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音点点头,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蹙起的秀眉并未松开:“掌柜的背后之人,应当就是那个将他叫去内室攀谈,令他对我转变了态度的神秘人。照姑娘方才的意思,他应当是友非敌,可既如此,他又为何要跟踪我们?还有,他有什么能耐,竟能让楚国的联络点听他调遣?莫非……”
马金凤什么也没说,兀自陷入沉思,脑海中似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她拼命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冥音的提议虽然不错,但马金凤并不想考虑。她从小便相信自己是天之骄女,她,不甘于平凡的人生。
许是果真“山高皇帝远”,又许是大梁皇帝根本不相信自己一个小女孩可以独自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总之,没有人找到她们,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马金凤除了每日跟着曼丽坎木学习草原和大漠的各种语言和礼仪外,还跟毒狼练身手,闲暇时便逗逗马小胡和星月玩,这般安逸清闲的日子,自他们开始逃亡以来,显得尤为不易。
然而,月亮弯弯照九州,有人欢喜有人愁。
燕王府。
“翁主!翁主!您没事吧?”沉香满脸担忧地替咳嗽不止的马金秋抚背顺气,“奴婢去给您倒点水。”
沉香是马金秋从楚国带来的陪嫁侍女,所以一直唤她“翁主”。她瞥见桌上残破的水壶,一时也顾不得许多,拿起一个磕了一只角的破碗便要倒水,谁知手举了半天,却不见一滴水下来。
“该死!”沉香忍不住骂道,“这一个个儿的,真是越发惫懒了,竟敢如此怠慢翁主!”
马金秋自嘲地笑笑:“这些人素来都是捧高踩低的,如今我失势,他们自然懒得应付我。”
“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也不想想当初楚王府没倒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巴结咱们的,这会儿又是这副嘴脸,实在让人恶心!”沉香素来稳重、脾气好,但这段时间,也是实在被逼急了,气不过才会如此破口大骂,“翁主现在身子虚弱,竟没有一个太医肯来给翁主看病,这是要让翁主自生自灭啊!”
“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马金秋强撑着虚弱的身子道,“沉香,你放心,就算是为了烨烨,我也一定会撑下去!”
“可是燕王府如此作践翁主,实在是太过分了!”沉香很为马金秋愤愤不平,“虽说楚王府倒了,可您毕竟还是燕世子明媒正娶的世子嫔,陛下都未曾下旨废黜,这帮狗奴才倒好,这会子全都上赶着巴结孙侧嫔去了,好像她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似的,简直欺人太甚!”
“孙侧嫔是孙将军的女儿,又方为世子生下长子,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马金秋斜倚在榻上,掩面咳嗽了几声,“若是楚王府还在,我自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唯有忍辱负重,努力活下去,方能图谋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