漂亮,好声音。要我说,如果不是这酒吧耽误事,莉莉,你考虑去参加选秀吗?”其中一个较年轻的男人问到莉莉。

“呵呵,不去~那些节目选秀都是有钱人为了出名搞得名头,听说前几名都是内定好的了,轮不到我们这些乡下人。”

“好像是有这么一说,不过我真觉得你比那些电视里的歌星啊,影星漂亮多了,她们那都是整的,你就纯天然美女一个。”

“谢谢啊!来,干了这杯。”

灯红酒绿里,有些人将她的天赋就此埋藏,梦里,她的舞台很大,大到全世界;而现实,她却连买一张火车票的勇气都没有了。

陈锋看着莉莉的脸,似乎有了更多的想法。他的脑袋瓜里随时都可以冒出上千个赚钱的主意,只是那些主意就像吹出来的泡泡一般,很快被戳破。

如果他再不能找到赚钱的办法,就只能和他的父母一样去到那个因为肤色不同而受尽歧视的老地方躲在角落里,赚着别人羡慕的苦难钱。而那点钱其实不过就是穷人买房娶老婆的本钱。他有更大的梦想,需要更广阔的空间去实现他的梦想。当他看到莉莉的时候,他就发现其实莉莉像及了当初事业失败,失去家庭一蹶不振的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开始重新振作,但至少现在他的脑袋开始了新的运作。

虽然他还欠着创业失败的借款,但是每次看到莉莉,他总会有新的创意和想法,莉莉,仿佛就是他生命里的另一个起点,给他力量和温暖。尽管她现在颓废的状态让人捉摸不清。

又是一场宿醉,37岁,173的他,由于平时坚持锻炼,他的身体依然健壮。头发打着薄薄的发蜡,经过一夜的消遣,发丝开始下垂;黑色短袖隐隐约约透出他强有力的胸肌和臂膀,深色牛仔裤,应该是两三年前的LEE吧,保养的还算不错;手腕上带着用十几万劳力士换钱后的留存买来的浪琴。路灯下,他驮着45公斤的莉莉,多少还是有些吃力。

莉莉醉醺醺的,双手胡乱摸着他的脸。

“咦,锋锋,你今天是不是没剔胡子啊,我感觉刺刺的。”

“锋锋,你的鼻子好挺啊,你说我们的孩子将来会不会和你一样帅气。”莉莉开始胡言乱语。

但是陈锋听到孩子似乎有些激动,“孩子?”

莉莉反应有些迟钝,酒精使她迷茫,也大胆,“锋,我想帮你生娃娃。”

陈锋长舒一口气,也有些失落吧,“哦!”

其实他想过如果可以,这个女孩不嫌弃他老,年纪大,没钱的话,他愿意和她共度此生的。但是他都一把年纪了,离过婚,还有那么多债务和未完成的心愿,凭什么让人家小姑娘跟着他受苦呢?

“锋锋,你说,你喜欢我。”陈锋顾着驮她回家,一路当她耍酒疯,哪里会回应她。

“说啊,你倒是说啊,说你喜欢我。”莉莉开始手脚摆动,撒娇起来。

陈锋感觉压力极大,只能附和她,“好好好,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听到陈锋的回答,莉莉好像感到满足了,就这样安静的睡着了。

自从莉莉出来打拼后,好像没有安慰的睡过觉,也没有过正常的作息时间。认识陈锋后,反而睡得安稳了,也慢慢开始吃早餐,开始琢磨如何给自己做一顿健康的午餐或晚餐。有时候她会拿着钥匙偷偷开进陈锋的小公寓,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然后弄点吃的,收拾干净后才离开。

陈锋也知道她来过,然后悄悄的走了。有这点痕迹也令他欣慰,他感觉这个小小的房间不再空荡荡的,毫无人气。

他的厨房,慢慢有了锅碗瓢盆,有了做饭的工具,冰箱里不再只有速食和饮料,多了些水果和蔬菜。当然,偶尔也会莫名其妙多了一些几片还没用过的面膜,他不太懂面膜为什么会放在冰箱,心里思考了好几天,反反复复的,为这个问题纠结了许久,却始终不敢开口问。最后,他忍不住亲自体验一次,冰冰凉凉的,好像比吹空调爽多了。难怪女孩子都喜欢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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