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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连结反噬

龙影被布莱克这种反应吓了一跳,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像个木偶一样?

“就是之前去格雷斯星找你的那个精灵,我记得好像叫——卡修斯?”龙影若有所思地说。

“不记得。不认识。”布莱克不假思索,就像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

龙影以为布莱克在开玩笑,但那表情并不像啊......再说,他就没开过玩笑......

幽魅全程疑惑地盯着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在这段时间都发生什么了?

布莱克不再理那个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的龙影,简单跟幽魅解释了一下。

龙某人已经自闭了。为什么跟我就那么点话……

幽魅搞清楚后,对着龙影大吼:“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我?你明明是我哥哥!”

龙影愣了一下,特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早知道是这样。”然后他又一副很温柔的大哥哥的样子,走过去摸了摸幽魅的头,把之前杀人狂魔的形象彻底颠覆。“对不起啦,请你忘记吧,反正我又把你复活了不是?毕竟那是你父亲的命令。再说,”被布莱克犀利的眼神盯着,龙影不自在地放下了摸幽魅头的手,又恢复了往日里的一脸玩世不恭,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你又不是我亲妹妹。还有,你这种叛徒,就算邪灵主不让我杀你,我也会自作主张杀了你。”

布莱克嘴角抽搐了一下,满脸鄙视地看了眼龙影。他是傻子吗?说的话都自相矛盾。

“行了,先赶紧回格雷斯星吧。”布莱克抢先一步,冲上天际。幽魅也没再说什么,跟上了布莱克。

龙影在地面上抬头仰望着那两颗化为星星的身影,不由得感慨:总感觉自己像个碍事的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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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斯星。

卡洛斯和艾文坐在邪灵圣殿门口的石头上,无所事事。

“哎,卡洛斯,你说我们投靠邪灵主,算不算背叛了威斯克?”艾文明显有些不安。

“哈,背叛?”卡洛斯不屑的一笑,“这怎么能叫背叛呢?威斯克与邪灵主都是邪灵,投靠谁不都一样吗,我们这叫审时度势。”卡洛斯说完,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艾文听了也仔细心思了一下,好像也对。突然卡洛斯又说了,一脸嫌弃加气愤的样子:“哼,比起威斯克,我们这才叫忠于邪灵。不管投靠谁,都是邪灵阵营。威斯克倒好,与海盗合作合上瘾来了,都住到海盗飞船里了,我们邪灵圣殿难道不是更好?”

艾文还是有点向着威斯克,毕竟那是他们曾经的老大,感情肯定是有了。“说不定是又有什么计划呢,他们不是把卡修斯给抓回来了吗?”艾文苦笑了一下。

“嗯……”卡洛斯摩挲着下巴,“也对,但我总感觉威斯克和迪恩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艾文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在外面干嘛,闲聊也要分个场合和时候,别以为我听不见,赶快给我进来!”】

空气中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艾文和卡洛斯立马浑身一哆嗦,不用想也知道是邪灵主,他们俩对视一眼,就直接化为黑烟瞬移到了声音来源处。

只见一个身着暗红色长袍的男人站在圣殿的大厅中央,黑紫色的长发中夹杂着些许白丝,双手背在身后,他背对着卡洛斯和艾文,但背影依旧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就是王的威慑力。

“邪灵主大人,有什么事要我们去做?”卡洛斯看邪灵主半天没反应,怯怯地问了一句。

邪灵主终于转过身,狰狞又邪恶的面孔上一双猩红的眼睛仿佛两颗红得透亮的宝石,右嘴角还露出尖尖的獠牙,阴着脸,无比的煞人。

“把黑暗之水给我拿过来。我在侧殿等你们。”然后就好像一个全息影像一样“呲呲”的消失了。艾文和卡洛斯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分身。不过这威严也太吓人了,就连是假的也只能唯命是从、毫无抵抗力啊。

而此时的邪灵主正在侧殿里“研究”那个所谓救走了布莱克和龙影,而且避开了所有看守的精灵——卡修斯。但邪灵主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么个小孩子只身闯入海盗监狱未免也太厉害,这么厉害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被迪恩他们抓回来啊。再说,我确实也没感觉出他有多强的力量。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仰视着吊在空中的精灵,紫水晶球就放在离他不远的桌子上。

卡修斯依旧在麻醉状态,脑袋耷拉着,面容恬静,像一个熟睡的小男孩。头部与嘴角的血已经干涸,身上的伤口也都已经结痂。那种洁白、不受污染的纯净与无邪仍然会感受得到。侧殿很大,专门来审判犯人。在内部正对门的位置有一个机关手柄,操纵着整个房间的锁链与齿轮。卡修斯两手和脖子都被铐上了铁圈,通过三根粗长的锁链分别绕上了三个齿轮,挂在离地面1.6米的位置。双脚也被戴上了脚铐。

一阵脚步声传来,卡洛斯和艾文笨拙的身影在房间门口处显现。他们将一口大缸缓缓抬了进来。邪灵主扬扬头,示意放在卡修斯脚下。艾文和卡洛斯像是明白了什么,麻溜的抬了过去,好不容易放下,累的气喘吁吁。邪灵没有什么实际重量,但这缸连同黑暗之水也得好几斤沉了吧?

邪灵主哪管他俩,径直走向黑暗之水,缸内黝黑的水就像是一口无底的深潭,仿佛会吞噬你的灵魂、让你坠入深渊,永世不得安乐。水中“咕噜咕噜”涌出的气泡映照出无数张邪灵主变态的诡笑。

黑暗之水没有任何味道与香气,但会使饮用者获得无比强大的黑暗能量,操纵好的话仅仅一招就能毁灭一个星球;但若饮用过多,就会产生依赖,使之迷失心智、堕入黑暗,被黑暗力量所操纵。而邪灵主是黑暗的主宰,他的能力已经居于黑暗力量之上,被黑暗力量所操纵实际上就是被邪灵主控制,沦为他的傀儡。

“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艾文不解。他记得上次使用黑暗之水还是威斯克强迫布莱克喝的,被黑暗反噬的布莱克还差点要了卡洛斯和他的命。

“笨蛋,”卡洛斯抢先一步,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嘲笑艾文:“这还用说嘛,当然是——”

——“都给我闭嘴!”邪灵主大吼一声,把卡洛斯吓得后退了一步。

“都给我好好看着,黑暗之水是如何吞噬这洁白的力量。”邪灵主邪笑,獠牙闪着光芒。随着话音,机关启动,锁链慢慢下放,“我并不喜欢光明,所以一切与白色、无污秽、纯洁的东西有关的,我会通通将他们浸入黑暗,变成与他原本相反的、唯我所控制的傀儡。”邪灵主自以为计划完美,这时的卡修斯已经完全浸泡在黑暗之水中了,不用多少时间就会被彻底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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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斯星,光明圣坛。

“呜……”布莱克走在最后,突然闷叫一声,跪了下去,右手紧紧抓住胸口,很难受的样子。

幽魅先察觉到,立刻跑到布莱克身边,“伯恩,你怎么了?没事吧?”她蹲下握住布莱克左手,有点惊慌失措,但更多的是心疼。“喂!龙影!你快过来看看啊!”幽魅急了,朝着在前面走马观花的龙影大喊。

“哎呀,又怎么了……”龙影不耐烦地转过身,就在看见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无比痛苦的布莱克那一刹那表情直接变为焦急。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担心布莱克,难道是因为与他的交易?不,不是。是另一种……感情……“你怎么不早叫我啊!”龙影跑到幽魅旁边,赐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啊?我刚叫你你还不耐烦呢!现在又怪起我来了?”幽魅撇嘴,但很快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布莱克身上。

布莱克根本无暇回复他们俩的关心,胸口……疼……就好像要炸开般,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涌出来了……这种感觉之前好像也有过……是什么时候?可恶,记不起来……意识、模糊了……

“这是……”龙影看着布莱克,被吓了一跳。下一秒,一股黑色如烟似的火焰从布莱克皮肤中渗出,将他包裹住。而幽魅也被烫伤缩回了手。布莱克仍旧蜷缩着,右手抓住心脏处,左胳膊撑着地面。

他脑海中忽然有一副画面一闪而过:是威斯克将他扔入黑暗之水的那一幕!

布莱克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心脏在那一刻停跳,他的瞳孔突然缩小,犹如溺水者刚挣扎着浮出水面,冰冷的血液如岩浆般回温,从嘴里喷出。居然是黑色的。

“噗——咳咳……”黑色的血液滴落在暗紫色的地面上,仿佛想与大地融为一体。布莱克冷哼一声,强撑着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龙影和幽魅全程傻眼,不知所措。“刚才怎么回事?”

“呵……是黑暗反噬。”

“黑暗反噬?”

“嗯。不过第一次这么突然,还这么强烈。”布莱克将胳膊搭在幽魅肩上,淡淡地说道。“之前被威斯克强灌了黑暗之水后就很久没再犯过了。”

“黑暗之水?就是那个可以增强自身黑暗力量的药水?”幽魅问道。

“没错。它虽可以增强力量,但也会被黑暗所控制,易被黑化入魔。所以历代邪灵主一般不会给自己使用,而是给其他精灵使用以把他们变成自己的奴隶。”龙影说罢,表情却变得忧伤,“我可是亲眼见过被黑暗吞噬的精灵的样子,没有思想、没有欲望、更没有希望。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不管是谁,就算是至亲之人,他同样会挥动刀刃,照杀不误。而这些傀儡被利用完了之后,在下次战争前会有新的精灵被培育成奴隶,上一批战死的算他幸运,没战死的就会被邪灵主遗弃,任黑暗一点点侵蚀他们的血肉与内心,直到被黑色的心火焚烧殆尽……这就是曾经光明守护者与邪灵大战时黑暗傀儡的结果。”

幽魅虽为邪灵,但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听说,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布莱克感觉自己好些了,便将胳膊从幽魅肩上拿了下来。

“那你说黑暗反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可这次又是什么情况?不会是威斯克又一次操纵你了吧?”龙影满脸疑惑。

“不是,绝对不是。”布莱克一口咬定,“那感觉根本不同。被威斯克控制的我没有任何知觉,而我刚才能感受到有一种力量正源源不断地向我传输,那力量好像与我相连,就在前面不远的……邪灵圣殿……”布莱克左手放在胸口,抬头望向黑暗深处乌云密布与紫色闪电交替的地方,阴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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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圣殿侧殿。

黑暗之水依旧在冒着黑色的泡泡,就像被煮沸的汤药。已经大约过去十分钟了,也该差不多了。

邪灵主打了个响指。锁链上升,卡修斯还是深睡着,浑身沾满了黑暗之水,但未改变的是那颗如雪般干净的内心。邪灵主满脸的期待转瞬即逝。他没有在卡修斯体内感受到丝毫能被他控制的黑暗能量,但黑暗之水确实是进入了卡修斯的血液中,只不过都被汇集到了一个点,像一个黑洞,不知道被传送到了哪里。

黑暗居然没有在他血液中扩散?这小子难道真的有金身护体?还是有什么别的秘密……

邪灵主坏笑,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你们两个!”邪灵主背对卡洛斯和艾文侯吼道,“我要进这家伙体内查探一下,在我灵魂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知道要怎么做。”

卡洛斯和艾文秒懂,立马像个啄木鸟似的点头。

邪灵主轻闭上眼又铮地睁开,同时卡修斯也产生了反应,淡蓝色的眸子与邪灵主同时张开,深深对视,两双眼睛就像两面镜子,无穷无尽地循环着彼此的脸,慢慢地,邪灵主与卡修斯的眼睛都变成了暗淡的灰色,邪灵主头一歪眼看就要向后倒,卡洛斯眼疾手快地拿来椅子,刚好接住了。而卡修斯也像被人强撑着眼皮又突然松开后继续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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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布莱克被幽魅扶着颤巍巍地走着,仿佛只要幽魅一松手,他就会直接瘫软下去。

面前是一个高大的哥特式建筑,整体是由一种泛黑色的岩石构成。顶部有一个又长又尖的类似避雷针的东西。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只不过是一个侧面。

“这里可是邪灵圣殿的侧殿哎!那股力量怎么会在这?”龙影十分狐疑地望向布莱克。

“我......”还未说出口,布莱克的大脑深处传来一阵剧痛,就像是什么东西侵入了他的大脑,把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看了个明白。五脏六腑都在震颤,耳边是嗡嗡的鸣声和尖锐刺耳的风的呼啸声,体内的血液温度如熔浆般在灼烧着每一处血管,把所有的薄膜与筋络都烧化,胡乱地在体内流淌奔腾。他顿时额头与眼角的青筋暴起,骤然收紧的瞳孔写尽了痛楚。

根本来不及察觉布莱克的异常,幽魅就已被推了出去。

“啊啊啊——”布莱克捂住头狂躁地怒吼着,前所未有的疼痛就在此刻全部都涌向了他。他将自己的头狠劲地撞向地面,仿佛这样就会减轻。小时候与父母哥哥姐姐在一起的画面,随着剧痛在脑海中闪灭,像是台破旧的摇把放映机在放电影。他的记忆在崩塌,如泡沫般的幻影,一点点离他远去。他颤抖着伸出手妄图抓住一点残影,父亲母亲!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泪,不自觉地流下,不知是因疼痛还是绝望、孤独、无助、冰冷。又是一阵剧痛,四周一片黑暗,低低的笑声传来,是嘲笑,是轻蔑,是怜悯。

“伯恩!”幽魅试图冲上前去安抚布莱克,但身子就如灌了铅般沉重,好像周围的重心都集中到了她身上,爬起来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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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主在进入了卡修斯的体内之后,什么也没有见到,周围只有水银般的光.。根本读取不了他的记忆,更别谈找到力量的“连结处”了。

难道这小子真的是如光般神圣纯洁的存在?还是他已经强大到我无法读取他体内任何数据的存在?

邪灵主不相信。因为他才是宇宙中的邪神,唯一强大的存在。没有什么是他读不到的。但,此刻,他看到的只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寂寥。

但他必须在意识被同化之前找到那个“连结”。等等,那是......邪灵主似乎看到了一个悬浮的光球。他走上前去,真相离我不远了。他冷笑,把手伸了进去。那一瞬,光球突然化为一道光钻进了邪灵主的脑中,一幕幕彩色的画面如幻灯片一样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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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去了十秒,布莱克不再大吼,而是变成了嘶哑的呜咽。他双手撑在地上,十指弯曲成爪,深深地抓进岩石地面里。他在竭力遏制体内那股乱窜的力量,一旦爆发,后果会像上次一样,甚至更糟!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用力撕扯着他身体里的某处,而且越来越强,黑暗力量的闸门被打开了,从被撕开的部位流出,分散到身体内各处最后将他撑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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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主猛睁开眼,手心里是那点光芒。

我终于明白了,卡修斯体内“力量连结”的另一头。

他微扬嘴角,一下子掐灭了手中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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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被人狠狠掐爆气管和心脏,一口暗红色的血从布莱克的嘴里再次喷出。同时他体内的血管都好像被打烂的水管一样疯狂地喷出血液,在皮肤表面划出无数道不大不小的口子。就连眼中也流出了浓腥的血泪。布莱克并不清楚怎么回事,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就像吹涨的气球撒了气,无比轻松。他只是看到了好多血,连眼上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血纱,红蒙蒙的。我这是怎么了......从刚才起就有一种要死了的感觉......我累了......想睡了......他疲倦地闭上双眼。

在布莱克倒下的那一刻,巨大的地吸引力突然消失了,龙影就像见到什么吓人的玩意儿一样赶忙爬起来,刚抓着痛哭流涕的幽魅往后跑的刹那,一道黑色的光柱从布莱克射向天空,触及到大气层后便bong的一声散开。地面随即降临了一股强大的气场流,把没来得及跑远的龙影与幽魅打到了侧殿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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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面巨响的卡洛斯和艾文被惊醒,不知所措地慌乱对视一眼,刚想冲出去一探究竟,就被叫住了。

“等会儿,你们两个给我把他看好了就行。”

邪灵主在椅子上不急不忙地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右手往桌子方向一伸,紫水晶球便到了他的手中。他盯着水晶球里躺在地上满身流着血的伤口的布莱克,冷哼一声,自语道:“呵,看来干得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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