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渤海郡国渤海王,刘缵的生父,即刘续此世的生父。
冲帝病危,大将军梁冀为巩固权势,奏请梁太后请选宗室子入京,待帝崩,以承大统,梁太后同意了,大将军梁冀推举八岁的乐安王世子刘缵,而李固等重臣则推举较为年长的清河王世子刘蒜。
后梁太后以乐安地理差改封其为渤海王,冀州宗室诸王入京,因渤海王的身份,才同邀入京。
坦率的说,刘续见他第一眼并不认识他,可脑海中却总有他的身影,有严肃,有喜悦,有痛苦。
渤海王刘鸿再次见到儿子,很是激动,刘缵(往下称刘续)是他的独子,除了在登基大典上见过后就再没见过,他的母亲陈氏有九个多月没见过他了,很是想念,朝廷的诏书说他诛除了权臣梁冀,却未兴大狱,百官及臣民赞其有仁主之象,前几日的诏书上说他下诏罪己,以息天怒,自己和陈氏很是担忧,认为他会不会被废黜,结果臣民赞其有爱民之心,皆觉得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碍于君臣大礼,渤海王只能向其施礼,向自己的儿子施礼,虽然只是拱手弯腰,却依然让渤海王甚为别扭。
刘续自脑海里的场景里得出渤海王是自身的生父,还是在刚刚从偏殿回来的路上得获悉。
一入殿内,刘续依然装作不认识他,径直询问。
起身回禀的正是渤海王刘鸿,安平王的底气所在。
虽然渤海郡国也遭了灾,但朝廷也愿意拨粮救济,只是要把一些秘密交给皇帝或朝廷知悉罢了,再说,自己的封国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天下都是自己儿子的,自己封地算什么。
渤海王耍了个光棍,不同意安平王刘德的提议。
刘蒜在下方心惊胆战,见皇帝的生父不同意,立马屁颠屁颠附议渤海王的言论,向皇帝卖个好。
二比一,渤海王暂时领先,安平王脸上顿觉无光,说得好像我封地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安平王蔫巴巴的,很不高兴。宗室诸王见此议不成,以冀州流民漫布,为防匪患转而提出请诏增诸王护卫至两千人。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流民漫布,为防匪患,这个理由倒说的过去,可大汉十三州郡国遍布,一州之地郡国多则达十成六数,少则有十成三数,唯司隶州未有郡国封地,倘若允一王增护卫至两千人,那其余各州以同样理由也要如此,是否允准。
“郡国封地有郡国兵,诸王有护卫五百,何不能使尔等甚安。”刘续直接拒绝。
话语一转,又询问诸王:“还是你们有什么发现或得到了什么消息。”
宗室诸王都说没有,边说还边摇头。
刘续看出了他们的问题,猜想他们一定隐瞒了什么,但又不能打草惊蛇。
为免多说多错,宗室诸王尽皆闭嘴。
刘续想诈他们一下:“尔等无诏,擅离封国,私自入京,坐私自出境论罪除爵!!”
这话一出口,诸王立刻跪倒,其中清河王刘蒜急道:“陛下,还请陛下念在臣等心忧封国黎庶的份上宽赦臣等。”
“若非如此,尔等除爵的诏书就早已下达了。”
皇帝的话让他们放下了心里的不安,也是,渤海王也在这里,皇帝怎会无情。
皇帝已直言拒绝,再待下去,也讨不了好,宗室诸王向皇帝告退,被刘续挽留,言已令少府备下酒宴,已款待诸王,毕竟都是高祖和世祖的子孙,朝廷不能苛待。
如此,诸王便答应了,刘续让小黄门引他们前往永乐宫用膳,待诸王退去,刘续让人宣三公觐见。
在宣室殿内,刘续对三公讲出了自己的疑惑和怀疑,言诸王必然得知了什么消息,但却不肯对朝廷透露。
丞相给出解决的办法,言是否让冀州刺史时刻关注诸王封国,查明真相。
御史大夫周安的对策是,派遣御史前往冀州追查此事。
刘续担心打草惊蛇,没有允准。
“命冀州刺史找个罪名秘捕安平国相,封锁安平国通往京师的道路,不让消息传出。”
“陛下,此事是否过于激进。”丞相并不认同刘续的方法。
“必须尽快查明真相,迟则生变,郡国相掌郡国大政,对郡国了如指掌,从安平国相的口中应能知些许消息。”
“陛下,臣觉得还应该让廷尉府秘往冀州,与冀州刺史同审安平国相,朝廷另外要做出已知道所有的消息,使诸王不安,看有没有人能主动对朝廷袒露一切。”
“诸王还能在京师滞留五天,三天后命司隶校尉率军包围诸王所住驿站,并对诸王道,有郡国相已向朝廷坦白,只是有些细节郡国相不是很清楚,需要宗室诸王亲自来讲,皇帝顾念亲亲之情,希望有宗室对朝廷坦白,否则只能让廷尉府来问了。”
“陛下此计甚好,但不知渤海王那里可要如此?”丞相的很直白,但却很关键。
想了一下,刘续严肃道:“朕已为天子,当以祖宗基业为念,渤海王自当一体同之,但不要过于为难。”
“臣等明白。”
“如此,你们就先退下吧,朕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再议它事。”刘续十分担心渤海王也陷入此事,到时自己应该如何处置。
刘续做出决定,三日后秘见渤海王,直接询问此事。
边郡烽火不断,战报一日不绝,冀州灾情持续,赈粮发放不断,大司农愁的脸色发白,不过好消息是,侍中袁汤与少府丞所购粮食已起运,正在运往衮州,后续各州粮食也已起运,秋税开始征收,朝廷府库当有所缓解。
三天后,司隶校尉率军包围驿站,令宗室诸王震恐,皇太后亲自前往宣室殿询问皇帝,是否是他的命令。
刘续向皇太后道出与三公的商议,皇太后最后回了一句,不可太过苛待宗室,否则难杜天下悠悠众口。
刘续身穿黑色斗篷,秘密前往驿站,召见渤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