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始蒙蒙亮了,翻飞的白雪如万花筒般交错着,映衬这银装素裹的极北之地。
身披兽皮的佣兵们往最高的雪锋上爬去,寻找那头神秘的妖兽。
大雪纷飞,一片片落在他们的肩头,被体温融化成水,又被寒风冻得凝固,渐渐结出了稀碎的冰霜。
佣兵们不停地哆嗦着,关节僵硬,皮肤苍白,嘴唇也有些发紫。
他们呼出一团团热气白雾,艰难地往山顶爬去。
与此同时,远处的雪坡下方,一名瘦小的野蛮人趴伏在地上,如猎犬一般搜寻着气味。
他骨瘦如柴,赤着上身,只有腰间裹了块兽皮,毛发就像猿猴一样旺盛。
“嘶……嘶……”
他拱了拱鼻子,嗅到一丝血腥味,顺着味道往雪坡上爬去,刨开积雪一看,里面埋着一堆零散的熊骨。
“呜唔!!”
他愤怒的吼叫起来,随后手脚并用,像只野兽一样往族群所在的方向奔去,准备将外人踏足领地的消息传达给寒冬一族。
雪峰的半山腰处,一盆盆鹅毛大雪洒向天地,万物的轮廓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路西法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继续往前迈步,他的脸颊和耳朵冻得通红,就连鹿皮披风也让雪水浸透了,像一块僵硬的铁皮,肆意地吸收着体温。
少年咬了咬牙,将冻结的披风一把扯掉,扔在一旁的雪地里,身上只剩下一套墨绿色的陈旧战衣。
这一年来他长高了不少,原本合身的衣物变得很紧,显露出了颀长的身体线条。
见状,后方的月猫莞尔一笑,快步跟了上来。
“怎么了小鸟?被冻坏了?”她揶揄道。
路西法摇了摇头,“这玩意太硬了,搁在身上难受。”
语罢忽然一怔,感觉这对话好像不太对劲,连忙转头往前走去。
就在他扭过头的一瞬间,月猫看到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不由坏笑起来,“真是腼腆的小家伙呢~”
……
佣兵们跟随羱羊的脚步,在雪山上搜寻着妖兽的踪迹。
而山脚下,正聚集着一批虎背熊腰的野蛮人,他们浑身粗毛,满脸横肉,足足比正常人高出两倍。
这些人,便是北陆最后的蛮夷土著——寒冬一族。
这时一名瘦小的野人从岩洞里钻了出来,爬到众人面前,用蛮族语言说道:“嚓唔嘎,戈嗒嘎!”
闻声,野蛮人们怒吼了起来,纷纷望向山顶,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胸脯。
他们得知有人闯入了自己的领地,还敢亵渎寒族的神山,顿时恨意高涨。
就在此时,一名体壮如牛的巨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比周围那些野人还要高大,如同一座小型的山丘,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晃动。
众人连忙避让开来,全都对他毕恭毕敬。
巨大野人开口道:“唔嘎!呼嗒撒!呐玛咯噢!”
浑厚的嗓音回荡在山脚下,数百号野蛮人顿时热血沸腾,如猛兽般山呼怪叫了起来。
趴在地上的瘦小野人嗅着气味,在前方为他们带路,一众野人全都跟了上去,势必要抓住那些神山上的闯入者。
……
山顶上,领头的羱羊举起一只手,示意身后的佣兵们停下。
他压低了声音,轻轻开口:“大家注意,千万别弄出太大的动静,妖兽就在前面的雪坡背后!”
说罢带领众人登上了高坡,并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望见了坡后的景象——
那是一片宽敞的雪野,一只灰白妖兽蜷缩成一团,睡在松软的雪堆中央。
“那就是妖兽吗?”路西法目光凝重。
羱羊低声解释道:“没错,这是一只雪斑猞猁,外形似猫,却同豹子一般大小。
它反应灵敏,行动极速,具有猫的全部特征,但猞猁生性耐寒,喜欢栖居在寒冷的高山地带。”
“雪斑猞猁……”
路西法仔细地看着,那只妖兽长有浅灰色的绒毛,背上点缀着花白斑纹,四肢粗长而矫健,耳尖耸立着簇毛,像一只难以驯服的野猫。
“诶,这只妖兽挺适合你的~”路西法看向一旁的月猫,打趣道。
“哼!”月猫撇了撇嘴,冷冷地说:“你是不是嫉妒我能得到兽灵,所以待会抓它的时候准备放水?”
“这怎么可能!”路西法挑了挑眉,义正言辞道:“任何人都会放水,唯独海盗不会!”
“为什么?”月猫不解。
路西法笑了笑,“因为放了水船就会沉,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你知道的,海盗最忌讳这些了~”
月猫无奈地翻翻白眼,“醒醒吧,你已经不是海盗了!”
两人正争论着,羱羊已经安排佣兵们分散到了不同的位置,准备从四面八方围攻妖兽。
“喂!你们两个,别打情骂俏了,准备一下,要上了!”一名佣兵开口道。
紧接着羱羊一声令下:“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