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海流改变了。”
“你和鱼类呆在一起的时间太多,连思考方式都变成鱼类了吗?莫雷,给我好好用人类能听的懂得语言说。”
“好的,船长,我们已经靠近颠倒山,马上就要进入伟大航路了。”
“很好,拉满风帆,向着伟大航路出发。”
“水流太急了,风帆拉满的话船会翻的。”
突然的沉默最为致命。
“该死的,莫雷,你以为谁才是船长?听我的命令做事。”
“好的,船长,我现在就张开风帆。”
“开什么玩笑,你想把我们的船弄翻吗?听我的命令,全帆收紧,乘上海流,向伟大航路出发。”
“是,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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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之后,莫雷的声音再一次在船上响起:“船长,已经可以看见红土大陆了。”
“就这样一鼓作气,冲过去。”
“你们全都疯了吗?这样下去船会撞个粉身碎骨的。”
“冷静,安格斯。”斯派罗制止了安格斯想去调转船舵的举动,“仔细看,那片赤红色的岩石中间有一条白色的海流。我们马上就要乘上那一股海流,前往伟大航路去了。”
“不可能的,船怎么可能爬到山上?”
“没问题的,安格斯大哥。”莫雷从桅杆落到甲板上,“根据渔民的传说,只要乘上了白龙,就可以一路穿过红土大陆。”
“莫雷,传说这种东西,大部分都是虚构的。”
“我说你啊,相信我们的航海士吧。虽然他的脑子不太好使,但是渔民的传说可是经过了几百年传下来的东西。”
“就是说啊,安格斯大哥。我们来做那个吧,进入伟大航路都会做的那个仪式。”
“仪式?”
“我要成为名震四海的大海贼!”莫雷笑着说道,“安格斯大哥,下一个到你了。”
“我……”安格斯迟疑了一会儿,“我要得到自由。”
“我要变强,然后亲手杀掉我的仇人。”风生还是一脸平静,但声音却有些颤抖。
“风生大哥,你什么时候到甲板上来的啊。”
“斯派罗,到你了。”
“船长,你的梦想是什么,让我们也知道吧。”
风生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看向了斯派罗的位置。
“我才不会做这种孩子气的事情。”斯派罗站在船头,看着船离李维斯山一点点靠近,“而且,做了这种事情,总觉得像是竖起了什么奇怪的旗子。”
“做嘛,船长。”莫雷看着斯派罗从自己身前经过,走到了桅杆旁边。
“但是,我拒绝。”斯派罗用缆绳把自己绑在桅杆上,“比起那种事情,你们最好先把自己固定在船上。我们要上山了。”
“啊?”莫雷带着疑惑的转头看去,鹰身女妖号的船头已经高高的翘起,甲板也倾斜起来,船乘上几乎垂直的海流,船身也整个竖了起来。
安格斯站的位置本来就靠近船舷,他第一时间就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船舷。风生拔出剑插在甲板上,同样固定住了自己。
只有莫雷一个人,在重力的作用下,向着船尾落去。
“船长,我不想死啊。”
眼看着莫雷掉出了船,就要在运河旁边的礁石上撞个粉身碎骨,一条缆绳及时的缠住了莫雷。
“别说傻话了,要不是记录指针还在你身上,我才不会救你。”斯派罗一只手抓着缆绳,一只手抱着桅杆,固定自己的身体,“要通过山顶了,注意别死了。”
上山的航道在山顶结束,鹰身女妖号由于惯性,像是一只真正的鹰身女妖一样,冲上了半空中。
斯派罗用力拽动绳子,把莫雷的拉倒了船的上空,在片刻的滞空后,莫雷伸手抓住收起的风帆,把自己的身体固定在了桅杆的顶端。
但危机还远远没有结束。“船长,航向偏开了,这样下去我们会落到岩石上的。”
斯派罗的位置在船桅的下方,看不见船的落点,只能问道:“朝哪边偏。”
“向左边偏了。”
手中的缆绳再次出手,这次缠住的是右岸一块凸起的岩石。猛然用力,斯派罗整个人从船的中央被拉到右舷,而鹰身女妖号的落点也稍稍往右挪动了一点。
“不行,还差一点。”
“该死的。”
风生抄着剑二话不说,从左舷冲了出去,借助着惯性,在船底奔跑两步借力,一个跃起,接近左岸,手中的利刃备前长船岩切出手,把一些凸起的岩石纷纷斩断,为鹰身女妖号创造了一个较为光滑的落点,然后就在他力气已尽,即将摔落在岸上,头破血流之际,又一根缆绳缠住了他,把他拉出了危险的境地。
“准备好,冲击要来了。”斯派罗紧紧地拉着缆绳,把船尽量往右边拉,但鹰身女妖号还是有一部分狠狠地撞在了陆地上,幸好风生已经提前削除了凸起的部分,使得船体并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反而像是滑板一样,侧着冲进了下行的海流。
“安格斯,掌舵。”
“我知道。”安格斯拼了命地向船尾移动,但已经开始下行的鹰身女妖号现在船尾朝着天空,想要移动到船舵边上,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船长,那是什么?渔民的传说里可没说过颠倒山后面还有一座山。”挂在船桅上的莫雷是唯一还有机会能观察到前方航路的人,但他传来的报告却不是什么好消息,“我们会撞上去的。”
“莫雷,满帆。”斯派罗看了一眼前方,他知道现在可不是能磨磨蹭蹭的时候,“风生,能坚持住吗?”
尽管离船舷还有一段距离,但风生还是义无反顾的放开了缆绳,把刀插进船头,整个人挂在刀上。
“啊!”斯派罗怒吼一声,缆绳出手,缠住了左岸凸起的岩石。同时,风帆落下,向着反方向膨起,船的速度骤然减慢。安格斯虽然被突然的减速来了个措手不及,但也有惊无险的掌握住了船舵,鹰身女妖号渐渐平稳下来,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风生重新回到船上的时候,新的坏消息又从莫雷口中传了出来。
“山向着红土大陆撞过来了,不对,那不是山,是巨大的鲸鱼。”
“该死的。”斯派罗只来得及骂了一句。
地动山摇,斯派罗用缆绳缠住的石桩轰然崩裂开来,鹰身女妖号再一次顺着水流猛冲而去,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鲸鱼开始下沉了,但是我们的速度还是太快了,会在它完全沉下去之前撞到它的。”
“莫雷,继续观察。安格斯,掌好舵。风生,我们去船舱,把重物全部扔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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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炮,炮弹还有一桶一桶的朗姆酒从船上被扔下,鹰身女妖号的速度渐渐减慢,终于。
“鲸鱼沉下去了。”
“漂亮。”斯派罗看着仅剩的最后一桶朗姆酒,舒了一口气。但又一阵剧烈的晃动传来,这最后的一桶朗姆酒,也从货仓的卸货口里滚了出去。
“发生什么了?”
“是漩涡,那条巨大鲸鱼下沉时产生了巨大的漩涡,我们被困在漩涡里了。”
在这种寸秒寸金的时候,斯派罗却没办法第一时间上到甲板,只能命令道:“莫雷,你是我们的航海士,你来决定。”
安格斯扳着船舵,但海流的力量太过强大,即使用了全身的力气,船还是向着漩涡中心慢慢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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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雷站到甲板上,他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天在罗格镇,沙皮师父教他的东西,虽然鹰身女妖号比起打渔的小船来说要高得多,但随着波浪起伏这一点,所有船都是一样的,更何况现在的鹰身女妖号已经丢掉了所有的重物。
感受着从甲板上传来的,海流的方向与力量,莫雷回想起那一天唯一一次的成功,他站在小船上,小船随着翻滚的波浪上下起伏,重要的不是去反抗海流,而是顺应并利用海流。
“安格斯大哥,右满舵。”
“我们会直接冲进漩涡里去的。”
“相信我,安格斯大哥,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安格斯咬了咬牙,松开了手上的舵盘。失去了掌控的舵盘像是风车一样向右旋转,当它转到不能再转动的时候,安格斯的手再一次掌住舵盘,控制着它不往左边回旋。
鹰身女妖号像是陀螺盘上的陀螺一样,沿着漩涡的回旋,在漩涡的壁上航行,离漩涡的中心越来越近,然后一头扎进了漩涡的中心。
片刻之后,鹰身女妖号的船首刺破了水面,再一次航行在了海面上,而漩涡已经被她甩在身后。
斯派罗和风生从船舱里出来,安格斯也松开了船舵,来到船头的甲板上汇合。莫雷跪倒在甲板上,浑身湿透,脸色紧张的发紫,一只手扯着脖子,大口呼吸着空气。
斯派罗走过去,拍了拍莫雷的背,帮他站了起来。
“伙计们,我们终于到伟大航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