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楚衡不觉有些心灰意冷,但很快转过念头,便将这些烦恼抛之脑后。
反正烦恼这些也没有用,无论如何,他也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并且一直走到尽头。
除了替妹妹弄到还灵丹,还有最近遇到的青鸾、驳、素衣的事,每一件事情都十分艰难,并不允许他退缩。
“呼……”
出了口气,楚衡收拾心绪,继续翻看《练气诀》。
看到修炼心法,楚衡按照《练气诀》上所说,把第一章心法一字不错的背在心里,然后解下腰间青色粗布裹缠的太初神剑,放到床边,自己坐在床上,按照练气诀第一章的心法,盘腿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抱元守一,开始感知四周缥缈难寻的灵气。
修炼了一夜,毫无所获。
他根本感知不到练气诀上所描述的灵气的样子。
这样的结果都在楚衡意料之中,毕竟他灵根残废,能有普通修仙者十分之一的效率就算不错了。
虽然在意料之中,楚衡却仍然无比失落,抬头看着从薄薄窗纸上照射进来的阳光,深深叹了口气,蓦地心念一动,看向身边的太初神剑。
想了一想,楚衡拿起太初神剑,解开粗布,看着锈迹斑斑的剑身。
怎么看,太初神剑都只是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铁剑,剑身不知放置了多少年,早已严重锈蚀,裹缠神剑的青布上,也留下了不少锈迹。
任何人看见这么一块破铜烂铁,都不可能会想到这竟然是一把上界流落的神剑。
看着剑身许久,楚衡发现了一个问题,由于之前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他竟然忘记了问素衣,如果他想找素衣的话,应该怎么做?
“唔……怎么办呢?”
由于素衣正在被大天衍术追踪,楚衡并不敢说出她的名字,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可他们之间隔绝空间,只是念叨的话,素衣当然不会听到。
思忖半晌,楚衡忽然想到个主意,紧紧握住太初神剑剑柄,闭上双眼,如昨夜探寻灵气一般,感知太初神剑上的灵气。
太初神剑虽然破损,但毕竟是上界神剑,哪怕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灵气,也会比一般的法宝更多。
为了隐藏行迹,神剑上的灵气并没有外泄,外人决计察觉不到,但楚衡是太初神剑之主,或许会有例外。
就算联系不到素衣,能锻炼自己感知灵气的能力也好。
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下来,楚衡很快完全入定,神念感知着手心里冰冷的剑。
忽然,楚衡看见了一道光,神念跟着光芒前行,越往前走,光芒便越发亮眼,直到最后,一道刺眼的光芒逼得他眨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眼时,他已出现在了另一个空间内。
周围尽是看不见的虚无,唯独远处有一点光明,楚衡意念一动,便瞬间穿越遥远的距离,站在了那片光明光明之中。
脚下是一张张刻满符纹的石板,石板的最中间,坐着一个白衣少女,身影几近透明。
楚衡慢慢朝素衣走过去,走到素衣身前,对着坐在石板上。
“素衣。”
楚衡轻声低唤,素衣缓缓睁开双眼,与楚衡对视,漆黑的眸子仿佛青冥浩荡,深不见底。
楚衡还在想怎么和素衣开口,却听素衣道:“你想让我帮你感知灵气?”
楚衡一愣,自己还未开口,竟然被素衣看穿了想法。
不过想想也还好,第一次见到素衣的时候,素衣能看见他一生的过往,这些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在一个人面前毫无秘密与隐私可言,这也太可怕了一些。
楚衡挠了挠头道:“你是剑仙,懂的肯定比我多,找你请教请教总没错。”
素衣面无表情道:“你灵根残废,我道行没有恢复,没办法帮你,但可以用法力强行帮你突破关隘。”
楚衡眼前一亮:“这个好!”
素衣道:“缺陷是,你的修炼基础会不牢固,修行基础十分关键,影响极其深远,不牢固的话,今后修炼途中也许会有缺陷。”
楚衡笑道:“我能进入修行途中就已经是一种奢望,缺陷不缺陷的,管他做什么。”
素衣沉默片刻,忽道:“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楚衡道:“怎么也不可能会忘。”
素衣道:“太初神剑吸收的灵气,我要八成,你要两成,如果你能收集到足够的灵气,我就帮你冲破关隘。”
楚衡想了想道:“但我感知不到灵气,要怎么收集灵气?”
素衣道:“生命的存在,皆是以灵气为根基,是以只要是生命,就含有十分精纯的灵气。”顿了顿,素衣又道:“其中以人为最。”
素衣话未说满,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这是让楚衡去杀人的意思。
楚衡愕然道:“这是魔道行径啊。”
只有魔道的人才会用人的生命与灵魂来修炼。
素衣依然面无表情,漠然道:“若想成就大道,众生皆是蝼蚁,蝼蚁之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对人而言,毫无意义。”
人本来就不会在意蝼蚁的生死,没有人会为了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而难过。
神仙高高在上,他们眼中的凡人,与凡人眼中的蝼蚁,本就没有多少区别。
“很有道理。”
楚衡点了点头,话锋一转,耸了耸肩,道:“可惜我是人,不是神仙,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却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
素衣默然不语。
楚衡又道:“况且魔道人人得而诛之,无论正邪两派都会与之为敌,做下这种事情,别说大天衍术的十年期限,我恐怕一年都活不过去。”
破血使抓人来饲养驳,尚且需要借用“入门试炼”的名头来骗人,而没有选择强行把人掳走,楚衡就算是个冷血无情至极的人,也绝不敢用人命来修炼。
素衣仍旧没有说话,缓缓合上眼睛。
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似乎是让楚衡自己抉择。
楚衡看着素衣那副绝美的面容,总觉得百看不厌,可惜素衣神色冷漠如冰,有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让人难以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