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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小小幸福(2)

他们随后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餐。确切地来说,是由Demon掌厨,叶波心充其量只是一个蹩脚的帮手。

她极其随意地用手掰蔬菜,洗净、焯水之后盛在碗里,最后用油醋汁搅拌均匀,简单的蔬菜沙拉就算做好了。

Demon好奇地瞥了眼,立即蹙起了眉头。几颗西兰花的个头像鸭蛋一样大。

这副质疑的神情准确无误地落入叶波心的眼里。

她迎着Demon的目光,煞有介事地说道:

“我做的比较粗犷。”

Demon的嘴唇浅浅地弯了起来,“还是我来吧。”

就这样,他把叶波心“请”出了厨房,甚至不让她看他是如何用高明的烹饪技巧,将那些鸡啦,鱼啦,轻松地变做餐桌上的美味。

所幸,叶波心素来具有自娱自乐的特质。她懒散地在客厅里踱步,一点儿也不觉得无聊。这时,小猫“Max”听到动静,竖着毛茸茸的尾巴,走到她面前,在叶波心的裤腿间来回地穿梭。从那柔软若棉的躯体里传来的暖意,倏地沿着脚踝弥漫上来。

她弯腰抱起Max,将脸埋在它蓬松的毛皮里。稍顷,又找来一团绒线,逗弄着猫咪玩。一个小时后,食物的香气吸引叶波心走回厨房。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的菜肴。有牡蛎汤、海参、姜炒鸡、芦笋,煎牛排佐以西兰花和土豆,看起来鲜美肥嫩的鲈鱼,用番茄肉酱拌的意大利面。

Demon还用蘸有酱汁的勺子,在纯色的浅底盘子边缘,错落有致地划出几道棕色的弧线,像手风琴奏出的旋律。

叶波心直愣愣地立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坐下吧。” Demon微笑着把餐具端到她面前。

她在椅子上坐下,开始沉浸于美味中。浸透在干酪末、烤肉中的番茄醇香馥郁,叶波心专心致志地吃着,细细地咀嚼。食物越是可口,她吃得越慢条斯理。

几道菜品尝过后,叶波心放下了筷子。

“你还有其他隐藏才能吗?”她的声音里充满着敬佩。

Demon咧嘴笑。“这不算什么。不过是以前工作时候,向主厨偷师了一些。”他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仿佛真的不值一提似的。

叶波心随即想起了Tony对她说过的话。是啊,那些打工的日子。Demon那不为人知的坚忍岁月。

她突然不再动筷子,定睛凝神地望着Demon,看着他静静吃饭的样子,唇边漾起一丝微笑。

“怎么了?”Demon问。

“没什么。”

“没什么干吗那样看着我?”

一个念头倏然掠过脑海。再过几天就是Demon的生日了。

“我想织条围巾。”她脱口而出,顿觉后悔。

“送给谁?”Demon果不其然地问道。

叶波心踌躇着,眼前浮现出他黯然的神情,一双眸子像小狗一样哀伤。

“小狗。”她低声呢喃。

“小狗的名字叫什么?”

“傻瓜。”

“那傻瓜的名字叫什么?”Demon刨根问底。

叶波心看着他笑而不答。Demon也笑了。

“还不好好吃饭。”他佯装严肃地说。

这时候,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起了一阵颤抖。Demon被那段话语里夹杂着的温柔深深感动了。叶波心叫他傻瓜,就像他会说她犯蠢一样——那都是宠爱的代名词。

餐后,他们在铺有毛毯的地板上并肩坐下,各自捧着一本书阅读。一小片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风轻拂眼睑。叶波心感到恬静的幸福浸透进她的每一个毛细孔中。

这第一次约会,简单却充满着柔情,她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当她准备回家时,才知道Demon还悄悄置办了一场欢迎派对。

几乎她认识的人都应邀而至。在她登场时,所有宾客们举起双手,热烈地鼓起掌来。叶波心张开双臂,接受来自朋友们温情的拥抱。在这世上曾有人为她的离去而悲痛,也因她的重生而喜悦,这一份真挚的情谊由衷地打动了她。

这时,从人群后面传来一个脚步声。聚会者们纷纷散开,让出了一条道路。是Demon来了,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穿过人群,走到叶波心面前。

白色衬衫外面身着优雅得体的黑色套装,打着黑色细领带。他没有把领带打得很紧,松松地垂下,透着漫不经心的随意。

叶波心凝望着他,在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时,已被Demon带到了舞台中央。

四周,忽明忽暗的金色、银色光芒,星星点点闪烁着。一切恍若海底之j境,朦胧而虚幻。

Demon的手穿过叶波心的头发,落在她纤细的腰际。她的胳膊环绕着他的后背。和着音乐,他们步履缓慢地起舞。腰间传来Demon厚实掌心的暖意,还有古龙水的淡香,糅合他身上清朗的气息。叶波心情不自禁地微闭上眼睛。

当她睁开眼眸,淡淡微弱的灯光中,看见Demon棱角分明的脸庞,很是迷人。尤其他嘴的曲线和弧度,煞是动人。她忍不住抬起下巴,覆上他的唇。

Demon的背脊微震了一下,像是有些惊讶,然后,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回报叶波心的是更深和更绵长的吻。

当两唇不舍得地分开时,叶波心的手指轻柔地滑到他的脖颈,头靠在Demon肩上,聆听着他的呼吸声。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直到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亲切的问候。

一位穿着正装的男士,走上前,递给叶波心一张名片。

一个知名舞团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面。

他用一种自信沉稳的声调说明来意:

“叶小姐,您好。我受中东国际舞团委托,诚邀您加入他们,参加美国巡回演出。”

大概从来没有人对这样的邀约提出过拒绝。当叶波心平静地回答了一句”谢谢,不用”时,从经纪人脸上,露出了明显震惊的神情。

“我们期待您回心转意。”他调整了下衣领,用依然热情洋溢的音调说。最后,微微致意,告辞离开了。

叶波心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半晌,收回视线,正好触到Demon的眼睛,燃烧着深奥的目光。但谁也没有说话,不愿打破这一时刻。

如此柔和美好的时刻。他们紧紧相依,融为了一体。幸福的微笑挂上两人的嘴角。曾经的别离、悲伤,都为这一刻的喜悦注入深沉的力量。

来宾们暗自轻叹,抑制住一阵喘息。

但这番动人的情景很明显使刁诗涵感到很不舒服。今晚她将嫉恨压抑在心里,尽量不显露出来。眼光也一刻未曾从Demon和叶波心身上移开过。她克制着自己,即使在看到他们俩深情对望,又相拥起舞时,也没有让自己情绪失控。

可是,这时,当Demon的脸庞轻轻擦过叶波心的脸,并俯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时,那番宠溺和发自内心的快乐,让她惊愕又恼恨。

刁诗涵悲愤地意识到,他们在一起,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了。妒意似刺,又如鲠在喉。她再也无法忍受,愤愤然走出了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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