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道？”
山洞内，柳无言倚在石壁上，凝神思索。
莫无道站在他面前，关注着他的神色变化。
这次合作，事关重大，莫老特地下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争取。
其实自江州城空中那双神目出现开始，就搅乱了整个四方域的布局。
“上清道为什么看中了天宫？”
揉搓着指尖，柳无言眼中的光芒明灭不定，合作这件事他不想拒绝。
但天宫有谁他自己清楚，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请动神魔卡真身降临的权利。
合作，痴人说梦而已。
莫无道却不知道这些，听到柳无言的问题，反问道：“如今棋局不攻自破，新局已然开启，天宫难道不想执一回棋？”
上清道经历过浩劫，经历过诸神黄昏，经历过那些恐怖的年代。
所以他们从棋子一步步蜕变，现在更是下了一盘很大的棋。
当够了棋子，它们就打算当一次搅局人。
但毕竟上清道没有足够分量的强者，哪怕把局面搅浑，执棋者亲自下场，也逃不过灰飞烟灭的下场。
如果天宫可以出手，那么……
“上清道又怎么知道，天宫不是执棋的一方？”
柳无言也笑了，他现阶段进步太慢，需要助力，每次修炼都必被打搅。
自身实力提升不上去，高级神魔卡就无法使用。
经历了天劫之后，他也明白了，在这乱世将开之际，天元境不过是炮灰而已。
莫无道一捋胡须，笑道：“柳先生说笑了，天宫若是执棋，还犯得着引得天罚降临？”
是啊，执棋者，都是诸神，乃天道眷顾之生灵。
更有维护天道规则的重任在手，怎么会招致天罚？
江州城那雷劫，早就被传了出去，上清道消息可从来都不闭塞。
柳无言细细思索一番后，斟酌道：“此事，还需要和上面商议。”
他最终还是先放了个烟幕弹，暂时拖延一下时间，毕竟江州城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腾不开手去做其他事情。
“那就恭候柳先生消息。”
莫无道打了一躬后，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把一边站着不说话的柳清源拉了过来。
“清源，你和柳先生聊几句。”
柳清源点了点头后，莫无道就直接走出了山洞，毕竟是少年人之间的谈话，他不宜在场。
山洞中只剩下柳无言和柳清源二人，这二人却一言不发。
柳无言在打量柳清源，柳清源也在打量柳无言。
良久后。
“无言，真的是你？”
柳清源有些不可置信，他还以为莫无道带他来见的是谁。
仔细端详许久后才发现，原来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柳无言点了点头，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柳清源得到肯定答复后，又上下打量了一边柳无言，啧啧道：“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想当初还是个什么话都不会说的闷葫芦呢，现在倒好，比我都能说了。”
说完，还拍了拍柳无言的肩膀。
柳无言盯着他的眼睛，收起笑容，认真道：“清源，你才是真的变了。”
柳无言前身和柳清源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长大，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德行？
现在的柳清源，看起来很激动，其实他一直就在说谎。
闻言，柳清源脸色一怔，旋即泛起一抹苦笑，收回了落在柳无言肩膀上的手。
“无言，人总是要变得。”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柳无言有些想不通，这些年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曾经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变成现在这样。
柳清源却避开他的目光，没有回答。
他自被上清宗带走以后，因为天赋绝伦，不过半年便踏入四元。
莫无道将他收为亲传弟子，待遇比首席弟子陈锋都要好。
结果就是因为他超绝的天赋，被卷入了上清道的“大计划”里。
那个“大计划”的内容，简直让人触目惊心，他不甘愿做个牵线木偶，所以只能步步为营。
他一直如履薄冰，直到今天……
看到昔日的兄弟，他心底已经泛不起一丝涟漪。
柳无言见他不想说，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而问道：“清源，大方叔，还好吗？”
李大方算是他如今在这世上的半个亲人，也是指引他踏入修行的导师，李大方的恩情，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柳清源看了一眼柳无言，发现他眼中的真挚后，心绪被牵动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如初。
“还行。”
“那就行。”
柳无言松了口气，他真的害怕柳大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毕竟对方明显已经深入局中。
“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柳清源不想多呆，柳无言也没有挽留。
在他们擦肩而过之际，他们儿时的友谊，就如泡沫般散去，再无踪迹。
山洞外，看到自家弟子出来后，莫无道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附近。
山洞内，柳无言感觉心中似乎空了一块，但还没来得及难受，那块空缺又被填补起来。
柳无言盘溪坐下，内视一番已经修复完毕的身体后，开始了修行。
经脉作引，丹田化炉，气血如火，炼天地灵气。
炼气境的奥妙就在于这个“炼”字。
天地灵气驳杂不堪，混杂多变，修士虽能将其纳入体内，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
顶多依靠这些灵气洗涤身体。
而借助灵气的力量，甚至把灵气化作自己的力量，则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就像魔修一样，魔气在天地间游离，魔修可以吸收，但那些都是无主魔气。
炼化灵气，让其变为自身可用的真元，总共分为两步——炼气、化气。
炼气境，就是将体内灵气炼化，成为与自身契合的“伪真元”。
这类“伪真元”已经初步具有了可以借用的特性。
比如炼气境修士就可以通过“伪真元”注入灵器，从而催动灵器，提高自身战力。
但“伪真元”只能够借，而不能直接给予，用完了还是要“还”的。
这些“伪真元”还没被打上标记，就更不能用正式的功法作战对敌了。
毕竟你要是把“伪真元”打出去，对面很容易吸收，并且打上标记再回馈给你。
这就不是在对敌，而是在资敌了。
只有在将灵气不断炼化为“伪真元”，体内“伪真元”堆积到一定程度，量变引发质变。
配合特殊心法辅助。
“伪真元”就会进一步蜕变，成为和你本人完全契合的真元。
如此一来，这些真元上就有你的印记了，到时候你再打出去，对方就无法吸收了。
炼气境之前，就要打通脉络，开拓经脉，巩固丹田。
只有等经脉拓宽，韧性加大后才能承受海量灵气涌入。
然后就是最重要的一步——炼气。
炼气需要气血作为火焰，才能将灵气逐步炼化，但寻常人气血都很普通。
哪怕是修士，在洗精伐髓之后，气血储量也很少。
这时候就需要依靠丹药、药材辅助，比如气血丹、龙血草之类。
也有修士可以在炼气之前打熬身体，这就是不用费资源，但是很花时间的一种方法——炼体。
体质上来了，气血旺盛了，炼化灵气的难度也会大大减小。
但就是因为炼体的话，就等于在炼气前多加了一层台阶，进度要比其余人慢上些许。
所以一般修士都不会采纳，只有极个别实在是囊中羞涩的，才会去炼体。
柳无言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血煞丹已经将他的血脉中杂质彻底排出，楚河长老送的储物戒指还有一堆丹药。
其中助长气血的丹药他就看到了一堆。
因为是第一次炼气，没什么经验，他直接一口气吃了五颗气血丹。
感受着全身上下几乎要沸腾的气血，他赶忙通过经脉将灵气引入丹田，然后进行炼化。
结果，他气血都快要把丹田给烧糊了，心法运转到极限了，他发现丹田内原有的灵气半点变化没有。
“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突然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