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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后继

如果说地界生灵被天授人命的是剑圣,那么依靠自己的能力达到神域,武器的使用者同样值得尊敬。与剑诀不同,器使的话更倾向于式。俗话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百般技巧,天枪为首。剜骨碎心,刚拳无谋。一寸之间,指压顺位。

第三轮考核,地血龙族栖息地,黑压压的魔人翅膀遮蔽了天空。检查使浮士德,是由魔王派遣的直系部下,上位魔族,具备战略级别的价值。明面上由柯罗罗全面负责,然而实际合格与否是由浮士德敲板。这在贵族中间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魔族的竞争者们并没有所谓的计策或谋略,天性的强大让他们蔑视耍小聪明的,因此,即使是参赛者之间互相偷袭厮杀,也是默许的,最后只能怪罪到弱者身上。

作为仅有的两人队伍,天琴和天笋都是地魔族的一员,其中作为优势候补的天笋更是寄予了整个天魔族年轻一代的希望。地魔族不擅长操作复杂的魔法,但与此相对他们拥有极强的魔力豁免特性,C级以下魔法无效,上位个体能豁免B级甚至A级魔法。此外,作为武技达人,他们一族传承着枪术招式,天枪术。虽然只称为术式,但可以肯定已经抵达真诀的境界,美中不足的是两者间存在的一线无法跨越。这次考察天笋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让天枪式升级。

“大哥,族长他们的意思是让我们寻找‘磨枪石’,我们还是先低调点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找麻烦的人或者觉得我们好吃下的人可不这么认为。”

“口意!”天笋拦腰抱起天琴,瞬息之后,在他们停留的地方落下几根黑色羽毛。这是一种名为铠鸦的魔人,身体披覆的羽毛硬如钢铁,而且重量相当轻,即使作为武器素材也是上等。毫无疑问,是第三小队中的暗鸦,而能收集声音信息的蝙蝠魔人轻蝠也在他们队中。接着,凌厉的斩击撕开了空气,天笋就势将枪刺了出去。叮!没有想象中火星四溅的现象,天枪式之化枪式,可以卸去强大的力量。犹如惊鸿咋现,天笋将枪横扫过左侧,随着一声惨叫,一名全身半果透明的女性魔人被打碎了,但落地之后就重新聚合在了一起。

“即使被偷袭也没有任何惊慌,不愧是天笋,我是血魔族的屠夫。”方才的斩击就是他的杰作,现在天笋只觉得虎口发麻,明显没能完全化解。这时,第三小队的其他三人也出现了,铠鸦暗鸦,蝙蝠魔人轻蝠,史莱姆(雌)魔人莱茵。天笋在之前就收集过资料,这四人中明显以为首的屠夫最危险。

“要打的话随时奉陪,区区四个人而已。”天笋并没有任何不安,只是习惯性将天琴护在身后。先前没有任何变化的天枪已经染上了血红色,这是地魔族人开始厮杀的标志。

“从之前的交手就知道了,小哥你一个人即使和我们四人打也不会落得下风吧。所以我们也不是没有准备就来的。拍手。”随着拍手声,陆陆续续有着人影出现,又是三只小队,加上屠夫一队现在已经有了四队人马。

“我不明白,如果是为了排除竞争者而狩猎姑且不论,你们这些人应该也是对手吧。不用关心地血龙晶的采集吗?”

“有人私下给我们下了一道命令,只要能砍下你的脑袋,那么可以确保我们所有人晋级。”屠夫有点兴趣缺缺,这种欺压行为不符他的性子,奈何那位大人的命令不能违抗。

“你们是傻了吗,如果出现死伤,那么你们也肯定会被取消资格...”天琴愤愤说着,不过天笋眼神阴沉的样子让她住了嘴。能够在魔王大人设置的第三考核上公然违抗命令,而且还是有大人物亲自下达的指示,到这个地步还没想到是谁要自己命的话也太愚蠢了。

“...魔王代理的八大贵族中,唯一与地魔族有矛盾的人。”

“你也不傻嘛,所以认命吧,就算你能赢过我,你的妹妹也是必死的,之后你也会死。认输的话,会让你痛快点。”屠夫叹了口气,他知道那个天笋是不可能投降的,于是他下达了进攻命令。然而,状况却有点不对劲,原本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上的人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血红色的枪变得完全漆黑一片。

那是初阳升起的时候,天笋第一次随父亲的出征,魔界的反魔王势力攻克了重要的军事要塞机枢城,地魔族族长天轮受命征讨反叛军。

身为魔王七支的一支,地魔族的族长又被称为枪圣,而作为百年来最优秀的天枪式传承人,天轮完成了自己的枪诀–破袭。要点在于倚靠枪本身的尖锐与长度,击破敌人的袭击,是一对多的技术。检验是否达成天枪诀的关键,即能否取胜,单论结果而言是失败的。

行军已经有十来天了,然而根据探子汇报的信息却连连扑空。为了加快速度而减轻辎重带来了隐患,地魔军急于和敌人决战。地魔族所饲养的坐骑叫尸兽,可以单纯靠供给魔力驱使行动,然而从第八天开始,不少尸兽出现了反常的命令延迟性,终于到了第十三天,除了地魔族族长的尸兽王还正常,其余的尸兽只能就地处理,士兵们步行,速度进一步减缓。

“父亲大人,我们是否应该考虑撤退了。这次的行动以及各种问题怕不是有人在...“

“不要怀疑王的指令,为王扫清障碍是吾等七支的使命。不过我已经向王称述了此次行动的问题,相信不久就会有回复了。“如此宽慰自己的孩子,地魔族族长天轮知道,恐怕是凶多吉少。在地魔族行军前,先锋部队的天翼族已经到达了机枢城,然而就犹如提前预知一样,在前一天反叛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接着,浮士德伯爵的影军得到了有关反叛军的情报资料,接着地魔军被任命讨伐。

不知是不是身为枪圣的直感,天轮明白今夜就是结果了。是否完成王的任务,是否成就枪圣的威名,是否作为族长保护自己的族民。那个时候,天笋提前被天轮的心腹部下带走了,得以幸免,然而,后世称为凹葫芦战役的结果,枪圣天轮战死,遭遇数倍反叛军围剿。地魔军没有一个逃兵。

回忆到此结束,天笋睁开眼睛,天枪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银色。周围躺着无数的小队残骸,连全身都没能留下。

“天枪诀–破袭·改!“是的,超越自己父亲的枪术,真正意义上成为了枪诀。证明就是生存下来,在无数生死考验的局面依然活着,即可。屠夫感到一股寒意,因此习惯性后退了半步,这救了他的命。黑色的火焰笼罩枪身和天笋的身体,能够清晰看见魔力与生命力的减少,接着以天笋为轴心,划开四道割裂大地的线,接着旋转,范围内的一切生命都惨遭割裂。屠夫的一条腿以及一条胳膊留了下来,然后忍着剧痛他往反方向逃跑了。

“哟,你好,怎么弄得惨兮兮的。“

“别挡道,那个怪物要来了。“屠夫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后方的天笋身上,即使红雀抽出刀来也没有发觉。

“抱歉了,虽然我们无冤无仇,还请你退下吧。“

画面在眼前裂成了两半,临死前屠夫才注意到,原来裂开的是自己的脑袋。

“你,也是追杀的人吗?“

"啊啊,至少可以肯定我不是你的朋友。"红雀手指转着剑柄,确实是不能称为善意,锋利的气切割着皮肤。

"那么,开始厮杀吧。"

挑起枪尖,以杆作为支点的飞踢。然后是理所当然被手臂格挡,握拳,挥出尖锐的拳刃。收招,天枪轮挥舞一圈,弹起的枪杆狠狠砸在红雀脑袋上。分开数步距离,能清晰看见天笋左胸口的凹陷和红雀左额的裂痕。接着,两人宛如忘却疼痛撞在一起。

常理而言,人类的身体是绝不可能超越魔族的,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切会有谁想到呢。拳对拳,腿对腿,枪对刀,堂堂正正从正面碰撞。

笔者并不理解这次战斗的理由,按照后续史料记载,胜负未分。在歼灭恐惧凶灵的时候甚至两人还进行了合作。只能套用一句古话,不打不相识吧。

混合着无数魔物临终释放的魔力,绿藤沼泽在最近一千年间扩张了十倍,这次给予新晋魔族卫兵的工作就是调查事态。影军浮士德直接下达命令,来自更上一层的四元老临时裁定,由无形恶魔的红雀与地魔族少主天笋,外加指导官一名组成临时小队。这两年里,他们可谓真正成了名人,无数挑衅者被揍的满地找牙,强者至上,这是魔界的教条。

沿着东路直行,越过漫长的骸骨平原,经历几次短距离传送,虽隔着数千里,绿藤沼泽已经能看个大概。或许称它是沼泽并不恰当。

"完全就是一片原始丛林呐。"

"你是指地界上的奇妙植被吗?"耸耸肩,红雀不置可否。天笋也无趣的闭了嘴。指导员示意停下,当然原因很明确,一只体态巨大的凶兽正大踏步朝着绿藤沼泽走去。冠名魔象的食肉巨兽有着超过三十尺的巨大身体,高约十尺,全身上下都是肌肉,有着惊人的爆发力,缺点是不持久。很显然,这是饿昏了想直接捕食沼泽地,然而,指导员的意思不是说凶兽很危险。

首先是巨大的吐息,藏有巨大热能的炮弹吞掉了一片沼泽,大踏步进入的魔象,啃食着树干吸收魔力,接着又是一发吐息,它想直接吃穿这片森林。于是它迷路了,走过的痕迹被沼泽掩盖,气味和光线也一样,即使记得原路也早已变道。然后不断有细小的刀片藤蔓割裂皮肤,魔象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然而,藤蔓上有毒。先是反抗逐渐减缓,然后伤口再也无法愈合,它已经没那个力气了,终于,带着绝望与愤怒,魔象倒下了,无数藤蔓缠绕过来,只消十分钟,一只巨兽就被吃下。

“沼泽相当危险,在捕食之后,尽力不触怒它即可。”指导员言下之意这片沼泽是活的,都不是傻子,不可能听不出他的意思。接着,在一大堆注意事项之后,并无交代具体的内容。自然也是无人在乎,红雀和天笋的奖励是十万量级的魔力水晶与上级干部推荐名额,只要有奖励就可以送死。

沿着蔓延而过的湿滑青蔓,踏过积水混合的浓烈腐土气味,吃剩的骨骸与部分未消化的器官随意堆砌,因净化作用并未有尸臭,只不过很难忍受。笔者在考究过程中有幸去往过青藤沼泽,那是与绿藤沼泽类似的捕食地,在迪亚波罗斯的带领下并没意外,然而毫无疑问是恐惧与不安的混杂着,甚至还有无法往生的灵体飘荡。但常天绿色,盎然的生命力亦叫人印象深刻。足以诠释生与死为何物。

沼泽的原住民与指导官交涉完成后,让开了一条路,以他们的习俗道谢后,指导官指示红雀与天笋留下来。命令此刻下达,以原住民的首级作为凭证,一只100魔力值,总计约60人的原住民,以取得的成果为胜负条件。

“杀戮吧,检测你们是否有成为卫兵的资格。”

惨剧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茶合婆婆告诫红雀有两件事,第一与地魔族的继承人打好关系,第二是减少不必要的杀伐。裁断剑圣的条件则是在不杀人的条件下为魔剑进行洗礼。所以,红雀一开始就知道这次任务的目的,也知道必死无疑,证据就是红雀挥下刀只有四肢部位,而天笋已经刺穿了原住民们的心脏。毫无感觉,就跟那时候联合军死掉一样,红雀依然还是红雀,内心只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刀被砍碎,枪被削去,肢体被钉穿,承诺不得杀人,只要剥夺抵抗即可。

“软弱的家伙。”红雀不置可否。清理完原住民后,等待了十来分钟,依然没有指导官的消息。所幸两人并非毫无耐性。难熬的事在于虚度,于是天笋站起来,继续挥舞他那把亮银的长枪,从最初招式起步,逐渐为家传的秘技,接着是自创的枪术,天枪式改。

“你不腻吗,不管你怎么练习,按照魔族人的身体特性是无法进步的。”天笋轻蔑的笑了,地魔族区别于天魔的地方就是舍弃翅膀得到的不断进化性,练习并突破,说到底终究只是小角色的自我宽慰。裁断剑圣说过,枪神固然强大,但子孙后代不过如此,终究无法突破枪术的界限。

故事的戏剧性较之现实也不过云云吧,指挥官的遗体宛如遭受喷气喷射一样,砸在树干上成了一滩肉泥,远远望去,是无数黑色的怨咒集结而成形体。凶灵,绿藤沼泽的特产,按照游戏话题而言就是事件boss,而npc死亡似乎就是经典开局,当然死亡的只是身体,指导官这种恶魔是精神作主体的。

“热身结束了,开始挑战主菜吧,地魔族的少主。”

“废话真多,来吧。”

剑出魂鬼震慑,裁断剑诀,一刀。天枪式,转回轮,一枪。

近战的武器如果超出近战限制变成光炮的话,应该就是很经典的小说类型吧,可惜剑诀注定了只能是剑的范畴,没有优秀体术的人只能是活靶子。无数的鬼魂仿佛找到寄托,争先恐后缠绕着凶灵,也包括先前杀死的那些原住民。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也不会为杀死你们后悔,现在更要摧毁你们的灵体。准备好咬紧牙关,此乃吾等地魔一脉的精髓。天枪式改,三舍天罗法尊,皆灭却身形。”天笋身后浮现巨大的天罗发尊像,那确实应该是不属于魔界而更类似于佛的形象,而后追加给枪的力量撕扯开凶灵的鬼魂外衣,刺穿心脏。凶灵先是一阵颤抖,接着如同坏掉的糖果机一样胡乱喷吐攻击。

红雀已经先一步,斩杀了凶灵。

“那么这一次也是我赢了,大少爷。”

依旧是让人心情不爽的爽朗表情。只是,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并非没有可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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