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巨大轮胎摩擦响声传来,嘈杂的声音才使绿图回过神来。
距离这一战已经过去十七年,没想到自己还是念念不忘。绿图看向窗外马车掠过,呼出一口浊气。
神情黯然,不知自己为何还活着。并且是以夺舍的形式存在,这种死过一次,却又再次活着的感觉真的很独特。
现在的身体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的,驱使这幅有些不太适应的身体,倒是让绿图有些想念前世的自己了。
绿图结合了前世与今生的记忆,但无论绿图如何的回忆,都搜寻不到任何有关夺舍的记忆,绿图也不曾记的他曾使用过夺舍之术。
在被扇宗宗主杀死后他就失去了意识,他前世根本就不曾了解过夺舍之术只是偶尔会在仙宗修士的口头中得知。
而这件事就成了绿图当下最大的疑惑,但不管怎样现在也找不到原因,只能顺其自然。
绿图起身,伸展一下身体。这几天来,他熟悉了一下这具身体的各项机能,绿图还是很满意的,虽然第一天十分不适应,没走几步就跌倒在地十分的别扭。
但在这几天,绿图刻意的锻炼与打磨下,掌握这具身体已经是没什么问题了。
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是一名书生。身体四肢从来没有刻意的锻炼过,但各项机能来说还是有不少地方让绿图十分满意,而灵体就是其中之一。
灵体乃幼儿从胎中便受到灵气滋养,并与自身奇经八脉相互融合。最终将血脉全部进化为灵脉。这样的体质在修炼上可以说是毫无瓶颈,顺风顺水。
也不知道着具身体的前主人为何如此落魄,竟然从未修炼过,绿图感受着空空如也的身体不由得疑惑起来。
本来夺舍吞并魂魄应当是融合了全部记忆,可不知为何绿图竟然只能得知近几年的记忆片段如书生的身份便是其中一个片段。
青年之前的记忆几乎是微不可寻,这也让绿图在这几天里拼命的搜寻着记忆,奈何的确没有半点印象也就不了了之了。
想到这,绿图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绿挠了挠头。
凡人之躯即便是灵体也是要进食的,绿图便打算起身洗漱片刻后去寻找些能填饱肚子的食物。
这几天他可没闲着,毕竟在这凡人的地界银子才是硬通货。
行走在步行街,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重生这几日除去刚开始的不适应,就开始为自己的口粮找来路。最初的时候实在饿的不行还是去城外摘了些果实充饥,不过凭借这几日的修炼和前世的技艺,打猎已经不在话下了。
绿图刚想出城,就听一阵喧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绿图朝前看去不过却被前方围拢的人群挡住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人群中间停着一辆马车。
绿图心想刚刚就听见有马车飞驰的声音,那巨大的轮胎摩擦声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刚刚那飞驰的声音绝对不是正常的马车速度。
而就在这时人群突然一整涌动,本来团团围拢的人群慌乱的后退,只见街道四周屋顶翻下几个身着红衣的人。
人群散开视野渐渐开朗起来,红衣约莫四人的样子。而他们围攻的目标则是那辆马车。
只见马车内伸出一双白皙的手撇开了马车的门布,只见一名男子缓缓从马车走下,此人身着白衣,相貌俊朗。让人记忆犹新的则是他那头白发,白的酷似寒雪,十分有特点。
但令人心底生寒的是男子手持的一柄蓝白色的大剑。
这柄剑剑身蓝白,刻有雪花图案,剑不长却宽。
在场的人无一意外的感受到了无形的威慑力,虽大道无雪却令在场的众人都感觉身处白雪皑皑之中。
这股子寒意让人从脚底冷到上身,那些群众的慌乱后退不仅仅受到红衣的惊吓,更是感觉背后冷汗直流所以才急忙向后退去,以免殃及池鱼。
绿图看见白发男子就呆住了,此人他不仅认识,还颇有一些渊源。而这时所有的红衣刺客统一从手腕处抽出一条细长的红线,口中咒术连吐红线在红衣手中甩动几下就变成了一柄血红色的匕首,人群见此一幕大叫着逃跑,本来黑压压的人群一哄而散。
毕竟这样的血腥场景他们也是生平第一次见,生怕被误伤,得不偿失。
绿图见到红衣刺客的手法不由疑惑道:血脉?
绿图不仅仅认识被追杀的人,对于追杀的人他也有很深刻的印象。血脉组织是一个跳脱出各大仙宗的组织,既不属于隐三宗也不属于其他仙宗。
“血脉组织”的宗旨是将大陆视为人体,而他们则是分布与人体中的筋脉与血液。延伸各方各地,如同血脉一般蔓延。
血脉组织的势力盘根错节,各大仙宗曾经合力试图清理血脉的势力,可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各大仙宗不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还被血脉组织压榨了一些区域一度使各大仙宗的统治力下降了不少。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恐怖存在则是他们幕后之人,一个能掌控整个血脉组织的人无论在领导力还是统治力来说手段都不简单,实力也不可小觑。
绿图曾经和血脉组织又不少的接触,甚至有一段时间混入血脉组织了解组织内部的各种详情。
这些年不乏有各大仙宗的人混入血脉组织寻找机会,但血脉组织内部纵横交错十分复杂。
外部人员根本无法得到说明有利的消息,甚至有被发现者被偷偷告知了假消息引导宗门受到了血脉的埋伏。
且各大仙宗的人进入血脉若想成为其中的一员就必须修炼血筋,而刚刚红衣几人抽出的红线就是血脉组织所特有的血筋。
因为修炼的方法及其的痛苦和血腥。而且修炼后无法在修习正常的仙宗法术,所以让各大仙宗的人望而却步。
即使有真的愿意修炼血筋混入组织的也十分稀少至少在现在对于盘根错节的血脉组织而言不足为惧。
好在血脉组织似乎并没有一统天下的打算,除了他们想得到的以外,各大仙宗还是大陆的主导。
绿图不知道为什么血脉组织要追杀他,只见那男子大剑侧身,浑身寒气萦绕,大剑发出幽幽的蓝光,如同幽灵一般凝视着手持血红匕首的红衣刺客。
四名红衣刺客步伐一动,站位变得十分巧妙,将东南西北四角封住不给白发男子脱身的机会,不过白发男子似乎并没有想逃遁的意思,大剑在他手中变得极为灵巧,似乎拥有生命,在白发男子手中转出了一个完美的白色剑花,剑花刚成大剑猛然向红衣之一斩去,动作之快如同雷霆。
红衣刺客反应及其迅速,血红色匕首护在身前。当大剑斩下砸中匕首时,一种极寒之力从大剑传递向匕首使匕首的正中心慢慢冻结,不过片刻就将匕首与红衣刺客直接冰冻,虽然只有一层薄薄的冰,但在绿看来这个红衣刺客已经活不下去了。
这名白发男子姓雪,名麒余,子子鱼。
当初绿蓝侠士结伴游历雪域国时相遇,后来有了交情得知子鱼是雪域国第一仙宗冰雪楼台的少宗主后,二人就与冰雪楼台有了不小的交情。
之后每逢去雪域国都会去拜见冰雪楼台的宗主并与子鱼畅饮。所以对于子鱼的实力绿是十分了解的,没想到十七年过去了当年少年意气的子鱼如今也已经变成深沉不少。
虽然相貌并无太大变化但整个人的气质已然与当年有了区别。而实力更是更上一层楼。
子鱼的灵器名为冻魄,由大陆极寒之地的结晶融合打造而成,拥有冻结的神力。当初为了打造冻魄冰雪楼台属实消耗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冻魄最为恐怖的就是他那冻结魂魄的力量,魂魄在冻结后如果没有火属性的药材或灵力驱散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会冰碎魂灭,完完全全的魂飞魄散。
这也是名字的由来,当年冻魄成型,雪域几年内百里之内的雪全部冻结为冰,使得雪域国常年冰雹冰块稀稀落落的砸落。
整个雪域国布置了隔膜来抵御空降的冰块,这也使得经商的商旅不敢踏足雪域国半步,倒是让雪域国传出了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名声。
而雪域国的经济发展也遭受到了十分严重的危机,不过后来恢复之后雪域国的经济又突飞猛进,在整个大陆都拥有了不小的地位。
说回冻魄,其威力的确足够强横,后来老宗主退位后由子鱼继承了宗主的位置,冻魄自然也就传到了他的手中。
战斗中,红衣中一人瞬间就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剩余三人眼神交流,抓住机会从背后杀向了子鱼。
子鱼反应速度极快的背身抵挡却还是千虑一疏被侧面的红衣用匕首刺中,匕首入体就仿佛一个针筒将体内的血液带出。
血脉组织血筋的恐怖之处也就在于那洞穿后难以愈合的创伤。
子鱼大剑再次挥动,将那名刺中他的红衣刺客震开,且再次挥出斩下头颅。
短短几个呼吸时间就击杀两名血脉的刺客,子鱼如今的实力不可同昨日而语,士别三日必当刮目相看啊。
绿图躲在一处农家茅草堆后方,纵观全局总觉得不对,追杀子鱼如果只派出四名血脉的底层成员虽然能对子鱼造成一些伤害但凭借子鱼的能力,血脉的四名红衣并不能拦住子鱼反而可能全部葬送。
那么既然这四名红衣的任务不是刺杀而是拖延的话那一定有一个实力强横的统领人物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么一想着,绿图就明白这四个红衣绝对是在拖延。果不其然其余两名红衣并不进攻只是互相辅助的躲避子鱼的攻击。而就在子鱼也意识到不太对劲的时候,一道声音就从不远处不疾不徐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