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静夜,霓虹映照,海岸线上,几处灯火通明。毛听叶站在屋顶,眺望无垠大海,几膄帆船摇曳,隐隐有人影晃动。
司马翩翩站在顶层窗棂边,两腮绯红,秀发湿润,身着轻薄纱衣,明显是刚刚出浴。
“听叶”
她看到了站在她对面楼顶的毛听叶,轻声呼唤。
毛听叶转过头,略微一怔,掩饰着瞧向他处,这女妖精,现在的确太过妖艳魅惑了些。
“咳……你洗澡呢?”
他掩饰着轻咳了声,没活找话地问道。
“嗯”
司马翩翩两腮明显更红了些,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轻声回应。
“哦”
毛听叶扫了她一眼,悄悄吞咽了口唾沫,又赶紧移开视线,虽在尬聊,两人却似乎都没有感觉到。
两人半晌无话,在酝酿话题,却找不到合适的,偶然的视线相交,又飞快移开,毛听叶是不敢,她则是羞怯。
“早点休息吧”
毛听叶最先败下阵来,慌不择路地退走。
“噗嗤”
司马翩翩看着他狼狈的身影,乐得笑出了声。
回到房间,毛听叶暗暗责备自己胆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在怕些什么?
“咚咚咚”
房门外响起敲门声,不太响亮,却刚刚能引起毛听叶的注意。
“进来”
正了正衣衫,他才出声。
常玉走进房门,才道:“家主还没睡呢?”
毛听叶无语,不然唤你进来作甚。
“嗯,常叔有事?”
常玉略微有些尴尬,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敲响家主的房门,这一个下午,他一直没找到机会朝家主问出心中的疑惑。
“家主,是这样的,毛九托我问问,家主何时准备婚礼,好让我等做好准备”
常玉用酒叔当托词,打探毛听叶与司马翩翩的事。
毛听叶真的无语了,我何时需要准备婚礼了。
“不劳酒叔费心,我还没打算成婚”
他面无表情地回应,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常玉顿了顿,道:“我也觉得不必操之过急,毛家主母之位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坐上去的”
毛听叶假装赞同,心下却不以为然,毛家主母,虽表面荣耀,却暗里凄凉,可他不能与常玉细说这些,只应付着点头。
“家主和司马小姐,是何时定下的婚事?”
铺垫得差不多了,常玉才问出他最疑惑的事情,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规矩,可没有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一说。
毛听叶也知道他担心什么,甚至不仅是他,连酒叔恐怕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父亲定下,只能顺从”
这句话,常玉闭嘴,不再继续追问,二公子作为亲生父亲定下的婚事,他们当然不敢置喙。
常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告辞离去,这个消息,他也会告知酒叔。
三更时分,有百十暗影从四方朝着别墅奔袭而来,可不待他们靠近,暗中锋斥纷飞,刺破夜空,不断透过来袭者的躯体。
一场安静的交锋,就这么召开,不断有身影从暗中冒出,截杀来袭者。
没有闹出太大动静,双方用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方式,短刃相交,招招夺命,一击即杀。
不多久,一切重新归于平静,来袭者全部倒在此处,唯余一阵阵血腥气升腾,拦截者尽皆沉默着,将一具具尸体被拖走,然后再次隐伏。
三个身影从暗夜里显出身形,看着一个方向。
“炮灰而已”
三个身影中的一人发声,不屑开口。
“试探我毛家的防御么?”
另一人轻问,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就让他们试试,我毛家兑部的杀伤力”
第三人冷笑开口,杀气腾腾。
兑部,只对家主负责,防御这里的,也是兑部成员,这里有着各种明禁暗哨,苍蝇都飞不进去。
三人身影重新潜伏,暗夜重新归于平静。
十里外,有七八人藏于一间别墅内,沙发之上,一个面色冷冽,浑身阴冷的中年稳稳坐着。
“失败了”
有人走进别墅,轻声朝沙发上的中年开口。
“虽有些意外,却也在意料之内”
中年人开口,话语有些矛盾,面上一片平静,沉吟了一下,他继续道:
“回报主家,毛家兑部驻防在此,毛听叶,经过明证,已完全接掌毛家”
侵袭毛家别墅的百人,由几家共同组成,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外围弟子,并不怕被毛家查到。
用百人性命,就只为了验证毛家权势交接,看似夸张,其实也在情理之中。豪门贵族,利益勾连复杂,每一个决定都需再三思忖,以免出错,不然毁家灭族,可就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
毛家在这种关键时候进行权利过渡,无疑会让许多势力产生摇摆和谋划,若毛家权利过渡不稳,会让很多人有机会,在这座肥沃强健的躯体上,咬下一大块肉,来壮大自身。
暗里硝烟弥漫,明面上却是一片宁静,毛家不会在乎是谁在主导一切,只在暗中冷视,三两只蝼蚁,还引不起毛家的重视。
这是一个残酷而悲凉的现实,强者,俯瞰一切,弱者,忍辱偷生,任你再怎么蹦哒,也翻不起太大浪花,无视和不屑,就是对尔等挑衅的回应。
马家,临时驻点。
“一个都没回来?”
惊龙堂堂主,吴庸惊声开口。
“不错,那几家虽然上不得太大台面,可派出去的百十人,连一丝浪花也没有掀起”
陈烈回应,面上沉重。
“这倒不难解释,同为玄门的两大顶峰,我马家同样具备同样的能量”
吴庸开口,毛家虽沉寂二十年,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凭那杂鱼四五只,就能撼动毛家。
“可要去警告那两家?竟敢私下接触毛家附庸势力,谁给他们的勇气?”
陈烈开口,面上怒火生起,今晚袭击毛家的势力中,有两家是附庸于马家的,竟然敢在没有马家的示意下接触马家仇敌,欠收拾。
“不必,怎么说也是归属于我马家一方,他们给毛家找不痛快,我们怎么能阻止呢”
吴庸摆手,一口白牙显得有些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