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看了门外一眼,乱糟糟地,丫鬟们都奔走相告。顾芳见了无名业火火冒三丈,害怕风声传到顾母房间里去,就急忙窜起脚走到门外面去,厉声喝道:“都忙什么呢,当家的还没死了,鸟儿们开始刨家了?”
说完,门外几个丫鬟纷纷站住脚跟,看是顾芳,急忙跪下来禀告。顾芳生气地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办我说了算,定是要给盘画一个公道,但是这件事不许你们私下乱嚼舌根子,不然我听到谁说,立马五十大板打发出去。”
丫鬟们听了,都战兢兢地不敢说话,有几个品位高的,才上去十分迎合,顾芳的气才消了一半。
顾芳进了门对墨白道:“跟我去二哥房子里看看。”
墨白拦住道:“才死了人,去不得,等过几天再去。”顾芳道:“二哥一天爱游四方,二嫂又是个撅嘴子,恐家里没个管事的,一时乱了,不就传到母亲房间里了吗,母亲知道也无关系,主要家里还有陆家那位客人,好不容易来一次娘家,来了还闹出命案,不知回去又怎么嘲笑我们,须是脸上不好看。”
墨白道:“奶奶要是一定要去,须得身上挂红才去的,还有姑爷起来,此事要不要跟他说。”
顾芳看了里屋张诗观一眼,还睡的死塌死塌地,道:“他知道才好,不知道也罢,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凭白地受他冷空气干嘛。”墨白见说,便不便说什么,下去找了一块红布,撕成两条,一条挂在顾芳的腰间,一条挂在自己的身上,一切都齐全了,两人朝着顾信房子里来。
来到顾信的院子里,早就听到院子里面哭声震天,顾芳走进去,才知是史夫人和书影的哭声,只见主仆两人跪在庭院里放声大哭,庭院中间主位上正是顾信。
顾信让仆人拿着大板就要打史夫人,顾芳见了,嘴里立马惊叹了一声,急忙过去用身体拦住了正要打人的家仆,家仆见了,急忙撤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要是慢了一拍,这五花大板子就要如棒槌般落到顾芳纤细的绣花腰上。
墨白急忙过来喝退打手,拉顾芳起来,顾芳将史夫人拉起来,朝顾信道:“二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大过年的就不消停。”
顾信冷着脸道:“三妹此事你休要插手。”
史夫人从小在深院富贵地长大,那见的人命官司,早吓得懵了,以为顾信要打死自己,一个劲地抱着顾芳哭求饶命。
顾芳把史夫人扶起,放在板凳上,走过去对顾信道:“二哥,盘画尸体现在摆放在什么地方?”
顾信指着后院道:“还在井边,已叫人去买棺材了,后事准备的东西也叫人去办了。”
顾芳道:“可曾通知盘画的父母?”
顾信摇摇头道:“今早发现的,还没来得及通知,不知家人来了又是怎样的闹?”
顾芳道:“怕就怕盘画的父母一时想不开告到官府,毕竟天子脚下,出了命案极其严重。”
史夫人听了,吓得蜷缩在角落里,半响道:“跟他们银子,要多少给多少,我父亲有的是银子,只要不要告我。”
顾信听了,气极反笑,走过去狠狠在史夫人脸上打了一巴掌,骂道:“你个泼妇,人命当作草芥,我如今不休了你,愧对顾家祖宗。”
顾芳心里也对史夫人刚才的话厌恶通鼎,但还是出手拦住了顾信道:“不至于,二嫂为家里操劳了多少个春秋,为了一个丫鬟就要休了去,光是史大人面子上就过不去。”顾信想起了自己的岳丈才住了手。
史夫人半红着脸道:“我只是行使家法,没想到这么不见人,打了机板就要寻死,要当知当初,我千千万,万万千是不会动她的,只把她交给老爷处理,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顾信恨恨地道:“自己不检点,说什么当初和如今,到头来弄下了命案,又哭哭啼啼的。”
顾芳道:“二哥二嫂还是进去吧,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一则盘画尸体浸泡久了不宜在太阳底下暴晒,二则你们是当事人,盘画父母来了,还在你们脸上闹,多要些银两,不然就告官之类的话,你们也不好收场,须是我一个外人来的清爽。”
顾信点了点头,对顾芳道:“那有劳三妹了。”顾芳不言语,低着头想着对策,顾信见顾芳不说话,就甩开袖子走到了书房。顾信走了,顾芳走到史夫人面前,扶起书影道:“扶你家奶奶回去休息,任何时候都不能出来。”书影使劲地点着头,擦干泪扶着史夫人到卧室休息了。
顾芳走到后院,果然看到井边摆列着一具尸体,腐烂着已经勉强认得样貌了。
顾芳见盘画被赤裸裸地放在当地,对死者极不尊重,本来她也不想管这事,只是想起盘画的父母见了,心有和仁,必然要大吵大闹,急忙就命墨白去自己的房间里寻找一些好看的衣服出来给她换上。
墨白道:“盘画姐姐的衣服还是有几件的,为什么要换奶奶的。”
顾芳道:“别问那么仔细,去办就好了。”墨白听了就下去了。顾芳又叫几个小厮出来,问:“知道盘画的父母家在何地吗?”
有一个穿的灰白的家丁道:“三奶奶我知道,前几日盘画的父母来看她,我问盘画的父母在何处生活,盘画都一一给我说了,说的好不详细,只要照着她的话说,定然能找到。”
顾芳道:“她为什么给你说?”
家丁红着脸,半响不言语,良久才道:“盘画喜欢我,什么都要给我说,但我不喜欢人家,大家都是有目共瞩的,不信,三奶奶可以问风儿,筝儿她们。”
顾芳道:“我现在没兴趣管你们那些破事,你知道盘画父母家,就去把她的父母找来。”家丁道:“知道了三奶奶。”说着磕头下去了。
顾芳又让人去买死者的东西,又是要打理出庭院,为盘画办后事。后事也就是请几个道人做一场法师,然后下葬而已。顾芳掏出几两银子让人去买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