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第二天黄昏，樊树早早地就在楼下等她。
她心神不宁，盯着镜子照了老半天，心还是噗嗵噗嗵跳个不停。
“这么长时间了，他会不会走了呢？”她从窗口往下瞧，看见他还在那儿，顿时安了心。
她在他面前站定，瞟了一眼，像不认识一样走开。他紧紧跟着。
他在后面，加快脚步，只是保持两个不相干的人走路的距离，怕被同学瞧见。
他跟着他来到了自习教室。她也不理他，自顾自找个地方坐下来，打开一本书看。
他莫名其妙，挨着她坐下。她见机又挪了一个位置。
樊树实在憋不住了：“苏青茉，你不愿意和我坐一起吗？”
苏青茉摇摇头，不说话。
樊树又坐了他们中间空的那个位置，“小丫头，你是不是怕人啊？”
“哪有啊，我不太习惯这样。”仍旧低着头看书。
樊树本以为能和苏青茉欢快地谈天说地，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样不解风情。
谁都知道上自习只是谈情说爱的借口。来的时候还想着拿本书做做样子，因为心有所思也就忘了。
“真是个青苹果。”他心里顿时明白了，她没有谈过恋爱。
只好趴在桌子上瞧她。认真的样子，专注的神情，平静的表情，感觉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学时代。
一时入迷。
用胳膊肘碰碰她：“喂，你还真看起书来了？”
“昂，上自习不看书干嘛来上自习？”
“你看书的样子真好看。”
“你看书吧，不要总盯着我。”
“我来得匆忙，忘记带书了。”
“啊？”
尽管压低声音，后面的同学故意咳嗽了两声，两个人立即噤声。
樊树如坐针毡的终于熬到了下课，“我实在很无聊啊。不如这样，我们出去走走吧，你也不忍心我这样无聊下去，是吧？”
苏青茉想想也对，就收拾书尾随他走出了自习室。
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地走着，她在他身后跟着，他走得慢了，她就放慢脚步，他走快了，她就紧跟着，始终不愿意并肩走。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站到了她面前，直直地盯着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紧张地告白：“苏青茉，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苏青茉低着头，眼睛望着脚尖，这是她不知所措的一贯动作，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他猛然扳起她的脸，她的脸那样美，被他的两只大手托着。两颊绯红，密而长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雾蒙蒙的，小巧的鼻子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他突然不知所措了 ， 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放开了她。
苏青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样算是被侵犯吧，她该反手给他一个巴掌吗？电视剧里好像都这么演的。
正思索着，只听他说：
“苏青茉，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她心里是喜欢他的，所以当他牵起她的手时，她没有拒绝，更没有甩他巴掌。
只是用轻的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问：“你也这样吻过别人吗？”
他心里咯噔一下，停顿两秒，道：“哦，没有。以前有人这样吻过你吗？”
“有。”
“你爸爸？”他哈哈大笑起来，她也不由得莞尔。“你欺负我没谈过恋爱？”
“难道不是吗？”
是，她没谈过恋爱。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与一个男生这样亲密过。除了一个人除外，可是那个人算吗？
他何止吻过她的额头，还趁人之危吻过她的唇，那能算初吻吗？
他敲着她的头，霸道地说：“茉妮儿，别整天想七想八的了，有我这么个帅哥在跟前，别人是不敢靠近你的。踏踏实实收了心好好学习。”
她些许的出神看在樊树的中，“想什么呢？”
两个人靠着围墙站在台阶上，他忽然转到她面前，将她挤到墙壁上，双手撑住墙面，将她圈到里面，欲吻她。因为想着她的初吻，他便有些亢奋异常。
她闪躲着，将双臂顶在他胸前，“别，别这样。”
除了他，她还不习惯一个陌生的男生这样靠近。
学校的爱情大同小异，不外乎上课，吃饭，约会，简单而快乐。
下课一起吃饭，他打菜，她去买馒头；晚上一起自习，她看小说，他忙着研究植物标本。
黄昏，偶尔看他打球，拿着水和毛巾挤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球场上英姿飒爽的他，动起来如一只鹿，矫健而洒脱，偶尔飞给她一两个得意的眼神。她就陶醉了。
比赛一结束，他就跑到她面前，拿起在水中浸好的毛巾擦汗，再扔给她，喝她递过来的水。
晚自习后，他们一起压操场，牵着手，一圈一圈。
他轻声地唱：“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背着背默默许下心愿，看远方的星如果听得见；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背着背默默许下心愿，看远方的星如果听得见，它一定实现。”
美好得心旌荡漾。
也在操场看台上静静地坐着，小手放在大手里，听他说话。她喜欢听他说话，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样子，有种男子汉的霸气。
远处有人在锻炼，有人在低低絮语，有人在放声歌唱，有人伤心了狠狠跑上几圈。
阳光和煦的日子，他们总爱去植物园。找个安静的地方铺张报纸，他躺着晒太阳，她在旁边坐着看书。偶尔拔棵草戳他的鼻孔。他就坐起来呵她痒。累了她也会躺在他身旁，这时他就故意伸出腿压她。阳光照在两个年轻人的身上，温暖而舒服。
他喜欢陪她逛街，他们从学校正门出来，沿着街走，走遍了整条街，再从后门溜进去。
校园静悄悄的，他俩如夜游神般潜入，默默地走过小径，溜到操场。有时她就在他的怀里睡着。醒来，东方已露出鱼肚白，身上盖着他的衣服，他整个人靠在后墙上睡得正香。
苏青茉从小就是大人眼中的乖乖女，听话、安静、成绩好，很少闯祸。在学校，一直循规蹈矩的生活，直到跟着樊树偶尔违反小纪律，才发掘出她性格中叛逆的一面。
女生宿舍晚上十一点关楼门。他叫她出来。她只好装病骗楼下的阿姨，每每得逞。跟着早已在外等候的他到步行街瞎逛。她迷恋这种小把戏得逞的感觉。
这条街集中了女生热爱的服装店、精品店、小吃店，而且周围大学特别多，因此平日总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派繁华。
青春年少的大学生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出来购物、压马路。更有大一的小男生牵着手里举着糖葫芦的小女生，一副恩爱甜蜜的样子。
夜晚，当所有繁华褪尽，这条街就显出了破败的景象：没有路灯，行人匆匆赶路，低矮的房屋，店铺关着门，路面上全是白天行人们丢弃的垃圾，脏乱不堪。
偶尔汽车灯光射进来，有一种隔世的感觉。
她勾着他的小指，慢慢走着。她穿着一件旗袍，黑色的底上缀着白色的花儿，及膝，一排线编的精致的纽扣从领口斜着沿伸到裙角。灯光的照耀下，摇曳生姿。她突然间想到《花样年华》里昏暗的街和街上摇曳生姿的那个女人。心里想：如果在这里碰到鸣哥哥会怎样呢？他会不会觉得穿着旗袍的我更像个女人呢？
一抬头，果然看见盛衿鸣向他走来。
她急忙甩开樊树的手，迎上去。
“鸣哥哥，你怎么来了？”
他一脸焦急，说话的口气带着愠怒：“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来了？你妈打了你一晚上手机，刚开始通了没人接，后来就打不通了，她急得跟什么似的，让我过来看看你出什么事了。问了你宿舍，才知道你到这里逛街了。”乜了樊树一眼，复又对她正色道：“女孩家家的，这么晚了，跟一个男生逛什么，跟我回去。”
“哦，我今天换衣服，没带手机。大约手机被我妈打没电了。”她除了平日的电话，每周六晚都要跟妈妈煲电话粥，今天跟樊树出来，把这事忘到脑后去了。
也不管樊树，扯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往学校走。
樊树待在原地，火气直往上冒：“苏青茉！”声音里仿佛有无数把飞刀射向两个人。
苏青茉身不由己的一边任盛衿鸣拉着走，一边回头安慰樊树：“阿树，你回学校吧。我得跟我哥回去，给我妈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