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他桌子底下垃圾桶里的泡面碗，给了他一脑崩：“行了，干的不错，请你吃早饭，吃完了我们就去会会张亚霆，这家伙还真是让我们好找。”
去买早饭的路上，覃礼一直啧啧有声：“年轻人啊，有朝气啊，有活力啊，哎呀。”
我斜他一眼，轻声道：“怎么的，你羡慕嫉妒恨了？”
覃礼一脸谦逊的样子：“哪里哪里。”
郑楠也真不跟我客气，在包子铺里风卷残云，看上去着实是饿狠了。
他一边蘸醋一边和我说：“老大，看监控的时候还没觉得饿，一到包子铺，闻着味儿我腮帮子就开始发酸……等下什么安排？”
等郑楠吃了饭后，我便带着他离开了刑警队。
我和郑楠都是便装，也不用换衣服什么的，上了车，我才开口问道：“你找到的地址具体吗？”
郑楠挠了挠头：“也没有多具体，知道他在哪栋楼，具体哪一户还不清楚。”
我点点头：“那我们先去附近走访调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们开着警局的便车去的，张亚霆藏身的地方有些偏，我特意挑了一辆又旧又脏的面包车。郑楠昨天一晚上没睡，我不敢让他疲劳驾驶，让他在后座躺着眯一会儿，我在前面开车。
不一会儿车里就响起了郑楠的鼾声，我刚想笑，覃礼又在旁边感叹开了：“年轻好啊。”
这会儿郑楠睡着了，我也就不太避讳，查这案子我忍不住又想起那个被献祭的孩子。尽管覃礼一再告诉我这是我一个凡人管不了的事，可我还是心有不甘。
我怎么说也是作为人民公仆的一名刑警，怎么能放任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
想到这里，那母亲的眼泪仿佛沸水一滴一滴在我心上烫出疤来。我没忍住，还是对着覃礼问道：“那个冥物……”
覃礼很无奈地看着我，叹了口气，我就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
我咬咬牙，恨恨道：“我是不会放弃的。”
覃礼皱着张脸：“我的警官大人啊，还是先把眼下的案子查好吧。冥物的事我们以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啊。先让魏肃小朋友安眠吧。”
到地方了，我把车停在路边，把郑楠叫醒了。张亚霆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式小区，没有物业，查不到住户的信息。正当我觉得有点无从下手，突然郑楠对我道：“头儿，你看，这就是张亚霆的车。”
这也是一辆面包车，看上去刚刚洗过。我们来的路上路况很不好，这一片很多地方都在修路，车很容易被溅上泥点，但是这辆车除了底侧有轻微的脏渍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啧”了一声：“估计张亚霆就是用这辆车作案的。本来以为可以采样一下轮胎上的泥土和抛尸现场做对比的，说不定还能找到魏肃的血迹残留，这下看来我们来晚一步了。”
郑楠摸了一把驾驶座门把手的内侧：“这车应该刚洗不久，各处都没有积灰。这地方偏，如果他在很远的地方洗车回来车应该也不是这个样子，那么走访一下附近的洗车店估计会有所收获。”
我眼前一亮：“可以啊郑楠，脑子挺灵光啊！”
覃礼悄悄伏在我耳边说：“你看，我觉得你问问他应该也有收获哦。”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是这个老式小区的门房大爷，正在热切地和一个买菜回家的大妈聊天。
我立刻带着郑楠走了过去，向大爷打听张亚霆的消息。
“张雅婷？不知道啊，”门房大爷笑着说：“人老了，哪能记得每个人的名字哦。”
郑楠拿出了张亚霆的照片：“就是这个人，您有印象吗？”
门房大爷先是一乐：“我还以为你们找的是个姑娘。”他凑近一看，眉头皱起来：“哦，这个人啊，有印象。”
我一听，心说有门儿，连忙追问道：“他最近有来过这里吗？”
“这个人我不常见到的，”门房大爷摇摇头：“他怎么说呢，有点神经兮兮的，老是疑神疑鬼。那天他躲在我传达室的门后面，我一出门被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有小鬼，要附身什么的。我以为他中暑了，就给他倒了一杯水，结果他一把打翻杯子跑了。”
“有小鬼，要附身？”我忍不住喃喃自语，难道张亚霆有精神上的问题，认为自己的继子被附身了才决定痛下杀手？
我们给门房大爷留下了我们的联系方式，他答应一想起什么或者一看到张亚霆就联系我们。
我们接着走访调查了附近的洗车店。果然如郑楠所说，附近的洗车店只有三家，我们很幸运地第一家就中了奖。那个洗车的小伙非常肯定地认出了张亚霆。
“这个人当时特别慌张地来了，说要洗车。我当时有点奇怪，洗个车有必要这么慌张吗？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洗车小伙挠挠头：“但是他一下子就跳起来了，我就赶紧给他赔不是，他什么也不说，只歇斯底里地要我快点洗车。洗完车他给了我一把零钞，我看他神里神经地也没点数就让他走了。”
我们又问了一些其他的情况，依旧没有什么有限的线索。走出洗车店郑楠不住地揉脑袋：“怎么感觉走到死胡同里了。到现在张亚霆还没进警局大门儿呢。”
我们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了我们的面包车上。我让郑楠在车上睡一觉，自己开着车找了个盯梢的好位置：我们决定守株待兔。
张亚霆拿着一把零钞付账，身背命案还是来原来的地方落脚，想必是手上没有多少钱，肯定会回来的。
况且如果真的跑路了，也没有把车洗了甩在家门口不用就跑的道理。
而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在等待的时候，我开始时不时地用警局的内网，查了一下那个冥物肆虐的村子。
覃礼很笃定地说，不会有人报案的。我不相信，但是不管我怎么搜索关键词，都没有任何相关地蛛丝马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