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散开着战舰的残骸,不知道是被陨石撞碎的,还是被空间的乱流积压的,还是被未知名的怪物撕碎的,甚至那些残骸上还留有牙印。当然还能看到战士散落的尸体,静静地浮在虚空中,渐渐地向着巨大的黑洞深渊里隐去,最终一切一切都彻底消失了。
外面,一具尸体缓缓飘浮在窗外,没有谁为他收尸,众人都眼睁睁地看着,甚至他的神情都看的清清楚楚,特别是脸上的诡异的戏谑的笑。似乎在嘲笑,似乎在诅咒,似乎是解脱,没有谁知道死亡时经历了什么,没有谁知道刹那想些什么。尸体在窗外撞了撞,又静静地隐去了,似乎被战舰卷起的罡风搅碎了。
这更加真实,战舰内战士无不变色,也窃窃私语,也四声惊叫,也大声谈论,也无端地咒骂,也愤恨不已。生命以这样的形势失去,或让人无法接受,就连祁将军也是心中一紧,无奈地摇摇头。身边的侍卫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他略作沉思,向窗外指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侍卫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便带着身后几个战士匆匆离开了,织女看在眼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想知道,也没有询问。因为在战舰内和战场上,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帝之女,而是普通的战士,没有特殊的权限,而她一直严苛要求自己,从不干涉任何战事部署。
祁将军威严的眼神看向外面,又将目光收回,环视一眼众人。他似乎思考着什么,皱着眉头,踱着步,脸色也愈发的严肃。几位副将面面相觑,脸带疑惑,却也不愿打搅他的思考。这时候,一股无形的压力再次袭来,那是一颗巨大的已经死亡的星球,距离战舰很近,死亡的气息就像浓烟一样,腐蚀着一切。
几个女战士靠拢在织女旁边,似乎嗅觉到危险的气息,不由得护住织女,她们是知道织女身份的,她们是属于织女的死士,虽然此时的织女不需要任何保护。祁将军也感觉到这种微妙的变化,心境的变化,他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织女正走向自己。
略沉思,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织女止住了。织女看着祁将军,报之以以微笑,虽然她看到祁将军已经渐渐苍老,而且两鬓斑白。只有她知道,这位拒人千里之外的老将军,除了威严和戾气之外,还有父亲般的仁慈。
谁都知道他无法战胜,是织女星真正的“战神”,却很少想到他的伤痕累累,内心的和外在的,从小视他如父亲的织女是心疼的。“将军,你应该休息一下了。”织女平静地说道,话音是对长辈一样,“自从牵牛星撤退以来,所有人都认为战争已经结束了,而你却不眠不休,怨不得太操劳了……”
“战舰,有既定的轨迹,从出发的时候就已经设定好了,而且那么多精兵强将守卫着,还有副将独挡一面,不必……”织女如此说道,有时候她也认为祁将军凡事亲力亲为,虽然以身作则让兵将感动不已,却也有专权的意味。对麾下兵将不放心、和不放权、不放手,兵将如何能真正成长?一度这样的私底下议论也不少。
但他从不在意这些,即使只言片语的流言蜚语,不能影响他的正直和兢兢业业。现在,他不但担负了统帅的职责,而且捍卫者整个星系。要知道,天琴座星系和织女星因为有了将军这样的人,才会收到整个宇宙的尊重。只不过,战争不因为你受到尊重就不会侵扰到你,牵牛星的战事,足够人去总结经验教训,这是血的教训。
“我现在就是在休息,至少现在不用指挥打仗。而且,我们就要回到家乡了,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面对你的父亲,还有织女星的人们。”将军声音透出父亲一样的慈爱。但是他的身体是笔挺的,肩头的秃鹰也不由得将身体挺了一下。
他的眼中多了一丝担忧,回头想牵牛星的方向看了一眼:“现在我担忧的还是牵牛星,总有一批好战的狂热着,他们不可能偃旗息鼓。或许这里面藏着巨大的阴谋,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这个时候,很容易放松警惕。危险就在身边,不能一刻大意,要知道死亡就在大意之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