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哥要是赚钱只为了修道观,那直接找我好了啊。我找我爸给你捐香火钱,他们生意人可信这个了,”孙嘉宇来了兴致,猛地拍了下大腿,“咱们到时候找知名设计师,盖个又大又漂亮的,绝对是功德一件啊。”
“修缮道观,钱财精力恐怕都所耗繁多。”谢浮黎提醒他。
“哥,自从我生下来,我就知道这个世界里,能用钱解决的事儿,真的都不是事儿。”孙嘉宇笑了笑,搞怪地模仿了一下那个知名的表情包——sorry,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谢浮黎这个从不上网冲浪的外界人士显然不能get到他的幽默,略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后,还是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但这个捐赠事宜可能日后还要再具体商议。”
如果这事儿真的能这么简单,只要通过一人的大量捐赠,就能达到筹集全部修缮款,成功修好道观,再给诸位神仙前辈塑好金身的大部分任务,恐怕他从现在起,就能感恩戴德地赶紧收拾包袱,时刻准备跑路回原来世界了。
其实自从第二个任务出来以后,他就隐约摸到了一点系统的套路。
这事儿的逻辑其实很好想,这个系统为什么要没皮没脸地强行赖上他,而不是直接去绑定这个世界上最有钱或者最出名的人?不倒他中间这一手,一步到位不是更快?
提议被暂时回绝,孙嘉宇略显郁闷地应了一声。
谢浮黎解释道:“其实除了修缮好道观本身,我更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古道观,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成为大家耳熟能详的名胜古迹,平日里能有很多人慕名来旅游或参观,让它不至于再荒于山野无人问,空对着日落东升。”
当初在签订系统协议时,他读到说古建筑修复计划的最终目的就是帮助受损古建筑重新焕发活力,真正实现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所以他猜测,帮助古建筑出名这个发展方向应该是正确的。
“原来如此……难怪哥隐居了这么多年,突然想要出去。”孙嘉宇一时感慨万千,颇为羞愧地说道,“果然,咱们国家珍贵的传统建筑之所以能保护传承下去,靠得就是哥你们这样有情怀的,高尚的人,亏我刚才还一直在提钱钱钱的破事儿,太庸俗了我……”
不是。
你真的想多了。
他也只是做任务。
在这道观逐渐为人所知的过程中,他也能积累些系统里那所谓的名望值,看看那个神秘的商店里到底在卖些什么。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还能搞到点异界的通话时长。
沉默了片刻,谢浮黎安慰似的拍了拍孙嘉宇的肩膀,说道:“钱乃安身立命之本,是重要之物,提钱也并非庸俗之事。况且,如你所说,我的确需要好好思考离开山林后如何谋生。”
“哥说得对,谢谢哥开解我。”孙嘉宇别别扭扭地对着他比了个道教拱手礼的姿势。
行吧,你开心就好。
谢浮黎没再跟他强调自己真的没有出家这件事,而是继续把话题拉回到原来对流量明星的讨论上:“可否有类似的职业,可以帮助道观较为快速地出名,又不会像流量明星一般争议过多呢?”
“我想想……”孙嘉宇思考了半晌,灵光一闪,突然说道:“哥平常可以做直播,然后再接几个国民综艺啊!”
“直播和综艺?”谢浮黎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两个陌生的名词。
“对,我感觉这两个肯定特别适合哥!哥记得我之前说的摄像头吗?就是可以记录你的一举一动并回看的东西。哥只要用这个东西拍拍你的日常生活,或者拍拍你修道观的过程,就可以吸引很多人看。这个工作容易出名,也不怎么会被骂。”
“为什么会有人看这个呢?”日常生活无非就是吃饭睡觉修炼,就算是去修道观,也感觉很枯燥啊。
“哥,你相信我的眼光,只要你开直播,绝对能火。只要你火了,道观到时候根本不用担心客流量,绝对多的是人来参观打卡。”孙嘉宇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比谢浮黎本人还有自信。
“那以后我有空闲的时候,姑且一试吧,”谢浮黎迟疑道,“至于那个综艺是指?”
“综艺就是去拍摄一群明星做游戏、旅游,或者合伙开点客栈饭店什么的,娱乐向的,大家平常看着玩儿,乐呵一下就过去了,没人会认真要求你有什么专业水平。”孙嘉宇耸耸肩。
“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吗?”谢浮黎有些怀疑。
孙嘉宇见他不懂,干脆就挑了几个最近大火的生活向综艺,详细解释了一下里面明星的人设,以及各自受欢迎的原因。
“所以还是需要有一技之长,比如体能好,能惹人发笑,或者头脑要聪慧。若是都没有,也要表现出自己关心他人,或者能在一旁默默帮别人做事。”谢浮黎恍然大悟,总结道。
“对,思路就是尽可能展现自己与他人的不同,最好再创造一些搞笑或者温馨的情节故事,这样观众才能记住,”孙嘉宇指出最重要的一点,“只要更多的观众记住你了,目的就达成了。”
“这听起来倒是不算难,”谢浮黎心底有了些数,他自认上述的大部分要求他是可以做到的,不过有一个例外——“只要节目里别让我唱歌就好。”
“啊?为什么?”孙嘉宇好奇。
“我似乎是五音不全。”谢浮黎咳了咳嗓子。
以往的他对此还没有今日的自知之明,一直自认为是中等偏上水平。
第一次感到异样时是某次他独自走在路上,心情好随意起高了几句山野小调,旁边树上突然就摔下来两个本来正在躲懒睡觉的内门弟子。
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后,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第二次感到异样时是师妹刚入门的时候。那时候师妹因为年纪小,一度怕黑,怕鬼,还怕她二师兄的冷脸,所以就非缠着他一个人,让他唱什么睡前摇篮曲。他拗不过,便唱了。
师妹第二日便摇手说如今自己什么也不怕了。
第三次感到异样时是他代表自家山头出席宗门年末的庆典,他精心排练了一曲用了最时兴填词的《问月》,唱罢席上竟一片死寂。
一月过后,便有多位同门联名投诉到掌门处,说自己如今看到天上明月便回想到当日那曲《问月》,久而久之,问着问着,竟生了心魔。
自此,他便被勒令再也不许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