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恩仇录》
其二: Madghosts and Stuff -狂灵一类的东西。
蕾米莉亚看着篝火旁的女子。女子静静坐在原木上，手中摇着一个小小的八音盒，膝上放着一本厚书。
“你，不是活物。你是什么？”蕾米莉亚问道。
“孩子啊。”女子放下八音盒，蓬乱的金色长发在风中摆动，淡蓝色的疲惫眼睛缓缓抬起，大到像个斗篷的毛衣简单地披在她的身上。“走失了吗？来，在火边坐下来，暖暖身子，听一听故事吧。”
美丽，温柔的姿态被疲劳摧残，如同折翼的妖精，如同消融的雪花。
“我没有那个心情。”蕾米莉亚的口气开始具有淡淡的威胁性，“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吗，孩子？”女子继续说道，“我只是个给孩子们讲故事的人呢。来，孩子，听一听吧…”
“名字？种族？”蕾米莉亚听到这答案，开始一步步接近女子，夏莉提到过这种东西，在深夜回响着的声音，在耳旁轻声低语。最近，她也有过这种经历，这也是她没让芙兰出来的原因之一。
“名字…叫我米亚恩。米亚恩·斯顿德。种族…有那么重要吗…我只是一个给孩子们讲故事的人啊。”
“我都说了，没有那个心情！”蕾米莉亚逐渐握拳，拳中闪着赤色光芒。“本小姐可是五百岁的吸血鬼领主，你说的那些孩子啊…我可是最喜欢吃了哦！”
“你说什么…”米亚恩眼睛一沉，“吸血鬼！！我还把你当作是另一名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竟然是吸血鬼——啊啊啊，我怎么会傻成这样！吸血鬼，吸血鬼！！可怕，可惧，可恶，可憎的恶魔，披着世上最纯净之物的外皮——这种东西，还不如死了呢！！”
蕾米莉亚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居然让米亚恩如此认真，在一瞬间银色影子闪过，蕾米莉亚翅膀一收挡下，只感到一阵金属的斩击挥过，影子回到米亚恩身边，蕾米莉亚仔细一看，只见那影子是一个人形，似乎是个英俊，年轻的男性，在柔柔银光中看不出五官，只见他手持一把细剑，静静悬浮在空中。
“——『白银王子』。”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蕾米莉亚手一张，巨大的赤红神枪出现，双足一旋，张开双翼向米亚恩突刺，但只见王子一挥剑，三米来长的神枪被轻松弹开。
“…是一个过去的夜晚，那时整个世界，没有童话，没有梦想，直到一天…”米亚恩的温柔声音轻轻说道，被掩盖的狂怒在屏风后舞动。身前王子挥剑，剑光如流水一般飞来，蕾米莉亚旋转长枪，挡下斩击。
“…烈火般的写手，幻想着另一个大地，看到了孩子心中的宇宙。”
王子细剑突刺，银光擦过蕾米莉亚。迅捷的攻击让她根本无法使用巨大的神枪反击，蕾米莉亚无奈，手一松，神枪散去，十指指尖闪着血光，吸血鬼的利爪一挥，挡下斩击，并一步步逼近米亚恩。
“…海滩上的画家，幻想着第二个世界，如同他掌上的雪花一般，”米亚恩不紧不慢的继续讲诉道，尽管蕾米莉亚正在逐渐击破王子的攻击。
“由童谣显现，由画布倾诉，我们的地球回归空梦的星辰——”米亚恩眼睛轻闭，一抬手，王子细剑扫过，流光拨开了蕾米莉亚双手。
“——我就是梦之地的声音！每一个纯洁，幻想之心的守卫者！长大的孩子们的空荡荡的婴儿床！”王子的细剑骤然加速，蕾米莉亚只得全力格挡，但细剑突刺与斩击的力量竟然将她渐渐击退。
“在蓝空之上的宁静风筝！每一个烟囱，每一个月光之下的幻影！”细剑的流光闪过，蕾米莉亚格挡不及，胸口溅起鲜血，“我就是能够读懂你们的故事，你所紧紧握住的回忆！”
“我是旅程，我是终点，我是家园，是翻阅你内心的童话。”米亚恩见蕾米莉亚受伤，却立即停下攻击，仿佛是在询问蕾米莉亚是否要放弃一般。
“你的眼神——太令人讨厌了。你觉得我蕾米莉亚会放弃吗？不要把我当孩子看了啊！神枪『冈格尼尔之枪』！”蕾米莉亚抓住空档，向后一跳，神枪伸出，极速挥来，米亚恩无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一个品尝夜晚的方法，一个难以捉摸的高地，可曾跟随过疯狂，试过一些无理的事情？吸血鬼啊，我知道你曾做过。”
蕾米莉亚并未停下攻击，但心中却突然一跳：跟随疯狂，常识无理之事——从用红雾遮蔽天空，再到徒身试图击碎下落的巨大城堡，都可以算作是疯狂的无理之事了。
“尽情发挥想象力吧，在梦想的大市场里。抚摸那童话，它们会将你的梦想化作现实。”米亚恩继续说着，王子的利剑不断刺来，小小的剑刃逼退了赤红的神枪，“在故事员的游戏之中，在剧毒的双唇之内，生命的心就是无数童话的宝盒。”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所做的一切，为何要执着地守护孩子们，还有，为什么攻击我的时候磨磨蹭蹭的？”蕾米莉亚问道，王子的利剑虽迅猛敏捷，但每每即将击中自己时，却偏向一旁，米亚恩仿佛是在犹豫，犹豫着是否该杀死蕾米莉亚。
“我…”米亚恩说道，“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究竟是邪恶的吸血恶魔，还是另一个无辜纯净的孩子，万一，万一我再次将一名孩子送向他们的坟墓的话，我——”
王子的剑愈变愈快，米亚恩却渐渐开始颤抖。
“啊啊，我的孩子啊，不要再冒险了。不要在未知的地方继续在危险中游荡。回到我身边吧，在篝火旁坐下，在我身边听听故事，不要去追随他们，听听就好了。”米亚恩的声音也渐渐开始颤抖，王子停下了攻击，感觉不是向蕾米莉亚说话，“孩子，孩子啊，回来吧，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唯一的孩子啊，是我将你变得如此虚无缥缈吗？对不起，孩子，对不起，请回来吧，不要盲目追随我的故事，不要去冒险，不要——”
蕾米莉亚放下了神枪。她不知米亚恩为何突然停下攻击。心中满是困惑与谜疑，甚至有微微的恐惧之情。
“——你一直陪着我，我甚至都忘记了在你之前，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是我的阳光，我的天空。不要离开啊，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不要离开啊！”
米亚恩抬起了头，碧蓝色的眼睛仿佛是失去了光芒，看上去那么的渺小，无助。王子呆呆浮在空中，脸面对着远方。
“危险，未知的危险，外界的万物，孩子所不了解的一切都是危险！啊啊，要是早点知道的话，要是我坚持一下的话——”
王子全身一阵抽搐，等冷静下来，细剑一挥，剧烈的寒冷风压扫过。
“我明白了，蕾米莉亚。你是一个吸血鬼。”米亚恩眼睛抬起，轻轻说道，“不是什么无辜的孩子，你不会听到童谣。你所听到的——”
“——将会是安魂曲。”
王子散去，随后另一个高大的身形出现。虽说那柔和的银光依在，但那不详的气场，却与王子的柔光完全不同。身影瘦长的手臂逐渐扬起，它所拔出的是一个近三米长的裁缝剪刀。
“拇指『高大的裁缝』。”
裁缝瞬间冲出，犹如银色飞箭一般扫过，蕾米莉亚虽说及时挡住，却仍被击退了几丈远，她眼睛一扫，神枪一拨，将枪头对准米亚恩，同时再次挡下裁缝一击，挺枪一刺，那裁缝还在自己身后，神枪与米亚恩之间无遮无拦，绝对能够击中。
这时却见裁缝突然出现在神枪前，剪子一拨弹开了神枪。速度之快，扬起一阵烈风。蕾米莉亚面露难色，抡起神枪跃上半空直直劈下，裁缝手一拔，剪刀分作两半，左手持刀刃刺出，正好击中神枪枪尖，又是一阵岚风，同时响起一阵金属声，再看神枪，却被剪刀挡在了半空。蕾米莉亚抬起左手，释放出四只血红蝙蝠，同时右手神枪加力，巨大长枪缓缓压下了刀刃。
“仙踪『四方女巫』！”米亚恩手一挥，裁缝瞬间化为虚影消失，瞬间后银影挥舞着剪刀刀刃从四面八方袭来，将蝙蝠斩作红雾，又将神枪偏开，长枪轰的一声插在地上，尘土飞扬。蕾米莉亚拔起长枪旋身一击，神枪划着红光，在空中画下一个赤色的圆，裁缝一冲，神枪又被击回。蕾米莉亚眼角瞄到裁缝在冲刺中突然急转，拐角尖锐锋利，向着自己冲来，她右手一松，神枪散去，周身释放出血红光芒——
“红魔『绯色恶魔』！”半径足足有十米的赤色光柱升起，在幻想乡的夜空之中，在魔法之森的树冠之上刻下巨大的十字架，剧烈的光柱如同炼狱的火焰般燃烧，如同吸血鬼的獠牙般锋利。米亚恩唤回裁缝，刀光飞旋，只见利刃不见人影，愣生生挡下了大部分的光芒。待光柱散去，虽说身上有些许血洞灼伤，但竟然毫无大碍。
“有趣。”蕾米莉亚说道，渐渐抬起双手，“那么就让我来让你看看更好玩的吧！”
纯红的圣光在她手中闪耀，将四周的一切染上庄严的朱红——
“——圣枪『伦戈米尼亚德』！那么——”
这时，却听轰地一声，两人身边的篝火突然爆炸了。裁缝剑升起，蕾米莉亚枪抬高，但却发觉爆炸没有碎片或冲击，篝火连灰都没有留下来！
“这能力——难道说！！”蕾米莉亚咬牙想道。
从天空上飞下一幼小身影。与蕾米莉亚相同的形体和身高，鲜红的洋装用纯白的缎带装饰着，从半闭的百叶窗后露出些许期待的朱红双眼，金色的头发扎了一个侧马尾，以及仅剩骨架的双翼，上面悬着散发着七色荧光的水晶。
芙兰朵露·斯卡蕾特。
“芙兰！”蕾米莉亚收起长枪，手指着在空中慢慢下降的妹妹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都跟你说了呆在房间里了啊！”
“姐姐大人，”芙兰轻轻落地，说道，“我也想出来玩玩啊，每次都是你或者咲夜出去，就不能让我也出去看看吗？我没办法像美铃那样做梦梦见一只大鲶鱼什么的呀。”
“外面太危险了！”蕾米的手胡乱挥着，两只眼睛都瞪成了钝角三角形，“万一你像上次那样怎么办！我还得把你搬回红魔馆对吧！”
“我不管我不管！”芙兰喊道，就像是小孩子撒娇一般，“让我出来玩玩嘛！在家里待着好无聊啦！好无聊！”
“我也不管！”蕾米也喊道，“给本小姐在家里好好待着！还有你——”她突然指向在一旁看着的米亚恩，“你那又是什么宠溺的眼神？跟看小孩子吵架似的！”
米亚恩一脸‘难道不是吗’的困惑表情。裁缝闪着银光的脸看看米亚恩，看看芙兰，看看蕾米，手一摊耸了耸肩。
“我——”蕾米莉亚叉着腰气鼓鼓地说道，“你知道外面的人有多可怕吗！”
“再可怕也没有姐姐大人可怕！”
“你说什么——”
“姐姐大人！”芙兰朵露大声喊道，“哪怕一次也好，让我也为你分担一些东西吧！”
蕾米莉亚放下手，眼睛逐渐正常下来：“这样吗…？”她摇摇头，无奈道，“那就只能让你去试试看咯，芙兰。注意点别弄过头了——”
“——芭娜娜！”
“果然没有听进去吗。”蕾米莉亚心道。
米亚恩心里想着其他事情：“要警告她吗？毕竟我的错误仿佛也是一模一样…让一个不该冒险的孩子去冒险…不，不一样。绝对不一样，我错的要更严重。至少这孩子的姐姐还在她身旁，如果有需要的话，还会回来保护她的。不对，不对——她也是吸血鬼吗？是吸血鬼的话，那么她也该死吗？可是她只是一个孩子啊，到底该怎么办？”
“那我上咯！禁忌『莱瓦丁』！”芙兰手一挥，巨大的火焰长剑直面劈下，米亚恩赶忙令裁缝举刀一挡，金属碰撞的当啷声一响，剪子与烈炎摩擦着，刀刃上不断飞出火花。
“禁忌『四重存在』！”芙兰身形一虚，瞬间将自己分成了四个。每个芙兰手持莱瓦丁，从各个角度向着王子挥剑霍霍而来。
“那就没办法了呢…”米亚恩示意，裁缝瞬间闪到一旁，“牧女『夺帽灵风』。”她手举起，话音一落，一阵清风吹过，虽说柔和清爽，却让四把巨剑愣生生是弹了回去，并顺带吹走了芙兰的帽子。
米亚恩眼睛扫过四个芙兰，裁缝重新将剪刀聚在一起，瞬间一闪，直线飞过，凌冽的破空之声飕飕传来，芙兰手中火剑正打算劈下，被裁缝方才那一闪止住，没等芙兰回过神，裁缝在空中扭转一百八十度，再次冲向芙兰，在空中留下银色残影。芙兰分身手一挥，火焰巨剑正面扫来，却见裁缝迅速躲开剑刃后更迅速地回到原先的轨道上，正正直直击穿了芙兰，那分身顿时消失在空中。芙兰一惊，却又见三重银影向着自己与分身飞来。她瞬间召回余下的两个分身，又重新将她们唤出，四把莱瓦丁规整划一地一转，将裁缝扫到了一旁。
“终结吧！”芙兰朵露又收回分身，将莱瓦丁正正立在胸前，手一握，魔剑的火焰摇曳模糊，几近熄灭，“这是我从姐姐大人那里学到的符卡！要知道，姐姐大人可是很强的哦！”
蕾米原本还坐在一旁的原木上叉着腰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看着，听到这话，起了几分兴趣，立即抬起眼睛看着妹妹。
莱瓦丁的火焰彻底熄灭了，取代而之的，是缓缓增强的红光。
“邪剑——”红光愈变愈强，如同蕾米莉亚的圣枪一般闪亮。
“——『克拉伦特之剑』！”红光成型，并稳定下来，十字架形的巨大赤红长剑，血腥的气息被完完全全隐藏起来，只有朱色辉光闪耀着，不像伦戈米尼亚德那般神圣，倒是有种隐隐不详的感觉。
“太棒了！做得很好，芙兰！”蕾米莉亚看到闪耀着的克拉伦特，不由自己地激动站起，兴奋中带着三分骄傲地喊道。
芙兰巨剑一转，分身飞出，克拉伦特砍向裁缝。米亚恩见那朱红强光，向后一跃，裁缝左臂揽住米亚恩，瞬间避开巨剑，回头再看致盲的赤色光芒涌出，又见克拉伦特再次斩来，躲闪不及的米亚恩令裁缝上前格挡，可剪刀刚刚碰到邪剑，便瞬间被击退，巨力将裁缝如同落叶一般扫到一旁，红光正中米亚恩。她口吐鲜血，被打落在地，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裁缝飞回，将米亚恩从坑中抬起，随后米亚恩手一举，裁缝顿时冲向芙兰，只见他左闪右躲，在空中画下锐利轨迹，避开了所有剑刃红光。
“裁缝『断指的剪刀』。”裁缝如同飞箭一般击落了分身，随即又以电光火石之速向芙兰突进飞去，剪刀张开，准备一剪斩下。芙兰挥剑试图抵挡，却发觉自己远远不够快，如同断头台般巨大的剪刀已准备合下，如同猎隼一般迅猛的裁缝已准备给这故事画上句号。
“停下来！”蕾米莉亚突然双腿一蹬，圣枪在手，拦下了裁缝，但那可怕速度余势尚存，不可控的剪刀在胸前斜斜留下一道血口。
“如果你还要继续的话，”蕾米莉亚无视正汩汩流血的伤口，说道，“那就与我蕾米莉亚战斗吧，我不会再让妹妹受伤了。”
裁缝剪刀一挥，蕾米推开芙兰，已经摆好了架势，但是光芒却渐渐散去，裁缝消失了。
“孩子啊，孩子…”米亚恩说道，嘴上依然流淌着鲜血，“你让我学会了什么呢。并不是吸血鬼都是杀人魔，有些也是值得被守护的孩子呢。”
米亚恩缓缓向着小木屋走去，她温柔的声音逐渐越来越远：“最后，姐妹成功打败了可怕的幽灵，她们意识到了外面的危险，最终回到了她们的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比起其他的，我其实最喜欢这一个版本了呢。”
斯卡蕾特姐妹呆呆浮在空中，不知道该做什么。难道米亚恩真的相信她们吗？她说的‘可怕的幽灵’是什么意思？外面的危险…？她应该不会继续攻击了啊？她是在警告她们，让她们尽早回到红魔馆吗？
“那个，米亚恩？”蕾米莉亚突然想起了什么，喊道。
“怎么了，孩子？”米亚恩回过头来。
“关于那个洋馆里的吵闹鬼孩子，请您不要再去给她讲故事了。她实际上有点害怕。”
“请您…！哎呀，你还真是个礼貌的孩子呢，礼貌又优雅，又关心自己的妹妹…真是，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攻击你的呢。好吧，关于那个孩子，我会告诉其他人的。”
“姐姐大人，她说的‘其他人’是…？”芙兰问道。
“不知道，但是感觉要警告咲夜她们。”蕾米回答道。
“那个，姐姐，太阳要升起来了…”
“啊，是吗。那好吧。幸好我准备了伞。”
……
将视线归回到前去寻找兔子们的铃仙与妹红。
“兔子？你在哪儿呢？！真是，我一闭上眼睛就给我迷路…”
不，实际上似乎只有妹红了，铃仙不知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偏离了前往妖怪之山的路。
那是音乐。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有着令人烦扰的魔力，使人不知不觉地就逐渐的向着音乐来源走去。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它也变得越来越扭曲，时而令人晕眩，时而令人耳鸣，这只能让铃仙更加沉浸在其中。她睁大了自己散发着赤红色光芒的狂气之瞳，最终，来到了连接着妖怪之山与雾之湖河流边。
河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座石桥，桥上有着一名少女背对着铃仙，坐在石桥中的钢琴旁。
少女双手从琴上抬起，乐声落下，耳鸣突然消失，静寂突然带来的刺痛让铃仙不由得捂住了耳朵。只见突然扑通一声，少女倒在了地上。
从河中爬出一个木头傀儡，傀儡摇摇晃晃地从桥洞中拿出一本书，不断翻阅着。迅速读完书本，傀儡又将书放了回去，随即浑身一颤，倒在了河中。在傀儡倒下的同时，桥上的少女又站了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少女说道，声音本应如银铃般美丽，但这声音中，流露着疯狂的躁动。“啊啊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没有记载…没有记载！这条河到底叫什么！真的没人知道吗！真是这样的话——”
“——我连自己在哪儿淹死的都没知道啊。”
二〇一八年八月十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