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鸟啼声,顾惜睁开眼,房门大开光线明媚,墙角竹林上方噗啦啦噗啦啦三五只鸟儿挥着翅膀飞来飞去。
护士站在床头调试点滴速度,手背上不知何时已经扎了针。
顾惜从来没想到自己睡觉可以如此死沉,被人扎了都不知道,完事了才幽幽转醒。
头晕脑胀,顾惜支腿坐起身,抬头看,点滴塑料瓶上面没有任何说明。
“这是什么药?”顾惜抬头问护士,眼眸里含着不快,他很生气。
护士抬起双手比划半天,顾惜眼睛一眨不眨看护士在那比划,然后一把把针拔掉。
护士手僵在半空,口罩把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眼睛瞪的老大,像一只被吓到的狗狗。
顾惜甩掉针管,药液顺着针头细细地流到地板上。
护士转身,噔噔噔跑掉了。
顾惜看着护士的小背影,一时没了主意。他又气又乐,气的是不经自己同意给自己输连药名都没有不清不楚的药,乐得是这护士胆真小,还没有怎么样呢就噔噔噔跑路了。现在自己是没人管了吗。
顾惜穿上鞋溜到院子里,院子里花草树木俱全,休息室对面拱形过道连接着另一处庭院,有假山流水,应该比这里大很多。日光温暖,照在周身血管里的血液似乎都变得活泼。心脏咚咚咚跳不停,顾惜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此刻清清楚楚播放着地下冰水窟窿和一排手臂做成的爬梯。
“地上有花吗?”顾运天笑吟吟从拱形走廊里出来,身穿一套颇为考究的马甲西装,上衣左胸口甚至佩戴了胸针,举手投足间绅士优雅。
顾惜发现美丽和帅气可以受年龄影响,而魅力却不是,魅力经过岁月的洗礼只会越来越沉到骨子里,散发在周身的边边角角角角落落。他回顾运天以微笑,“你是要去参加party吗?”
“你说错了,我刚从聚会回来。”顾运天面对顾惜在与走廊一体的连排红木长椅上坐下,双腿自然的叉开,后背靠镂空雕花椅背,是个十分放松的姿势,他左手勾起领带来回拉动让领带变得松散,仰起脖子微阖着眼问顾惜“饿了吧,想吃什么?”
面前的男人极富魅力,顾惜对他生不起一丝父亲的亲切感,可是顾惜并不讨厌他,在明知自己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
“肉夹馍、皮蛋瘦肉粥。”顾惜走到顾运天身旁跟着坐下。
“呵呵~~”顾运天睁开眼侧过身子看顾惜,两人距离很近,顾运天眼角的皱纹更清晰了,他笑着:“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上我做的皮蛋瘦肉粥了。”
顾惜想了想点点头。
“肉夹馍可以让厨房做,皮蛋瘦肉粥下回吃吧,我不想做。”顾运天说完,走廊角落里走出一人,弓腰俯首:“是。”
“皮蛋瘦肉粥其它人做不行吗?”顾惜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妥。
原本隐在走廊角落的那人朝拱形门走去,进了拱形走廊一个转弯身影再也看不见。
顾运天站起身抽掉领带松松握在手里,接着一个扣一个扣的解马甲上的灰色钮扣,目光探究地看着顾惜:“不行,只有我可以。”像在宣读不可亵渎的法则。
顾惜垂下眼眸,睫毛微颤,琢磨顾运天探究的目光里包含着怎样的意思,难道是‘谁给你的勇气问’吗?
“为什么不可以?皮蛋瘦肉粥很特别吗?”顾惜抬起头一脸懵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