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日荷花~?哼~何仙姑在何处?”毒龙御使着自己祭炼多年的青龙珠,刚刚一交手就感觉到了浓郁的水木之力,此时一瞧来人模样,有些忌惮又有些桀骜的问道。
“姑姑要是来了,岂能让你逍遥自在,看法宝~!”那小人儿发泄完一阵怒气,又听到对方如此无视自己,简直是欺人太甚。
“小小化气,如此狂悖,自寻死路!”也不见毒龙如何,只是他周身散发的毒雾一点点被骑鹤童子的莲花吸收个不停,应和着他刚才说的话,以及现在无所谓的面容,使得地面上已经无力逃脱的看客无言以对。
“层层叠珞,复始同舟~!”本来应该得意的骑鹤童子,此时已经没有了初临此地时的骄狂,双手在空中舞动,一梭梭繁复的手印从其指尖划出。就见那已经叶黄近枯萎的莲花在空中荡起层层涟漪。那无边毒雾自根部而入,从莲蓬冒出,像是给那莲花点缀了璎珞一般,青黄之色晶莹剔透。而那残留在根部的黑色杂质,混合着脱落的莲蕊形成了一片片舟状的墨黑色叶子,像是被人修饰过的莲叶映衬莲花的不凡。
“······”毒龙此时脸上终于有了动容之态,刚才被他收入袖中的青龙珠再次出现在了手中。此珠并未在毒龙手中停留多久,他仅思索片刻便帅到了莲花花蕊之上,与那层层点缀的璎珞交相呼应。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微风吹来之际,清脆的风铃之声,叮叮当当的竟然将莲花涤荡好久的旖旎破尽,连带着莲蕊,也和着铃声摇曳。
“噗~”一口鲜血从骑鹤童子的口中喷出,那萎靡的神态险些从白鹤身上跌落。
“看在何仙姑的面子上饶你一命,还不快滚~滚~滚~”一声不屑的呵斥从又恢复淡定从容的毒龙口中传出,尤其是那最后的滚字,哝音之重,再次使得骑鹤童子七窍出血,身形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从白鹤身上跌落。
从始至终毒龙都没有将骑鹤童子放在心上,在青龙珠控制了那莲花法宝后,他的目光就在蓝家幼子和莲花法宝之间来回巡弋,踌躇不定之色溢于颜表。
“夫君~噗~快走~”还不待毒龙拿定主意,县衙方向就传来了阴虱歇斯底里的呼唤。
不说毒龙如何应对,只说那姒兴义几人原本就已经认命,等待那丹师强者毒龙的审判,可是变故一而再的发生,也激起了几人求生的希望。尤其是姒兴义,他很后悔自己不自量力掺和到了丹师的恩怨之中,还带着家人难以自拔,悔恨之情促使他境界暴增。虽然未达到祖师天随子的丹师境界,但是也距之不远,只待修为跟进便可合气有成。
府衙方向传来惊天巨响,无边风沙遮天蔽日,那之前的毒雾简直不能与之同日而语。一声龙吟震荡着空中轰鸣不断,哪怕强如丹师之境的毒龙,一口逆血都来不及从嘴角抹掉。更何况在地面上的几人,更是被声浪狂甩出不知几里。
那毒龙见此也是果断,双手飞舞将那莲花收入袖中,携带着阴虱借势而走,显得潇洒从容。
“汝等小命,待我来日再取~!”
巨响带着气浪本就让姒兴义难以支撑,那龙吟之声更是直透神魂,浑浑噩噩之下,再也无力支撑,众人被吹得七零八落。姒文书本来昏死了过去,可是那声龙吟,像是引发了他身上的某种共鸣,挣脱他衣衫的束缚飞了出去,可惜空中不仅仅是气浪,还有巨石滚木夹杂其中,打落的龙鳞好巧不巧的被搁在了腋下,混合着淤血杂物,让人难以分辨。
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又或者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那龙鳞和龙吟的应和。短暂的唤醒了姒文书的神智,可是此情此景实在不是他所能够想象,因为一个黑色之物正冲着他的脑门砸来。
“龙~~我靠~”
这是姒文书最后的一句意识,谁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当然能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已经自顾不暇。弱就是原罪,多事更是罪上加罪,无端的因果就是罪不可赦。姒兴义跟还能清醒的姒母唤醒了,本就伤势不重的王禹以及香孩儿。姒母拉着姒文锦的手不断地静心感应,甚至强行动用真气,只为了她这大女儿能舒展开双臂。好在一家人是幸运的,姒小妹昏睡之中躲过了惊天大劫则是撞到了草垛之上,保全了性命。
“雨,下雨了?不对,这好像是灵雨!哪位大德驾临,请受晚辈一拜,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姒兴义跟那王禹都是见多识广之辈,感受着从天而降的甘霖,那里还不清楚,这是有大能之辈,不忍此地荒废,不忍生灵涂炭,缘以施手啊。拜谢过后那王禹便原地打坐,姒兴义见此也是知会了众人一声便查看起自己的伤势。
姒母没有管那什么灵雨,依旧闷声闷气的疏导着自家儿女的气血,可是随之而来的便是气苦,一个个的小没良心,一个在怀中自然吐纳着漫天灵雨,一个在自己的引导下也自发地留住机缘,只有她自己······
就在她心思迷茫之时,后背传来一股热流,疏导着自己体内的经脉,那真气与自己同根同源,还夹杂着滚滚热浪,此时的她禁不住留下了几滴眼泪。
“莫分心,小四儿还等着你去照顾呢~!”还是那样的温声温气,好似不是置身他乡而是在自己的家中。
“嗯~”
孤零零的一个人,幸好姒文书此时没有醒来,要不然绝对会气愤的离家出走,这哪跟哪啊,自己也需要安慰好不好。可是世上没有可是,更是没有如果。在乱石飞沙之中砸中他额头的就是吸收了他不少污血的黑色石尺。
此时已经不能这么叫了,在进入姒文书体内之后,那石尺便一分为二,一根火红的玉尺洗尽铅华,露出真容,条条纹理,从下到上,纵贯全尺。又有幽幽铭文镌刻其上,正面曰梧桐纳灵,背面显露青木镇魂,原来这是一根渡劫失败的梧桐木灵在经久日月之下,被山灵练就了一方玉尺,又因点道纯阳,却被人用北海海眼的淤泥所污,从此光华内敛,神韵尽失。不过从此时的状态来看,又可以说是神物自晦,机缘难求。
那北海海眼的淤泥本就是万载之间海眼吞吐灵气之余的杂质,犹如进入人眼的灰尘,于己无益,却也是他人难求之宝水土之属更是阴魂类难得的至宝,九阴一阳,世间少有。
经过二者的互相吞噬和渗透,也许再过万年便可合二为一,化为阴阳至宝,虽不是先天,却也是天地孕育。此事被姒文书收入体内也许这就是天命,天地已经不能再承受无缘无故的灵机损失。
话说那分裂而出的黑色石皮,不知为何竟然出现在了姒文书的脑海之中。此脑海并非他所认知中的大脑皮层,就他目光所至,好似一汪湖水,凉幽幽的泛着黑色光华。在这湖中央的位置,原本就有一座虚幻的灯身,灯焰闪烁着微光,让人觉得好不真实。此时再看,哪里还有虚幻之感,明明就是一座倒喇叭状的灯座托着一个酒樽似得灯头,整个灯身泛着黑色的质感,让姒文书感觉很是舒服,不由自主的想与之融合。
再说那火红色的玉尺顺着姒文书的经脉,好似赖皮似得,躲进了姒文书的心脏之中。那心脏之中已经沉寂的胎光,像是听到了母亲般的呼唤,自然而然的吸引着姒文书周身血脉之力,向着心脏汇集而来。
被唤醒的胎光就是一个调皮的孩子,或者说是姒文书的另一面性格。总觉得玉尺很大,不由自主的将其纳入火焰中煅烧。慢慢的玉尺越来越小,而在外界,姒文书孕养锻炼多年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无血,老皮渐突。
好在并没有持续多久,那玉尺便被煅烧的如同胎光一般大小,躲在心脏中的胎光,笑嘻嘻的融入到了玉尺之中。通过一种神秘的联系,出现在了神魂湖海的黑色幽灯之上,化作一朵霸道的灯焰打穿了灯芯,直入灯座湖底。
“姒兄~!”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正在疗伤的几人,待得姒兴义看清来人面目,身子好似摊了一般差点儿无法端坐。
“墨兄~哈哈~没想到还能相见~~咳咳~~”姒兴义感受到自己被别人扶着,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鬼儒。
“我也没想到姒兄如此命大!早前便跟你说过,莫蹚浑水,你都自身难保,还执意那些狗屁的因果·······”鬼儒陈默生也就是墨大夫幽幽一笑,混着他那沙哑的声音,使得王禹二人警惕心大起。
“你我不同,虽然你痴长些年岁,可是······唉,不说了~你怎会在此?”陈默生的话还没说完就不姒兴义虚弱的声音无情的打断。可是姒兴义想及此时的家人状态也没了争辩心思。
“嘿~你把我徒儿拐跑了,难道就不能让我出来找找?刚刚我可是远观丹师之威~嘿嘿。”陈默生不用猜也知道姒兴义此时的心态,有些激将的说了些不着边际的鬼话。
“那你可真不幸,我等有幸亲临,劫后余生~走,咱们回蓝家瞧瞧,也许我这条老命还得还给他们~!”姒兴义好似真的被言语挤兑了似得,做出了一个众人不解的决定。
“我先看看我那徒儿,你家那口子应该已无大碍,反倒是你······莫逞强·~~”
在王禹二人不明就里的眼神之中,姒家众人带着蓝家幼子向着蓝家而去,二人互望一眼,默默地跟上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