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节、同命相连
“从良之后你就移驾我这小舍,今后衣食起居全由我来操持,再不用做卖笑的营生了。”耿思又补充道。
叶琳娜听说低头不语,寻思道:“自父亲战死沙场,国破家亡,我和母亲被掳中土以来。母亲被鞑人卖予青楼,自己随母亲在妓馆学习东土语言,以及琴、曲、唱、舞等艺妓的所有技能。十三、四岁便学得一身技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开始在长安青楼卖唱,十六岁被转卖到扬州,成为美仙院的一名女校书。如今在扬州也已三载,尚不知母亲下落。如果能从良,找个好人家嫁了,一旦有机会也可重回长安,找寻母亲,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到母亲尽些孝道,也枉我今生为人之子。”想着不觉泪下,呜咽起来。
谭妈和耿思看叶琳娜泪如雨下,哭出声来,都不知所措了。
谭妈慌忙上前扶着叶琳娜用自己的衣袖为叶琳娜擦泪。
耿思也探头看着叶琳娜问道:“琳娜小姐,是不是不愿意认我为父呀?如果琳娜小姐不情感,我耿某人决不勉强。琳娜小姐何故悲伤?”
叶琳娜见说怕耿思误会了她的意思,忙摇摇头道:“耿掌柜莫误会,小女只是思念起母亲了。”说着泪水又涌出眼眶,碧蓝的眼珠闪闪发光。
要说这肌肤雪白,黄发碧眼,锦玉以般,美若天仙,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在你面前落泪,是铁人也肠柔,更何况多情惜情的耿思呢?这耿思虽然风流倜傥,但最是惜情重情,凡他喜欢的女人,他从不辜负,不做随意抛弃的事情,否则即便再喜欢也从不占有。
就连妩媚风骚、勾魂慑魄徐娘半老的谭妈也惊动了心,陪着落下泪来。
谭妈拍了拍叶琳娜道:“我儿琳娜,妈妈知道你思念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只身流落到风尘,人苦身累。说来妈妈我也与你是一般身事。妈妈幼年因父亲在官场争斗中失败,被斩于午门。母亲随后被教坊司官卖于青楼,我在青楼随母长大,学得琴棋书画一身技艺,从此游弋花海,卖艺卖唱,吃尽苦头。所幸后来遇上耿掌柜,除了我在教坊司的官册,又出赎金买我从良为民,才得以重见天日,重新做人。”谭妈说着说着也是泪如雨下,泪水顺流两颊,好不凄然。
这俩人同命相连,一述起苦来话就多了,越说越亲,反把耿思凉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