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不成,付三也没什么事做。去邻村找三、五同窗好友喝酒去了。武者饮酒讲的是豪爽痛快,文人饮酒好听了叫风雅之致,其实就是贪杯拖沓。几个人古往今来,山南海北吹的云里雾里,一喝就是一天。
擦黑儿,付三要回去。几位同窗哪里肯,重新布置了几个下酒菜,付三本就馋酒,假意推脱了两次,就又举杯胡喝了起来。
有一好友名叫:孔尚文,问付三道:付兄,读了许多神仙精怪的书籍,可有什么奇遇?与我等同窗好友分享一下。付三一杯酒下肚,摆手回道:奇遇?什么奇遇也没有!那三百斤的小娘子到遇上一位。可愚兄这样单薄的身体,无福消受啊!另几个朋友听闻付三遇上过这般极品美艳的姑娘,一同举杯敬付三道:付兄,真乃我辈读书人的楷模,不想口味如此之重,我等佩服!
付三见众人调侃,骂道:佩服个屁,我付三虽是读书人,无那英雄气概!但胆色还是有几分的,不想还是被吓的屁滚尿流,逃回家中。当时,我就想了,想我付三白在人世二十余载,既无功名,又无利禄。但读书人的名节还是要的。那娇娘要是追来,我定悬梁自尽,以死明志!
众人齐赞道:好气魄!全都一饮而尽。谈笑间,夜色渐深,已经到了亥时。付三喝的太多了,在同窗好友面前,背起了三字经、百家姓,其实别的他也不会。有人提议叫付三讲上一段鬼怪传奇,付三虽有酒兴,但还是拒绝了。因为夜深不谈鬼,付三还是明白的。待会儿还要回家,怕讲了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岂不是自寻烦恼、惹祸上身。付老爷子家教虽然不严,但看付三不长进,十分生气,尤其是贪杯嗜酒,如若一夜不归,明天一顿棍棒是少不了的。
酒再过三巡,向几位好友道别,称要回家。几个同窗挽留说夜色已深,山路崎岖,留宿一晚再回。付三执意要走,众人见付三这样固执,就随了他,好在两村相隔不太远,约么六、七里的山路。
出门时,好友孔尚文帮付三取了一盏灯笼,叫付三拿着。付三见皓月当空,十分明亮,就要谢拒!孔尚文劝道:路虽不远,但难免乌云闭月,付兄还是拿了,以备不时之需。付三觉得有道理,施礼称谢:诸位留步,谢诸位同窗挚友,热情款待。还为愚兄想的这般周全。
闲言少叙,大家一直将付三送到了村口,确定了付三回家的路,才回去。付三打着猴拳走着,走了一刻钟的时间,酒劲稍稍过了一点儿,有些冒汗,心里翻起嘀咕,这条路自己走了十几年,这个功夫自己早该走两村分界的一处界石所在。可现在怎么还没到那,听闻山中几声鸟兽乍叫,迷迷糊糊的脑中浮现起书中写的鬼怪的画面,顿时冷汗直冒。
看看路旁的参照之物自己没走出多远,刚刚上了山梁,现在回去岂不叫朋友耻笑。只得借着酒劲儿,硬着头皮走。
其实付三是自己吓唬自己,喝了那么多酒,踉踉跄跄、一步三恍的赶路,比平时慢不说,走一步退三步比平时多走几里的路也属正常。
上了山梁,身后的村落彻底消失不见了。还好月色极好,透亮的很。又走了一会儿,见了那界石,付三才算安心。过了界石,又走了二里就到了一处密林,穿过林间小路就可以见到自家村口了。
可刚进密林,付三隐约见前方不远处有人影。付三心里泛起了毛,已经快到子时,怎么还有人和自己一样走着夜路。
付三心里毛,但想到过了密林就瞧见自家的村子,心里有了几分底气。又想了想书中那仙家、道士的几个咒语,自己念叨个不停,就快步向前,想快速冲过去。
走近时,付三打量了一下,前面走的确实是两个人,衣着打扮还是两个女人,牵着一头毛驴。就算是人形,要是那鬼怪变幻的该如何是好,所以付三不敢耽搁,到了那二人身后不远处,直接跑了起来,想一口气冲过,管他是人是鬼,先跑回家中再说。
付三脚上使劲,可酒劲儿上顶,步子早就乱了。越想快跑,步子越乱,速度越慢。拼命捯饬了几步,才过二人,跑过的时候付三紧张异常,心里念叨着不要看,不要看。怕是那鬼怪化成女人模样出来害人,那鬼怪看着像人,不定长成什么模样。人说来奇怪,越是害怕越想看个究竟。
为了保险,付三埋头跑,估摸快到二人身后时,直接闭上了眼,想一口气跑远,安全了再说。步子乱捯,付三自己也不知道落了二人多远,想看又不敢看,一走神,就忘记了睁眼,脚下一拌直接摔倒在地。
没等付三喊疼,心想不好,自己肯定是遇上了女鬼,那女鬼一定使了鬼拌脚,将你家三爷先行绊倒,再索了命。想到这付三这个恨,恨自己不该贪杯,恨自己还没婚配,恨自己……。
说什么都晚了,付三摔倒睁眼之时,四周突然变的昏暗起来。刚才,付三心中还心存一丝侥幸,虽然遇上鬼绊腿,还想着是意外。可这天怎么突然黑了!
你爷爷的,三爷今天算是要交代啊!不行,就算交代,你三爷也不能认怂!见那女鬼已经到了跟前,付三看地上的灯笼还没熄灭,拿起灯笼就要起身,就算是死也要和两个女鬼对峙一番。
任凭付三怎么使劲,就是站不起来,只能勉强坐了起来。此时,二人已经到了,付三也不闪躲,提灯笼观瞧。
这二人,是一老一少,说老少只是相对而言,年纪大的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的样貌,生的端正大方,十分漂亮,年轻时定是绝世佳人!少的更不能多看,一眼瞧去,如春风恋爱般的感觉,形容什么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不为过。
要不是这样的环境的相遇,付三的魂魄早就被勾走了!其实现在就已经勾走了一半,只是喝的太多一时起不了身。
二人,见付三谈坐在地上,似没看见般,直接牵驴走了过去。月光出,天地再度皎洁。错身经过的一瞬,那少女稍稍侧目瞧了一眼付三,虽是侧目目光中带着万种的柔情,少女眼中似泛起微微泪花,叫人怜爱疼惜之情骤起。
付三狠狠拧了一下大腿,叫自己打起精神,站了起来。再看脚下的一块石头,再看天上一朵白云飘过月亮远去。心里怪自己糊涂,哪里有什么鬼拌脚,分明就是自己胆怯快跑,闭眼没看道摔倒的。还真叫孔老弟说着了,乌云闭月。
来不及多想,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付三敢上二人,施礼道:不知二位姑娘何故深夜出行?二人都没言语,还是愣愣的向前走去。
付三心中着急,村姑农妇见多了,哪里见过这般美貌的女子,别说二人是活生生的人,就是那女鬼能够相识相知,陪了性命付三也是心甘情愿。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现在看来真是不假。
付三敢上前去拦住二人,再次施礼道:小生有礼了,长路漫漫,也不知二位姑娘去往何方,这山林常有猛兽出没,如若不弃,小生可同行,保二位姑娘周全。二人还是不语言,只是那少女眼中泛泪,似有话讲,不过还是径直前行。
付三没看清少女的表情,但看她眼神闪动,觉得应该有商量的余地。干脆不要了那脸皮,又挡在二人身前,说道:前方二里就是小生居住的村子,二位姑娘可先到我的家中休息,明日再赶路。这会付三机灵了起来,见二位姑娘还不说话,直接说道:二位姑娘不说话,小生自当二位答应了。说完,就拉着少女走。
少女在后面打坠,付三酒还没醒,与少女拉扯,太多生硬,失了君子风度,也就不再拽了。付三回身,瞧见了另一个姑娘牵着的毛驴,心想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