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这个国度,悠悠历史有文字记载的便有五千年,这个古老的国度如今灯火辉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集中体现着现代文明惊人的生产力。
繁盛国度,繁荣都市,城市如同蚁巢,兀兀的人就如同蚁群一般,而天京就是华夏东粤市这个“蚁群”的不怎么起眼的万万分之一。
傍晚。
天京拎着餐食,去完成今天最后的工作——送一份外卖。
外卖的送货地址倒是与天京回家顺路,路也不远,可地址有点奇怪——地址条赫然写着“新洲大道与南洋路交叉处向西两百米的海岸”。
这单下了两人的份量,还难不成是一对情侣在海岸观光?
店长要求半小时送到,天京可不敢马虎,抛开这些无用的想法,看好方向,加快了脚步。
看到路标“南洋路”,便知道路程不远了,随后继续向西走了两百米,向海岸方向看去,在一块海礁石上确实有个人影。
这个背影,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飘飘然,天京判断是个女性。
天京用十分友善地语气:“这位小姐姐,这是您点外卖么?”
店长说了,只要女性顾客不是很老,都可以称她们为“小姐姐”,所以天京谨遵教诲,以为叫小姐姐没毛病。
天京脸上满是爽朗且小得意的微笑,是对自己的待人接物十分满意,就好像取得考试得不错的成绩,期望得到家长表扬一般。
可这人,没回应!
天京见这人纹丝不动,只见“她”的秀发随风飘动,笑容不由得一敛,心里有些发毛。
难道自己叫错了?
天京换了一个称呼,试探地道:“女士,您点了外卖么?“
称呼“女士”总没有毛病了,天京这样想着。
可这人,还是纹丝不动。
似乎事情有点不妙,天京有些念头不由自主涌上来
难不成自己走进了一个凶杀案现场,被凶手以送外卖的含义骗至案发现场当第一目击者,或者直接被嫁祸成凶手?
天京这种想法来自于前些天看推理剧就有这种类似剧情。
巧的是,剧情走向目前还一毛一样,一样的送外卖,一样的野外的奇怪地址,还有一样的不留称呼收货人!
难不成凶手也看了剧,得到了启发,然后自己倒霉地成了那个无辜的外卖小哥?
天京心里开始发怵了。
不过还是强忍着自己的恐惧,压着自己那些想法,怯生生向那人背影再问道:“女士……小姐?”
这人还是没反应。
剧情不会真按那出推理剧发展吧?
天京有点慌了,不过他提醒自己得镇静!
镇静!镇静!
拍拍胸脯,舒缓了一下心绪,天京暗下决心还是上前探一探究竟。
天京正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迈出两三步后,那人,居然动了!
那人,缓缓转过头来:“小哥,叫的是我?”
天京被吓到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诈尸?
这是天京第一反应。
不过明明是自己先入为主认为这人死了,哪有确凿的迹象表示这人死了呢?
天京目光聚焦过去,这张脸,面容白皙且红润,怎么可能是死人?
然后,天京从这磁性且低沉的声音判断,这人——是个男人!
打量这人外貌,年龄似乎难以判断,肌肤如玉,没有皱纹,但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成熟之感。
眉目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清澈,更为特别的,眼神中却有一种看尽人世沧海桑田的淡然。
眉似剑锋,高鼻深目,气宇轩昂,那头飘逸灵动秀发辅之也没有半分阴柔之气!
坐实了!
天京意识到,这人不理自己,多半是叫错了称呼,天京面带尴尬之色,心有点虚:“对不起,先生,刚才认错您身份了……”
这男人淡淡说道:“没事,是一席地餐厅吧,这外卖的确是我点的。”
天京见这人不计较,心头才一缓。
正当天京想递上这两份餐食时,才发现经过刚才的踉跄,餐食已将散落在外包袋里了。
天京心又紧绷了,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先生,不好意思,这餐食洒了……”
“哦?”
这人转过头来,见这餐食只是散乱在外包装袋了,没有计较地意思,指了指餐食:“这不算撒没事,还能吃,你放这吧,辛苦你了。”
天京心头终于缓和些了,把外卖送到这人身旁。
这人,缓缓拿起餐食和餐具,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吃起来。
吃得很慢,但是他胃口可不小,两份餐食被他都吃完了。
天京就在边上看着他,没有立马离去,见这人用餐没有意思厌恶的神色,心头又稍稍缓和一点。
这人用纸巾轻轻抹去嘴边的油污后,见天京没离去,有点不解:“小哥怎么还没离去?难道是没付钱?这餐食我是托人点点,我身上也没带钱,你先回去吧,改天会补上的。”
“不不不,先生误会,这订单付过钱了。”天京见这人如此说道,连忙回应。
“那小哥是为什么?”这人问道。
“这餐食弄洒了,是我的不对,但是还是希望先生给个好评……”天京小心翼翼,语气很平缓。
“仅此而已?”
“是的。”
“没事,我会告诉他给个好评的。”这人很是爽快。
“诶,你们现代人越来越奇怪了,为了个好评都如此紧追不舍,”这人嘴角轻轻上扬,轻松地感叹着,“还有刚才你心跳忽然加快且还紊乱,明显是恐惧了,我一个背影也能吓成这样?”
天京有他这一席话,心头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了。
那人似乎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挺让天京尴尬的。
不过,那人说听到了自己心跳!
说得纹丝不差,难道这人耳力如此超常?
再仔细打量这人,一头长发也就算了,一身古式长袍,难不成是哪位修行高人?
世界各地,从古至今,总流传着修行者的故事,传说修行者飞天遁地,就如同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一般,拥有者惊为天人的能力。
但总归为传说,寻常人没有见过的。
难道眼前这人就是?
天京再回想起,这几天路过此地,总见这里依稀有个背影,难不成就是这人?
天京鼓起勇气问了:“先生您是修行者?”
这人淡然道:“是的。”
天京听到这个回答,有点小兴奋了,想着是不是请求赐予件延年益寿的宝物,还是要个签名,可以向旁人炫耀下……
不过,很快,天京收起这些没有十三数的想法,这大佬和自己说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求太多显得自己很脑残。
天京还是好奇地想多了解一些修行者的世界:“那您是在修行了?”
这修行高人也没有不耐烦,淡然说道:“不是。”
这有点让天京小失望,看见脚边爬行的蚂蚁,随口诽了一句:“难不成您在看蚂蚁?”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天京后悔了,担心会让这高人感到生气。
这高人也不知是心胸开阔,还是没听出意味,继续用那种淡然地语气回应:“差不多吧。”
真是看蚂蚁?
这让人天京感叹,这修行大佬的快乐真就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么?
“我在这看,哪只蚂蚁能发现蜜糖,成为蚁群的脊梁的存在。”这高人又缓缓说道。
高人的话似乎是有象征含义的,但其中的意味,天京自认自然不是自己这凡夫俗子所能领会的。
倏然,天京发现这高人目光方向的不远处,有个东西似乎在闪烁着光泽。
万一是啥值钱玩意呢?
出于本能,天京走过去打算看看是啥东西。
到了才发现,是一个方形金属物体,有半截被掩埋在沙子里。
天京把它刨了出来,拿在手里瞧了瞧。
这是一个长条状的金属物体,约三十厘米长,通身赤铜色,一面光滑如镜,而另一面有着古朴且隐隐透出玄奥的纹路。
这纹路表面上看起来杂乱无章,却有着难以言明的整齐划一感。
然而,光滑如镜的那一面似乎更有这魔力,吸引着天京的心神,总忍不住多看两眼。
光滑如镜的那面,似乎就是一面镜子,看到的就是自己,然而却又有种难以言语的不同。
有点门道!
这有个是这高人的东西吧。
天京走回去,拿着这东西,对这高人问道:“先生,这是您的东西么?”
这高人远远看着天京,刚才天京举动自然尽收眼底,不知何时,他神色不那么淡漠了,却挂上了几分笑容:“不是,它是你的。”
接着,这高人神色中竟然有种姨夫般的期待:“小哥,你有桩大机缘!”
这高人在说什么?
天京转念一想,听高人的言下之意,自己捡了个东西,有桩机缘?
难不成这就像那些公司的HR出的面试一样,是高人设的局?
主题就是常见的——细节决定成败?
也就是放个放个东西,考验自己的细心程度?
听大佬的预期,自己似乎通过了考验,这高人难不成要收自己为徒?
这的确有点意外了,天京兴奋了,但还是压着性子,怕显得失礼,给“师父”留下不好印象,急不可耐却故意压着自己的兴奋:“难不成,您打算收我为徒?”
“不是。”
这句“不是”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天京的眼中的期待。
不过高人说是有机缘的,缓过心情来,又问:“那您说的机缘是什么?”
这时高人缓缓起身,身高九尺,身型修长,显得伟岸。
这高人,摸了摸天京的头顶,看着天京满是笑意,缓缓开口反问道:“你可知那是何物?”
“不知。”天京当然不知。
“这是天书,不过准确的说,是天书的残片。”高人缓缓说道。
天书?听起来的确是什么仙家宝物一般,虽然是残片,但也有不俗的神奇功效吧!
天京这样心里预期着,迫不及待想证实:“那这天书残片有什么用呢,能给我啥机缘?”
这时高人却故作神秘,投来一个极富暗示却似乎感受不到暗示的眼神,语气平缓,淡淡然:“气运!”
“气运!?运气么?”天京不解。
这高人只是看着天京疑惑的样子,似乎不打算解释,反而开口问道:“小哥你在这片天书看到了什么?”
“就像一面镜子一样,里外都是自己,还能有什么?”天京回道。
“哦?居然是自己,有意思,有意思!”这高人笑容更盛了几分,饶有趣味地又开始重新打量着天京。
天京实在想不明白,思来想去,只能确定这玩意儿才是自己的机缘,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这玩意儿值钱么?”
“你想换钱呀?有人感兴趣的,不过到以后,十有八九你会后悔的。“高人挂着淡淡的笑容。
“那我还是换钱好了,毕竟今天一个蛋胜过明日一只鸡。”天京不以为然。
“哦?它似乎赖上你了,看来你的想法破灭了。”高人指了指天京刚拿着那天书残片的手,提醒道。
天京才发现,不知何时,那天书残片从手中消失了。
“怎么不见了?”天京疑惑。
还环顾四周,抬了抬脚,抖了抖衣裤,寻找着这天书残片。
“不用找了,它跑你虚谷去了。”这高人出言提醒。
虚谷?修行者的术语么?
正当天京想问,虚谷是哪里的时候,稍远处传来那高人的声音:“小哥,我先告辞了。”
告辞了?
天京还有很多疑问,比如,这天书残片到底是什么,至少得说明来历吧?这大佬似乎早已经发现这玩意儿了,如果是个宝物,为什么自己不捡,好像还专门等着人来捡一样?
这高人的身影倏然间就远去了。
眼看身影就要消失,天京想至少得问一下前辈高人的尊姓大名吧,喊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高人声音远处传来:“名讳不过是一个代号,我有太多名讳了。小哥,不必介怀,往后我们定会相见!”
倏然,这高人身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