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于蒲团上,越千山从怀中取出一卷破旧的经文,封面已经破损,只余“正经”二字,也是道观里的为数不多的宝贝之一。
“......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越千山正入神之间,突然头顶罩下一片阴影,一惊之间,抬头望去,首先是一张大胖脸满面笑容映入眼帘,“明月小道长”,对,师徒两人的道号就是这么通俗易懂,或者说俗气,这也是清风老道的恶趣味之一。望着欧阳大妈雄壮的身体,越千山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大婶,早啊”。“早什么早,太阳已到正午”,欧阳大妈脸笑得像一个包子,“去,给大妈拿柱香”。“大婶,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这是上清大帝,或称上清玉宸道君,全称是一炁化三清上清居禹馀天真......”,“好了,好了,小道士,神仙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心诚,一定能保佑我生个大胖儿子”,接着,宛如变戏法般,欧阳大妈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记得你这小子八岁时带着你大丫妹妹偷看我洗澡吗”?越千山的胖脸刷地变成了红红的猴屁股,忙不迭转身去拿香,“又来了,又来了,不小心看到你洗个脚,就变成了洗澡了,还不是你家大丫推倒我了吗”。嘴里小声嘀咕着,手上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把香递到了欧阳大妈手中。
接过了香,欧阳大妈强壮的身体推金山倒玉柱的“呯”地跪在了蒲团上,“神仙呀,什么道君呀,这一次一定要保佑我生个大胖小子呀,你看我,当年嫁过来时,也号称苟家村一枝花呀,生了大丫来二丫,生了二丫来三丫,我老苟家香火至今后继无人,叫我和苟来怎么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啊”,欧阳大妈挤了挤眼角,眼泪儿也是不挣气,一滳都没出来。
“当家的,当家的,你也来磕个头呀”,
“来了,来了”,从门口慢慢走来一个满脸愁苦的瘦高汉子。
“苟大叔,你来了”,越千山快步迎过去,望着苟来沧桑的面容,不由感叹,当年的苟大叔也是眉清目秀的,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呀!
“千山,越长越精神,转眼间已经成了棒小伙了”,苟来点头含笑,他两口子素来视越千山如子侄。
“千山什么时候娶大丫过门呀”,欧阳大妈脸笑得如一朵大菊花。打趣着眼前的越千山,越看越是欢喜,“多可爱的孩子,你瞧那圆圆的脸蛋,多有精神,那眼神真是迷人啊”。
“大婶,我是出家人”。
“什么出家人,我们大楚国没有规矩说道士不可以娶妻,只有那些光头和尚才不可以”。欧阳大妈摇了摇头。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记得你八岁时说过长大了就娶大丫做老婆的”,欧阳大妈笑眯眯的。“你俩有十年没见面了吧。清风道长说你忙,要做功课,一做就是十年,害得我家大丫天天在我耳边唠叨,我耳朵已经起茧子了。死丫头,要她上山来看你,又犟得很”。
越千山想起了扎着两个小辫,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喊千山哥的小丫头,心中一?。
在欧阳大妈和苟大叔的多次关切下,又收下了欧阳大妈送来的几把青菜和十个鸡蛋,望着依依不舍的欧阳大妈和苟来大叔一步一回头,直到两人行至石梯转弯处,越千山才走进观里。
“宝贝,请过来”,一道乌光如风驰电掣般直扑过来,绕身几匝,悬停于越千山伸出的手上,原来是一把黑不溜秋的小刀,长约一寸,简陋得连刀柄都没有,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铁片。越千山低头细瞧,自从来到黑水涧回龙观,此刀已经陪伴了他十二年,一点也不像穿越前电视中的剑侠,总是有一把有型有款的宝剑,拉风帅气。这么一点长,驾御它凌空飞行难道金鸡独立,没听说过鸡会飞的。越千山一脑门黑线,叹口气。将宝贝收入?中,没错,这把小刀大名就叫“宝贝”。
越千山中途几次想改个名字,比如“追风”,“逐电”,最不及叫个“黑豹”也好啊。但都被老道阻止了,因为这把铁片,嗯,这把刀是祖师的祖师起的名,不可擅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