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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中毒身亡

一路上三人且走且谈,说说笑笑,全无忧色,在此青山绿水之际,自然心旷神怡。子午指向竹林,眼前一亮:“你们看那边的泉水清冽,看上去很美,我们不必着急回去,何不欣赏一番再说。此番前来楼观台,虽说火急火燎,可眼下要回去就不必着急了,且边走边看,意下如何?”

“好,我们且看看去。”余下远眺而去,果然一大片竹林,翠色摇曳,荡漾在水边,波光粼粼,游鱼过往,美不胜收,彷如山水图卷一副。

“看,彩蝶飞舞,波光粼粼,红叶片片,竹林幽幽,真是太美了。”明红也叫起来,原来风景如画,的确美不胜收。

子午伸手拉明红迈过沟壑,三人跨过岩石,淌过小溪,穿过竹林,来到水边,坐了下来。但见波光粼粼,鱼儿浮游,顿时沁人心脾。

子午看向明红:“明红,你感觉楼观台如何?比起东京的汴河。”

“汴河目下早已干涸了。”余下插嘴道。

明红微微一笑:“各有风韵,各有千秋。汴河的芦苇,随风摇曳。此处的竹叶也是随风摇曳。汴河的漕运与渔舟,也是热闹非凡。可眼下却空旷无人,实乃神仙境界。”

“你觉得呢?”子午问余下。

余下笑道:“这汴河的气势大,眼下景色不可相比,却有一处非汴河可比。那便是汴河边为柳树,而此处是翠竹。”

“每年早春踏青,我与师师姐都会乘船,看汴河两岸的工匠修剪垂杨柳。这可是很有趣的事,许多人感觉没什么可看的,可师师姐却告诉我,东京的垂杨柳,最数汴河岸边为美。东京的早春,如若看不到汴河垂杨柳发芽,就算不得看过东京的早春。”这倒让明红想起了东京汴河边的垂杨柳,顿时嘘唏不已。

子午也见过汴河岸边的垂杨柳,就笑道:“我感觉没什么,这水边有垂杨柳好,还是有竹林好,实在说不好。”

“垂杨柳有些诗情画意,不过竹林也更有韵味。”余下也犯难道。

明红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都不错,我都喜欢。”

“你喜欢什么?如若我是垂杨柳,余下是竹林,又当如何?”子午看向余下,心里嘀咕起来。

余下却装作若无其事:“好了,风景如画也有厌烦之时,所谓百看不厌都是骗人的假话。”

“百看不厌也是有的,只是你遇不到。”明红居然笑出声来。

正在此时,有人笑出声来,三人转过脸,原来是月儿,后面跟着明浩。

“我们等你们那么久,你们如何才来?”明浩拍着小手,闷闷不乐。

子午靠近明浩,微微一笑:“明浩,你在等姐姐,还是等哥哥?”

“当然等哥哥了。”余下替明浩回答道。

明浩摇摇头:“不等哥哥,也不等姐姐,就是累了,走不动了。月儿姐姐也害怕,我可不怕,可她就是不走了,说等你们来。”

“明浩这嘴里说些什么,小孩子的话如何就听不懂了。”月儿一头雾水。

“明浩,你这小鬼头,你不怕才怪了。你哪里知道,终南山到楼观台,一路如若无人照应,也危险十分。”明红抱过明浩,摸了摸他的小鼻子。

明浩却以为姐姐开玩笑,并不在乎。只是笑嘻嘻的,摇摇头。

子午见明浩有些疲倦,就从明红怀里意欲抱过来,可明红示意不必如此,子午只好作罢,带领众人继续前行:“我们不可逗留了,如若不赶快走,如若山色太黑,路上就不好走了。那晚我们走过,还差点跌落山崖,如若不是我二人飞檐走壁,就难说了。”

“穿行竹林,差点就迷路了。黑灯瞎火,火把也无济于事。”余下心有余悸道。

明红、月儿,一左一右,拉着明浩走,明浩嘴里吹着口哨,原来是子午递给他的几片竹叶。小家伙歪着脑袋,兴高采烈,才不管大人们的忧心忡忡,心神不宁。原来子午、余下想着如何行走江湖,明红担惊受怕的是哥哥明哲的安危,月儿想的是姐姐明红的心烦意乱。

“明浩来到终南山,好像比在京兆府还开心,这是为何?”子午见明浩走的开心,就笑道。

“你猜,你猜。”明浩居然扔出四个字。

余下乐道:“不,明浩还是乖乖听话,自己说好了。”

“京兆府有什么好的,虽说古城墙高大巍峨,可不过如此,哪里有终南山好玩,我见过东京这般城池,自然对京兆府就瞧不上了,东京是天下人间最大城池,难道还有比东京更大的城池么?来到终南山散散心也好,这里真是美不胜收,令人流连忘返。”明浩眨了眨眼睛,学着大人模样,神采飞扬起来,伸出手指头,掷地有声道。

月儿听了这话,破涕一笑:“明浩,你长大了么?”

“臭小子,居然头头是道。”明红摸着明浩的脑袋瓜。

明浩一脸不悦:“什么臭小子,明浩长大了。”

“眼下金人气势汹汹,终南山也不大稳妥,既然京兆府沦陷了,我看成都府不错。”子午见明红喜乐无比,也释然许多,不由感慨万千起来。

余下道:“成都府是天府之国,自然比兵荒马乱的京兆府好许多。”

“你们去过成都府,见过普安、武连,自然知道成都府,说说看,好也不好?”明红也素闻成都府是天府之国,就追问。

子午介绍道:“成都府实乃天府之国,无旱涝之灾,有管弦之乐。三教九流,才华横溢者,比比皆是。鸡犬相闻,小桥流水。民风朴实,风景如画。”

“我也喜欢成都府,早就听说那边很好。许多成都府抵达东京做买卖的人家,告诉我说,成都府,沃野千里,名扬天下。”明红点了点头,赞不绝口。

月儿也听说过成都府的名头,故而笑出声来:“我好似梦里去过成都府,其实是看到东京画师画的成都府画作,仿佛身临其境了。”

“我也看了画作,感觉画的一般般。”明浩笑道。

子午哈哈大笑:“你这小鬼头,居然说东京画师的大作一般般,有本事你画一张让哥哥看看,如何?”

明浩只笑不语,拉着明红的手笑嘻嘻起来。

“姐姐可告诉你,不可狂妄自大。”明红见状,就俯下身告诉明浩。

余下也笑道:“恐怕他听不懂。”

“懂了吗?”明红站起身来,看向明浩。

明浩点了点头:“懂,不过姐姐可否说下狂妄自大,是何道理?”

“明浩别问了,我们要赶路,天黑之前要离开密林,懂吗?”月儿拉过明浩。明红再三劝说,明浩才答应下来,默然不语。

众人马不停蹄,穿行密林而去。一路上但见郁郁葱葱,飞鸟掠过。

走了许久,子午停了下来,原来子午感到附近有些危机四伏之感,不可捉摸,马上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来:“别走了,停下来,原地歇息。”说话间,众人到大石头边坐下来歇息。

“如何停下来了,这是为何?”余下神色紧张看向子午。

“听!”明红猛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众人侧耳,果然有撕心裂肺的怒吼。众人蹑手蹑脚,转过岩石,发觉远处,一个猴子惨叫一声,不知何故。这下才放下心来。

子午听了这凄惨叫声,不由思绪飘飞:“莫非京兆府沦陷了,猴子才大喊大叫。”

“猴子可不是神仙,也不是人。”余下摇摇头。

明红最喜欢猴子,用手一指,就笑道:“看,猴子成群结队,真是快活。”众人随着明红指去方向一看,果然成群结队的猴子到来,一个个也撕心裂肺的吼叫。顷刻,猴群离去,子午等人来到崖边往下一瞧,顿时大惊失色,一个猴子妈妈背着一个小猴子,跌落崖底,倒在血泊之中。明红泪流满面,月儿泪光点点,明浩哇哇大哭,子午、余下面面相觑,也伤心难过起来。片刻,众人依依不舍而去。

“它们为何如此自寻短见?”明浩听哥哥明哲讲过玄空道长跳崖自尽的故事,由此记忆犹新,马上哭道。

月儿抱着明浩跟随众人离去:“明浩,我们要走了,时候不早了。”

“明浩,别哭了。”子午安慰明浩:“按理说,猴子不会摔死的。”

余下嘘唏不已:“不错,猴子跳来跳去,它们不会自寻短见,除非是猴子不想活了。”

“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自寻短见?”明浩自言自语。

月儿拉着明浩边走边说:“不说这个了,明浩,你要开心,别愁眉苦脸。”

“好了,猴子不会跳崖自尽,想必是个意外,明浩别哭了。”明红也安慰明浩。

子午见明红的眼圈红了,心里也不好受,马上叹道:“明红,别伤心难过。好在不是人。”

“虽说不是人,可好歹是活生生的生命。”余下也嘘唏不已。

明红点了点头:“不错,看到鲜血淋漓,如何不伤心难过。我最怕杀人放火!”

“女真人侵宋,杀人放火还少么?”子午气道。

余下也叹道:“可不是,女真人杀得大辽抱头鼠窜,一命呜呼。杀得我大宋招架不住!”

“月儿妹妹,姐姐想与子午哥说几句话,你带着明浩,先回去,慢慢走,别着急。”明红见离终南山厅堂愈来愈近,就吩咐月儿拉住明浩。

子午看向余下:“你先回,告诉弟子们,今晚师父与师伯不回来吃饭他们在楼观台,有道观会给予款待。”

“放心好了,我知道。你们自在说话,没人打扰。”余下应声道。

明红叮嘱月儿:“明浩如若乱跑,别惯着,就打他屁屁好了。”“这小子,眼下可厉害了,我打不过他,他居然打我的大腿。”月儿笑道。明浩尴尬一笑:“不是打,是摸。”“臭小子不听话。”明红笑出声来。余下看向子午:“这小家伙长大了。”“快走,快走。”月儿见明浩还想插嘴,就拉着他渐行渐远。

明浩回过头微微一笑:“悄悄话没什么了不起,你们说什么悄悄话。”月儿带着明浩,沿着山路,拾级而上,往终南山厅堂而去。

子午与明红来到山坡上,坐了下来,二人一起看向远方。明红喃喃道:“子午哥,哥哥明哲有什么妨碍,但说无妨?”“不容乐观,听说海东青毒,很厉害。是老毒物与小毒物替金国炼制的,杀了不少海东青。”子午执拗不过,只好实言相告。明红神色紧张,诧异万分:“这可如何是好?”“没想到兀术如此歹毒。”子午也担惊受怕道。明红气道:“听种夫人说,女真人杀了他家父种师中。”“不错,种师中老将军的确被女真人加害了。”子午点了点头。明红嘘唏不已:“种家军不是名扬天下么,如何败给女真人了?”“一言难尽,你想我大宋重文轻武,这为将者虽说带兵打仗,可如何打仗,调兵遣将皆是皇帝说了算。”子午叹道。

明红分析道:“莫非孤军深入,亦或是援军不到?”“明红,你都赶上梁红玉了。你所言不错,援军不到,便是如此,可怜了种师中老将军。”子午惊讶开来。明红听说子午四人当年跟随种师中驰骋疆场,就追问道:“你们四人当年跟着种师中老将军出征过,是也不是?如若这般,自然对当年之事记忆犹新。”“我们也被活捉了,与种师中老将军一道。如若不是死里逃生,就麻烦了。”子午顿时面红耳赤,羞愧难耐。明红大为疑惑:“你们如何逃脱,老将军如何就被加害了?莫非老将军为搭救你们,就被女真人杀了不成?”“不错,的确如此。老将军为了我们才视死如归的。”子午仰天长叹,闭上眼睛。明红泪流满面:“好一个视死如归。”片刻,子午安慰明红,明红好了许多。二人慢慢说说笑笑,明红不再伤心难过,只是看向远方,目瞪口呆。

子午道:“你眼下别总是伤心难过?相信明哲前辈会逢凶化吉。”“不知道。”明红摇摇头又点点头:“当然,哥哥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逢凶化吉。”“你哥哥也希望你以后有归宿,你懂我的心么?”子午猛然抓住明红的手,微微一笑。“归宿?”明红低头,一怔。二人羞涩开来,尴尬不已,面面相觑之际,微微一笑,一句话也不说,二人同时看向远方。

连着三日,从早到晚,张明远都在楼观台的密室里为明哲疗伤化毒,看着明哲如此疼痛难忍,也感慨万千,伤心难过,捋了捋胡须,手心冒汗,心有余悸,恐怕明哲此番凶多吉少。上善池的泉水,明哲喝了虽说感到神清气爽,可偏偏不可根治,再说上善池之水不可多饮。如此一来,明哲也是危在旦夕。众人得知更是心急如焚,没想到道空与明哲都中了兀术的毒药。眼下没解药,明哲只能听天由命。张明远本想请费无极前来,可明哲叮嘱不可如此,如若费无极来,明哲就要自寻短见了。原来明哲不想更多人再知道了。明哲与费无极是故交,明哲不想费无极替自己担惊受怕。

“明哲,你感觉可好?”张明远在密室,全身汗淋淋,闭着眼睛全神贯注为明哲运功疗伤。

“还好,还好。明远哥哥,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功力了,兀术说过,这海东青的毒,天下第一。除非天山雪莲与昆仑山的雪水,还有西湖春天的雨水,终南山的秋叶,四者聚齐,否则别无他法。”明哲也闭着眼睛,动了动嘴唇,感觉口干舌燥。只见明哲的嘴唇发紫,干裂出血。

张明远犯难道:“兀术果然歹毒,这四样目下只有一样,便是终南山的秋叶。其它三个,一时半会得不到,也没解药,如之奈何?”

“那是兀术所言,并不可信。女真人奸诈无比我怕是没得救了。道空师弟得到兀术的解药,服用了一粒,结果暴毙,你们难道没看到么?我视死如归,还是那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明哲咳嗽一声,吐出几滴血。

张明远安慰明哲:“不可胡言乱语,你会好起来。这中毒也好,得病也罢,不可讳疾忌医。要战胜病魔,不可胆怯。有些病不是得的,完全是被吓到了。”

“多谢哥哥安慰我,我做了多年的哥哥,终于就有了一个哥哥,我也做回弟弟了,感觉甚好。”明哲微微一笑,脸色发白。

张明远见状,神色紧张起来,马上继续运功为明哲化毒:“你别说话了,好了以后,让你说个够,好也不好?贫道好不容易有一个弟弟,你可不能狠心离开我。无极好歹见过自己的家父,我却孤苦伶仃。师父与师叔都驾鹤西去了,我这些年来,很是苦。如若不是无极与我一同行走江湖,相互扶持,我就可怜了。”

“明远哥哥,你比我可好多了,你做了掌门人,也算光宗耀祖。你与太上皇同年同月同日生,真是莫大的荣耀与福气。别人想都不敢想!看看我,恒山派如今一蹶不振,女真人侵宋,恒山派被女真人绞杀的惨不忍睹。我多想回到恒山祭奠家师与大师兄,可惜如今恐怕不能了。道空师弟也离开了我,我好可怜。好在弟弟妹妹都在,还有你这个哥哥,我就心满意足了。”明哲喃喃道。

张明远仰天长叹,泣不成声:“别胡说,你会长生不老,羽化登仙。”

“我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明远哥哥,想必你会长生不老。”明哲摇摇头,苦笑道。

张明远哭笑不得,喃喃道:“我如此忧国忧民,行走江湖,劳力劳心,也是苦命。”

不多久明哲吩咐张明远把自己送到厅堂,原来明哲目下已然不能走路了。众人齐聚厅堂,看向明哲。只见他红光满面,微微一笑。

“大家都坐下好了,我也没什么,想必过些时日就好了,不必替我担惊受怕。”明哲环顾四周,马上对明红笑道:“明红,哥哥眼下感到力不从心了,如若哥哥撒手人寰了,你要记住,京兆府和终南山是你的故乡,以后常回来看看。哥哥愿你以后开心快乐。”

明红泪光点点:“哥哥,别胡说,你要好起来。”

“哥哥,你的手好冰凉,明浩给你揉一揉。”明浩靠近明哲,拉着明哲的手一摸,居然冰凉极了,明浩感到心惊胆颤。

“叫叔叔,看看,又改不过来了。”明哲摸着明浩的后脑勺,微微一笑。

众人也是乐此不彼。

“明远哥哥,替我照顾好明红与明浩,多谢了。”明哲看向张明远,叮嘱道。

“放心,自然亲如一家。”张明远点了点头,仰天长叹。

明哲突然闭上眼睛,咳嗽一声,跌倒在地。

扁头走过去一看,明哲已气息全无,撒手人寰了。

“哥,哥!”明红哭天喊地,捶胸顿足。

“明红,节哀顺变好了。”子午劝道。

余下也伤心难过起来:“没想到,兀术这厮如此歹毒!如若有朝一日再见了他,定要报仇雪恨!”

“姐姐,哥哥他走了,他中毒的事我曾经发现过,可他就是不让我说,你可还记得有一次,他面色苍白,你还问过他,他却微微一笑说没事。”月儿安慰明红。

“我早知道,就不和他吵架了。还是子午离开京兆府到扬州城去,我在他面前提起子午,他便劝我别痴情,我就不高兴和他吵了几句。我哪里知道他早已旧病复发了,我真是该死,我真是没用!”明红诧异万分,回想往事,不觉伤心欲绝。

“叔叔,你好狠心,离开明浩了。”明浩忍不住,哭得伤心难过起来,眨了眨眼睛,泪如泉涌。

明哲走了,永远离开了人世,自此,恒山派就一蹶不振。许多人怀念玄空道长和他的三个弟子,可惜他们都撒手人寰了。明红失去了哥哥,明浩失去了叔叔,他们泪如泉涌。张明远送信给费无极,费无极得知后大吃一惊带着普安、武连赶来送明哲最后一程,众人更是伤心难过。

“明哲前辈到了东京,初次见面,感觉他儒雅非常,雅量非凡。”子午想起明哲,不由泪光点点。

余下回忆往事,也嘘唏不已:“恒山派的那一次遭遇,还是记忆犹新。玄空道长跳崖自尽,惠松前辈撒手人寰。明哲前辈与道空前辈被抓走,没想到大辽大势已去后,他们又落入金国手里。最终被兀术加害,他们苦苦支撑这些年也是不容易,有些时候见明哲前辈愁容满面,就感觉他身体有恙,可他就是不说,自己一个人忍耐。如今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他却视死如归,令人万分钦佩。他若向兀术低头,又当如何?道空前辈便是如此,结果还不是死于非命。”

“真是想不到,上次临行前还见明哲前辈,说说笑笑,很是不错。如何就病入膏肓了。女真人实在可恶,兀术真是可恶。”普安早已泣不成声。

武连气急败坏,骂道:“卑鄙无耻的兀术,居然如此歹毒。”

“还记得从雄州到太原府路上,经过恒山,拜见玄空道长,就遇到明哲,他身着白衣,仿若翩翩少年。如今我们都老了,可他依然如初。万万没想到他如此撒手人寰。”费无极想起当年与明哲的初次见面,不觉嘘唏不已。

张明远咳嗽一声,捋了捋胡须,眼泪如雨:“恒山派自此没人了,心里空落落的。我终南山与恒山派的缘分,还是师父王世贞与玄空道长之间就有的。想当年,师父告诉我,终南山与恒山虽遥望千里,可情同手足。当年终南山、青城山、恒山、华山、嵩山、泰山、衡山、武当山,八大门派齐聚华山比试剑法。最终我终南山夺得头筹,英雄剑自此归我终南山所有。可惜老毒物不肯善罢甘休,离开武当山后就行走江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终南山不大稳妥,家师自然就意欲转移到恒山保管。后来玄空道长答应下来,故而英雄剑到了恒山。”说出当年的秘密,张明远感到释然许多,不过众人听了却诧异万分。

明红对此并不感到疑惑,只是想起哥哥明哲如今撒手人寰了,心里伤心难过起来。

明浩对方才张明远所说的八大门派,记忆犹新,马上掰着手指头,自言自语开来:“终南山、青城山、恒山、华山、嵩山、泰山、衡山、武当山!八座山,真多。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晕头转向了。”

“晕头转向就对了,你这小祖宗,说这个做什么。”月儿告诉明浩。

种浩见明浩童言无忌,就叹道:“明浩没了哥哥,他也不开心了。”

“别看这小家伙年龄不大,可是聪明过人了。”扁头摸着明浩的耳朵,微微一笑。

子午对此深以为然:“可不,明浩会背唐诗,一字不差。”

“明哲前辈走了,明浩还小,就别让他伤心难过了。”余下道。

普安问明浩:“你一个人是不是很孤单?”

“明浩,要不要找个好朋友,一起玩?”武连也听了子午、余下的考虑,就脱口而出。

张明远看向费无极:“听说青城山有个小道童,叫做怡乐?”

“不错,怡乐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怪可怜的。”费无极点了点头。

明红就问明浩:“明浩,你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玩么?”

“好啊,你们要给我找个小哥哥还是小弟弟?”明浩喜出望外,马上使劲点点头。

月儿见明浩如此开心,就笑道:“这你要见了他本人,亲自问一问才好。这是你们小孩子之间的事。”

“明浩,眼下京兆府被金人占领,终南山也不稳妥,再说青城山有个小朋友。这样看来,你要离开终南山,到青城山去了,你愿意么?”明红听了子午四人的介绍和考量后认真想了想,就做出安排,意欲带着月儿、明浩到青城山去。如今哥哥明哲也走了,如若留下,睹物思人,就伤心难过了。想到这里,马上盯着明浩的眼睛,叹道。

明浩眨了眨眼睛,动了动嘴唇,痴痴的想:“哥哥虽说走了,可他还在终南山掩埋,我们走了,他会孤单的,如之奈何?”

众人嘘唏不已,不知所云。

子午靠近明浩,俯下身子,盯着明浩的眼睛,微微一笑:“明浩,放心好了,你哥哥他不会孤单。你以后可以常回来看看他,给他扫墓,清明节到了,你就回来好了。”

“目下北方战火纷飞,你还小,还是离这金戈铁马远一点的好,毕竟这金色童年,还要快乐一些的好。”余下也劝道。

普安对明浩介绍起成都府好玩的地方:“明浩,到了成都府,可以去峨眉山看猴子,峨眉山的猴子可好玩了。可以去都江堰,听流水潺潺,那声音迷死人了,好似唱歌一般。可以到青城山看竹林。青城山的竹林,比楼观台要好看。”

“最要紧的是,怡乐在青城山,你会多一个好朋友,你们一起玩,你就不孤单了,懂吗?”武连灵机一动,微微一笑。

明浩听了四人的话,挠了挠后脑勺,靠近明红与月儿:“姐姐们,明浩该怎么办呢?”

“明浩,乖乖听话,去青城山找怡乐去玩,这最好不过。如若你留在终南山,万一金人袭扰终南山,我们还要保护你,你难道愿意让姐姐和哥哥伤心难过么?”张明远抱起明浩,摸了摸他的小鼻子。

费无极笑道:“怡乐是个好孩子,明浩,以后与怡乐在一起,别欺负他就好。”

明浩一怔,笑道:“开玩笑,明浩最听话,不会欺负小朋友。别人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子午示意明红到一侧说话,二人就离开众人而去。

明红看向子午:“有什么话要窃窃私语,不怕大家误会么?”

“你们到了青城山,我就放心了。可有些依依不舍,就不可常见到你了。想你如之奈何?”子午认真道。

明红害羞一笑:“想我就到青城山找我好了。”

“还没去就把自己当作青城山人了,那你还是别去的好。”子午急道,顿时笑出声来。

明红故意笑道:“那你急急忙忙让我们离开终南山,眼下却说这话,要我们怎么办?”

“我的顾虑就在这里,不让你们去,就怕金人突袭,我们要提心吊胆。让你们去,又见不到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子午左右为难道。

明红盯着子午的眼睛:“你真想我,真在乎我了?”

“当然,我确信这种感觉。初次见面后,我就确定,眼下更确信无疑了。”子午也掷地有声道。

明红害羞一笑:“好了,眼下兵荒马乱。我们去青城山躲避也不错,你们行走江湖,志在四方,可别为了儿女情长就畏首畏尾,瞻前顾后。韩世忠与梁红玉二人在一起又能怎样,想必也寡淡的要紧。”

子午、明红说说笑笑片刻,才靠近众人。

张明远问子午:“你们二人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子午道:“师父,我劝明红姑娘放宽心,明哲前辈在终南山的墓地,我们会用心守护,让她放心。我劝他带着明浩到青城山躲避金人。”

“想通了么?明浩呢?”费无极看向明红。

种浩半天没说话了,这下才明白众人的良苦用心,就叹道:“对,如若想避其锋芒,成都府是个绝好的地方。”

“怡乐俺虽没见过,可听普安、武连提过许多次,听上去是个好孩子。别欺负他,如若不然,回到终南山,爷爷可恼了,不理你了。”扁头抱过明浩,对他叮嘱道。

明浩委屈巴巴:“难道你们以为明浩是个调皮捣蛋的坏孩子么?这就大大的冤枉我了。”

“明浩,扁头爷爷和你开玩笑,别闷闷不乐。”明红见明浩快要哭出来了,就笑道。

子午舍不得明浩,更舍不得明红,可眼下也是迫不得已,马上仰天长叹:“我终南山本也与世无争,稳妥非常。可终南山下的京兆府偏偏就沦陷了,女真人偏偏就扬威耀武。青城山好歹远离京兆府,隔着崇山峻岭。一时半会,女真人还不可胆大包天,挥师南下,从剑阁杀出!毕竟这成都府实乃天府之国,大唐诗仙太白也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想必吴玠将军会在和尚原、仙人关据守,抵挡金人。再说,女真人也怕腹背受敌。如若高丽、西夏偷袭,他们就难以招架了。”

“人还没走,你就担惊受怕。终南山本也相安无事,想必是我们多虑了。如若金人想上终南山,我们也无法阻挡。只是他们不想刺激关中黎民百姓,激起更多的民愤,故而对京兆府围而不打,围而不攻。”余下见子午这般依依不舍,就笑道。

武连见众人对这件事犹豫不决,马上掷地有声道:“好了,你们不必婆婆妈妈了,我看稳妥之见,还是青城山好。怡乐一个人,明浩也一个人,他们两个小孩子在一起,我们就放心了。”

“如若明红到了青城山,我们就有口福了,听说明红姑娘一手好菜做的不错,是也不是?”普安素闻明红做菜不错,就笑道。

张明远笑道:“不错,如此一来,终南山就少了一个大厨,不过也没什么,成都素有‘美食王国’之称。到那边去,想必做菜的物品会更多更好。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成都府可了不得,不但有米,还有瓜果蔬菜。这天府之国可不是吹嘘,的确是名正言顺了。”明红听了会心一笑,众人也深以为然。

“舍不得也要舍得,谁让女真人来了呢?”费无极乐道。

种浩不以为然:“你们放心好了,京兆府总有一日回重回我大宋手中。女真人根本就征服不了关中黎民百姓的心。”

“我看未必,西军大部分是关中人,对朝廷积怨已久。如若金太宗对关中予以恩惠,减少赋税,黎民百姓岂不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子午反驳道。

余下点了点头:“这正是我所担忧之处,想一想也后怕。毕竟年年岁岁后,天长地久,黎民百姓对大宋朝廷就会冷淡许多,这绝非危言耸听。”

“没什么大不了,后事如何,还要从长计议,慢慢理会。”武连笑道。

普安见明红如此楚楚动人,不觉赞不绝口:“明红姑娘,你最近可好?你哥哥走了,也别太伤心难过,你如若泪光点点,可令人于心不忍了。”

子午听了这话,不觉瞪了一眼普安,心里犯起嘀咕,不知普安这小子,何出此言,又是何用意。普安却笑而不语,原来是想试一试子午对明红的感情如何。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我很好,你们以后行走江湖说不定遇到许多漂亮姑娘,可别腿软,走不动路。”明红见子午与普安二人面面相觑,眼神怪怪的,就笑道。

张明远见他们说说笑笑,更相和睦,心中也是喜乐无比。明哲虽说撒手人寰了,可人死不能复生,还要向前看,想到这里,马上对众人笑道:“眼下我大宋遭受金人的欺凌,看上去难上加难,可这也未必就是大大的灾祸。岂不闻太上老君所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人皆知,‘花石纲’时,江南黎民百姓苦不堪言,童贯在时,关中西军饱受妻离子散之痛,被迫与西夏开战,搞得民不聊生。眼下好了,虽说川陕五路大军惨败,可金太宗占领关中后,也减少赋税。许多作威作福的员外如今也收敛不少,这对寻常百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错,凡事要熟思再三,毕竟天下人间许多事未必都造祸,就看于何人有好处了。实话说来,烽火扬州路,许多黎民百姓都对高宗皇上颇有微词。这不管不顾就抱头鼠窜,遭殃的还不是黎民百姓。对黎民百姓都这般抛弃,想要挽回恐怕就难上加难了。”费无极也动情道。

种浩也泪光点点:“童贯离开后,西军虽说六神无主,可也感到如释重负。可如释重负后慢慢就发觉,这西军一下子好似被抽筋扒皮一般,瘫倒在地。童贯虽说作威作福,扬威耀武,飞扬跋扈。可西军偏偏就被童贯带领的不错,童贯也真有本事。自从童贯死后,西军一蹶不振。你们也看到了,张俊统领五路大军,与金人遭遇,一触即溃。这其中就不难想象,大将的要紧。童贯偏偏就能带兵打仗,指挥若定。虽说并非常胜将军,可也不会有太大的惨败。这下倒好,张俊带领数倍于金人的五路大军,结果一败涂地,岂不是张俊大大的罪过么?”

子午听了这话,深以为然,寻思开来:“当年也是见过童贯的,这太监很爷们,很生猛,太监还有胡子,天下人间恐怕只有这童贯一人了。看着不像太监的人,偏偏就做了太监,做了太监也就罢了,还偏偏做了带兵打仗的将军。童贯到处闯祸,得罪西夏与大宋西军,得罪江南黎民百姓,得罪契丹人与女真人。可以说,靖康耻其实与童贯密不可分。当然这不过是靖康耻这波涛里的一朵小小的浪花而已。虽说很小,近乎微不足道,却干系重大,无法回避。”

余下也暗思:“说来说去,如何又说到童贯了,童贯这人当年给人的感觉就是飞扬跋扈,太也猖狂。”

“童贯早死了,干嘛再说他,我看靖康耻,绝非一个太监的过错,太上皇与钦宗难辞其咎。他们不用李纲也就罢了,连勤王的张叔夜也不用,偏偏就相信一个大骗子郭京,这岂不是啼笑皆非么?说来说去还是张叔夜没被重用。张叔夜大人与师父、师伯都是故交,他们当年一起出使西夏的故事,世人皆知。张叔夜大人在海州将宋江三十六人以及他们的部下打得落花流水,可见此人的威名素著。张叔夜大人如此文武双全,太上皇与钦宗居然弃之不用。一句话,就怕文武双全之人尾大不掉。”武连更是挠了挠后脑勺,匪夷所思开来。

普安也气急败坏的暗思开来:“大宋眼下这般可怜兮兮,还是赵普的过错。”想到这里,马上就叹道:“童贯死有余辜,我们就不必多说。想必还有一人,我们不可忘却,那便是张叔夜大人。张叔夜大人曾出使西夏,还在海州降伏了宋江,这文武双全之人,在靖康耻时到东京勤王,可惜太上皇与皇上弃之不用,却偏偏用个郭京,焉能不败?一句话,尾大不掉。这话也是赵普的过错!如若不是赵普对太宗当年吹耳边风,焉能如此?”

“不错,是这道理。还记得当年我大宋初年,面对国内未平情状和辽国威胁,宰相赵普在给太宗的折子中说:‘中国既安,群夷自服。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张明远点了点头,仰天长叹。

费无极补充道:“其实这‘攘外安内’的主张,也非赵普的先声夺人。春秋时,面对外部戎狄侵扰,内部王室衰微、诸侯相争,春秋五霸之第一霸齐桓公就提出口号‘尊王攘夷’这话的意思很是旗帜鲜明,那便是先‘安内’以‘尊王’,‘尊王’而后才能‘攘外’。西汉时,汉景帝的师父晁错力主削藩‘攘夷必先安内’,引起当时朝廷的激烈争论,大多数人都不同意或认为时机还未到,以窦婴为首的武人认为当时应一致对外,对付匈奴;晁错却顾全大局,力挽狂澜,说服汉景帝最后选择继续和匈奴和亲,而将注意力集中到鼓励农耕、致力本业和守边备塞以及削藩上。结果,汉景帝的削藩除去了内忧,加强了朝廷集权,增强了国力,为武帝对匈奴动武、解决边患打下根基。”

众人听了感觉二人所言所语,皆一番高论,没想到,张明远、费无极与宋徽宗接触许多年,别的琴棋书画倒没什么顿悟,对庙堂却颇有此番见地。令人拜服有佳,倍感高山仰止。

众人感觉倦乏,肚子也咕咕叫了,便催促明红等人准备饭食。月儿跟随明红在伙房忙碌,子午四人也前去帮忙,明浩自然也跟着去玩。坐在斋堂的桌子四下,张明远、费无极、扁头、种浩先品茶叙话。四人谈笑风生,悠然自得。

“看着子午四人与明红如此更相和睦,我就高兴。明哲在天有灵,他可放心了。做哥哥的,我毕竟比明红大。明红与子午四人是同龄人,他们在一起自然有许多话,可自在诉说。”张明远端起茶碗,微微一笑。

费无极若有所思,马上笑道:“他们如今血气方刚,正是花季少男少女,如若春心荡漾,又当如何?”

“不会吧,不过也难说。俺看子午与明红走的有些近了。二人居然有悄悄话。”扁头愣了愣,不以为然。

种浩叹道:“子午四人本是俗家弟子,他们可结婚生子。这年轻人的事,还是他们自己拿主意,我看我们四个老家伙就不必操之过急了。”

“不错,如若子午四人伤害了明红,做哥哥的不得不说话,除此之外,我看就缘分使然好了。”张明远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费无极小心翼翼,看向张明远:“如若子午与明红情窦初开,恐怕尴尬不已。”

“没什么大不了,大徒弟与自己妹妹如若更相和睦,岂不亲上加亲了。”扁头笑道。

种浩仰天长叹:“亲上加亲,不错,我与夫人,便是如此。许多年过去了,如今儿子女儿也渐渐长大成人,我们夫妇二人也实属不易。”

“此番如何不带上山来,不知两个小家伙如何了?”张明远马上追问。

费无极也看向种浩:“上次见了一面后,他们还小,想必眼下就比明浩小几岁,是也不是?”

“俺知道明浩如今五六岁了,种乐和种月应该也有两三岁了。浩兄,你这晚生晚育也算是奇葩了,在我大宋你算是与众不同。”扁头掰着手指头,笑道。

种浩点了点头:“不错,我家的两个小家伙也的确出生的晚了,如若不是靖康耻,搞得民不聊生,关中枕戈待旦,我也不会如此。听说明浩很孤单,想让他留下京兆府陪弟弟妹妹玩,不知意下如何?”

“我们眼下商议让明红、月儿。明浩到成都府青城山躲避金人。”张明远一怔,马上解释道。

费无极提议道:“浩兄,你可想一想,看可不可以让你妻儿也到成都府躲避金人?”

“就怕浩兄舍不得京兆府。”扁头看向种浩,颇为担忧。

种浩点了点头,泪如泉涌:“不错,作为京兆府人,这乡土情结,难舍难分。眼下女真人占据关中,赋税减少,眼看黎民百姓的日子渐渐好转,我看没必要躲避。至于明红他们,就看他们自己的主意了。他们若想到成都府,你们也不必阻拦。只要他们记得京兆府,想回来祭奠明哲,就好了。听说青城山有一个小道童叫做怡乐,一个人孤孤单单,普安、武连在我面前说过好几次了。想必明浩去找怡乐玩也不错。他们两个小哥哥如若想回京兆府与他们的小弟弟、小妹妹玩,也很好。大家团聚在一起,岂不其乐融融?”

“这年年岁岁,一代又一代,人生在世,实在令人感慨万千,不知不觉我们都老了,小家伙都横空出世了,就连子午他们也到了婚嫁年岁,真是岁月不饶人。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明红做的那一盘豆芽菜味道不错,不知他们做好了没有?”扁头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摸着肚皮,咂咂嘴,朝门外看去。

子午在伙房烧火,熏得直咳嗽,如若不是明红,伙房就烟熏火燎了。这男人进伙房,就是笨手笨脚,不如女人细心认真。

余下叫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真是不简单。原来做饭也不容易,搞得我们四个大男人,手忙脚乱。”

“豆芽菜,真是美味。”普安笑着用葫芦给豆芽菜的盆子里注水。

武连笑道:“我大宋有四样美味佳肴,想必会流传于后世。正道是:豆芽菜、爆米花、东坡肉、火腿!明红,你知道的多,何不细细介绍一番,也让我等长长见识,我只是听说其名,却不知其中原委,还望赐教?”

明红微微一笑,娓娓道来:“这有何难,我便说说看,你们且听一听。不过是略知一二,还望不要见笑。豆芽菜,以绿豆、小豆、小麦,于瓷器内,以水浸之,生芽数寸,以红篮彩缕束之,谓之‘种生’。这豆芽菜如若做成菜品,味道自然非比寻常,实乃寻常百姓人家喜欢的东西。要说这爆米花,那还要说是每年的元月节、上元节期间,全国各地都传出嘭嘭的爆炸声,你们可千万别误会,那不是带兵打仗,也不是放爆竹,而是在‘炒糯谷’,也称之为崩爆米花。世人也将爆米花称为‘孛娄’?何谓‘孛娄’,这便是崩爆米花时发出的巨大声响。东京开封府,把打雷的声音称作‘孛辘’,而崩爆米花时发出的声音恰似‘孛辘’,于是黎民百姓干脆将爆米花称为‘孛娄’。‘孛娄虽是寻常吃物,但名声很大。”

子午四人听了,点了点头,乐此不彼。

明红接着道:“苏学士的‘东坡肉’,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苏东坡对吃很有造诣,他给后世留下许多美食:东坡鱼、东坡肘子、东坡豆腐、东坡饼、东坡羹、东坡芽脍、东坡豆花、东坡酥、东坡玉糁。当然,最有名气的还是东坡肉。苏东坡贬官黄州后,发现当地猪肉很便宜,于是自己下厨,经仔细推敲,便做出了这名扬天下的‘东坡肉’。还有火腿,火腿起源于李唐之前,大唐唐陈藏器在《本草拾遗》中就有说过:‘火脮(同腿),产金华者佳。’。‘火腿’二字的是我大宋神宗年间的提法。据说苏东坡在他写的《格物粗谈-饮食》一文里明确记载了火腿的做法,正所谓:‘火腿用猪胰二个同煮,油尽去。藏火腿于谷内,数十年不油,一云谷糠。”宗泽老将军曾把家乡‘腌腿’献给朝廷,康王赵构见其肉色鲜红似火,故而赞不绝口,赐名‘火腿’,故又称‘贡腿’。你们不是与宗泽老将军见过么,难道不知道?”

月儿听了,不觉对姐姐明红佩服的五体投地,马上笑道:“姐姐,这女孩子读书本届不多,看看你,都赶上李清照了。这李清照会作词,你会做菜。虽说厨艺与舞文弄墨大有不同,可厨艺也不可小觑。天下人间,再富有的员外,再了不起的帝王将相,都少不了一顿饭,是也不是?这做菜也是一门学问,别看只是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这入口也是入心,如若可口,就令人喜乐无比,神清气爽。如若饭菜寡淡,索然无味,想必就少了许多情趣。人生在世,衣食住行,除了穿衣,排在次位的,不就是食么?”

“月儿姐姐说的好,月儿姐姐说的对,我就是吃着姐姐做的菜,长大成人的。姐姐做菜很好吃,以后离不开姐姐了,姐姐要一直陪着明浩。”明浩拍了拍手,点了点头,马上靠近明红,紧紧拉着明红的手,嘻嘻一笑,乐个不住。

子午尝了一下明红做的点心,马上赞不绝口:“这点心比月团好吃,在江南我们吃过梁红玉做的江南糕点,感觉江南糕点太甜,而关中点心,味道却恰到好处。”

“不错,皮薄,酥脆,味道好极了。”余下也拿了一块放在嘴里,细嚼慢咽,片刻笑道。

普安看着明红做的豆芽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就叹道:“东京夜市的豆芽菜也不过如此,想必明红的豆芽菜比那个好许多。可惜东京在靖康耻后,夜市也一蹶不振,如今离开东京,不知何时才能重返东京。不过也不必重返了,明红姑娘的豆芽菜,也算带我们回味无穷了。”

“这火腿做的真好看。”武连盯着明红做的火腿,笑出声来。

明红笑道:“今日我做了鱼和羊肉,算是临行前在终南山做的几道菜,希望你们喜欢。”

“我不喜欢吃鱼,我害怕。”月儿笑出声来。

明浩撇撇嘴:“我最喜欢吃鱼,味道很鲜美。”

“我还记得师父说过,当年他们在京兆府吃过黄瓜,说是美味佳肴。我起先以为神秘兮兮,是什么好东西,结果一听是黄瓜,就笑的前仰后合。这在京兆府太也寻常无奇了,老百姓都种黄瓜。”子午乐道。

余下也想起来了:“不错,黄瓜也寻常的不得了,只是眼下时节的黄瓜想必都不中吃了。”

“何出此言?”普安纳闷道。

武连看向明红:“问明红姑娘,为何他没拍黄瓜。”

“眼下黄瓜老了,自然不大好吃了。”明红笑道。

月儿叫道:“你们四个大男人就端菜好了,终南山弟子不和我们一起吃,我们算是小灶做饭,他们的大锅灶我也帮着做好了,炊饼我都做了一大锅。”

“炊饼好吃吗?”明浩吐了吐舌头。

子午端着菜走了出去:“明浩,快走,开饭了。”

“这羊肉汤要小心翼翼,你们慢一点,等等我。”余下紧随其后。

普安笑道:“豆芽菜好吃,我怕不够吃。”

“鱼好吃,可惜有刺。有刺也不碍事,味道鲜美就好。”武连端着一条鱼,跟了出去。

明红用大盘,盛了米饭,端了出去:“今日的米饭,很是松软,香甜可口,米粒细长,这稻谷可是占城来的种子。我可是听山下的百姓说,送上山的占城稻早已在江淮种植,许多人家都喜欢吃,京兆府也有这样的米店。”

“我可听米店人家说,这占城稻,穗长无芒,米差小,米粒细长!”月儿介绍道。

“走了,美味佳肴来了。”明浩跑了出来。

张明远见明浩跑进来,就知道明红的菜做好了,顿时站起身来,笑道:“听说今日要吃占城稻,据说这泉州在真宗年间就传入了占城稻。占城稻是占城国的稻谷,占城是佛国,我们今日吃佛国来的稻谷。”

明红给众人盛好饭,大家就坐。张明远吩咐弟子献上终南山自酿米酒,算是以礼相待。毕竟种浩上山来了,众人难得欢聚一堂。尤其眼下女真人占据关中,人心惶惶之际。

张明远对明红叮嘱道:“到了青城山,别忘了终南山,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明浩。哥哥有空再去看你们。”

“明远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太忧心忡忡,这对身体不好。你一个出家人,本就清心寡欲,如若再心疲力竭,恐怕会有妨碍。”明红点点头,神情肃穆起来。

张明远如何不知,可偏偏就管不住自己,总是忧国忧民,胡思乱想,见妹妹明红这般关心备至,不由感到心中暖意融融,顿时眉开眼笑道:“有个妹妹真好,我都快知天命的年纪了,真是需要妹妹的时候,眼下有妹妹,很是欣慰。”

“如若明哲哥哥也在,该多好,我就有两个哥哥了。”明红微微一笑,眼里带泪。

费无极见状,马上插嘴:“好了,你们就不必哥哥妹妹肉麻兮兮了。”

“无极道长,我可以叫你哥哥么?”明红笑道。

费无极马上乐道:“当然可以,我与明远是兄弟,你是他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

“听说,无极哥哥当年喜欢过契丹人,叫做萧燕?”明红听说过费无极曾经喜欢过一个叫做萧燕的契丹姑娘,就问道。

费无极神情恍惚,仿佛回到草原上的那一年那一日:“不错,可惜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这可不对,年轻时的情感最可贵,最纯真,最值得珍惜。正因为不懂事,才觉弥足珍贵。初恋这件事,不懂事才好;如若懂事了,想必再想儿女情长就顾虑重重了。被许多事羁绊的心烦意乱,哪会有当初的懵懵懂懂。”明红不以为然。

费无极听了这话,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不错,当年的费无极古灵精怪,当初的萧燕顽皮可爱,当初的幽州城草原上的那个夜晚十分美好。

明红见费无极一言不发,想必有许多心事,就低下头,默然不语。

费无极喃喃道:“萧燕最后一次与我见面是在中原少林寺,她很是伤心难过。这国破家亡,放谁身上都一样。”

“不错,萧燕与耶律南仙一样,都对国破家亡伤心难过。”明红顿时想起耶律南仙,马上仰天长叹。

费无极气道:“耶律南仙绝食而死,她这又是何必呢?”

“可见这女子非比寻常,当初离开大辽到西夏,就没打算给大辽丢脸。后来见大辽大势已去,自然肝肠寸断,心灰意冷就难以接受。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耶律南仙是死不瞑目了。萧燕还不错,至少他不会轻身,可见她还珍爱生命。”明红泪光点点。

扁头见张明远、费无极与明红说了许多,心知肚明,这难舍难分四个字算是眼下的真情表露。只是吃菜,并不搭话。

张明远见扁头一言不发,就笑道:“师哥,你如何不说话,素日喋喋不休,眼下如何就哑巴了?”

“俺心里不好受啊,阿长这回就开心了,明红去了,他就胃口好。明浩去了,再加上怡乐,欢乐就多了。俺可咋办,真是难以想象。”扁头这才笑道。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感同身受。

“我们此番在终南山欢聚一堂,不知何时再相聚,来举杯痛饮。”费无极见状,马上招呼众人吃菜,以此打破凝重的气氛。

明浩见扁头闷闷不乐,就笑道:“胖爷爷,你怎么了?”

“明浩,别胡说。”月儿捂住明浩的嘴巴。

子午见众人闷闷不乐,也笑道:“我们就不必说一些伤心难过之事了。如今女真人没进一步南下的举动,可见他们也是强弩之末。想必高宗会让手下武将出师北伐,必定会收复失地,还我大好河山。”

“不错,还我河山,指日可待。韩世忠、吴玠、岳飞,这三位将军自当不辱使命。”余下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武连见种浩闷闷不乐,马上笑道:“吴玠一个人恐怕不行,还要种浩将军与他齐心协力,想必不久,关中会回到我大宋手里。”

种浩只是微微一笑,顿时沉默寡言,环顾四周,神情肃穆,想起种家军的过去,不由痛心疾首。西军自此一蹶不振,关中也沦陷金人之手,种家军愧对列祖列宗。可又能如何?毕竟朝廷眼下早已南渡,关中远离江南,如之奈何?

“种家军虽说眼下一蹶不振,可有朝一日,必当重振雄风。吴玠将军还在关中,不是也在苦苦支撑么?”普安也笑道。

张明远不由想起种师道、种师中,心如刀绞,如若二位前辈看到眼下的山河凋敝,想必也会痛心疾首。幽云十六州没收复已是痛心疾首,如今却被女真人侵占如此多的国土,岂不令人痛心疾首。如今女真人步步紧逼,整个北方都丧失殆尽,太祖武德皇帝如若在天有知,也会嘘唏不已。后世的大宋如何变成这副模样?

费无极也心知肚明,幽云十六州恐怕永远都收复不回来了,眼下北方又落入敌手。兀术搜山检海追击高宗,虽说这黄天荡一败涂地,可好歹兀术大难不死,逃之夭夭。兀术不甘寂寞,马上转战关中,打败我大宋川陕五路大军,女真人的气焰嚣张,大宋居然无人能敌,岂不可笑?纵然韩世忠、岳飞再厉害,这要不要打,要不要和,还不是高宗一句话的事。如若高宗胆小怕事,非当年的康王模样,又当如何?想到这里,后怕之际,不觉心有余悸,不敢想象。

子午见众人神情肃穆,不苟言笑,马上乐道:“我听说,完颜娄室死于非命了,实在可喜可贺。”

“完颜娄室号称大金国的常胜将军,如若这厮还活着,就麻烦了。”余下也笑道。

普安道:“这厮天理不容,应该是遭到天谴,故而死于非命。”

“完颜娄室也不是死于非命,听说是病入膏肓,一命呜呼。金太宗哭的伤心欲绝,真是可笑。”武连乐道。

张明远叹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一个完颜娄室死了,还有许多完颜娄室。不知何时才能赶走女真人,我看我是看不到了。”

“我也看不到了。”费无极也笑道。

张明远喃喃道:“明浩、怡乐、种乐、种月会看到。”

“这可不一定,这可说不好。如若有那样一个人打的金人抱头鼠窜,我看还我河山也是大有希望。”费无极笑道。

明红笑道:“我看韩世忠、岳飞、吴玠、种浩,四位将军都大有可能。”

“我可算不上,听说眼下高宗皇上最器重的是韩世忠与岳飞,张俊、刘光世也不错!”种浩摇摇头,破涕一笑。

子午早就听韩世忠说过,刘光世和张俊在朝廷的党羽很多,故而气道:“吴玠将军如此能征惯战,自然比刘光世和张俊厉害。张俊在富平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一败涂地么?如此人物如何堪当朝廷表率。我看除了韩世忠、岳飞,其他人有待商榷。”

“要我说,公道自在人心。这英雄人物不是皇帝说了算,朝廷说了算,虽说史书皆官府所修,但不可迷信。”余下点了点头。

普安叹道:“话虽如此,可又当如何?毕竟后人信官史,不信野史,你说有什么法子?我们今日说韩世忠、岳飞、吴玠、种浩是大宋四大虎将,可后人无从知道,我们说了没用。”

“没事,我们眼下不好说,那就不必说。这后人自有公论。就拿三皇五帝到于今,许多人物自然就有公论了。秦始皇是首屈一指的皇帝;曹孟德虽说没有黄袍加身,可却比皇帝厉害百倍;司马光与司马迁一样皆是一代史家;武则天是首屈一指的女皇帝。”武连灵机一动,哈哈大笑。

“武则天与秦始皇都是首屈一指,那么他们两个人如若见了面,说些什么好呢?”明浩挠了挠后脑勺。

众人哈哈大笑,厅堂外,终南山郁郁葱葱,恍然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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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欢乐版】“云绯,我要娶你,开个条件吧。”岑岳勾着唇,笑得风流倜谠。云绯,南朝第一美人,有绯色倾城之称。想见她的人千千万,敢娶她的大缩水,而敢让她开条件的,这人可谓是第一个。不过……那也没用,她,不,嫁。问为何?云绯指了指温衍,一字一句道:“师门规矩:肥水不流外人田。自产自销,方为上策。”“徒不嫁,师之过啊。”温衍捂脸叹息完,瞬间换上笑脸:“没事儿,爱徒嫁了吧。正好为师没抢过亲。”【忧伤版】她是他的徒,他是她的师。日日朝暮相对终生情愫,可当她鼓足勇气说出心意时,却没想到他的心里,曾经有过那样一个人。原来,纵使她能倾城倾国,也倾不了他的心。———————————————————片段:“师妹,这是你的房间。你要不喜欢,可以住我那儿。”简疏白踏进屋子,看着正挑剔打量着的云绯笑着说。跟着进来的温衍笑眯眯问了句:“所以为师是要看着自己的爱徒变成徒弟媳妇么?”云绯眯眼,简疏白连连摆手,“当然不是!”“哦?做不了徒弟媳妇就做你师娘吧。疏白你看如何?”——师傅出场较晚,着急请品尝男二【被男二pia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