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和阿林玩却不能玩这个了,因为她没看过这两个电视。于是我们就只能玩最传统的过家家了,你扮演爸爸,我扮演妈妈的那种。
在外婆家的后院里有一块大石头,我和阿林便拿着芦苇花小人在石头上玩。我们假设那是一家餐厅,我扮演妈妈,阿林扮演女儿,妈妈要带女儿去吃饭。
“阿湘,我要吃饭”阿林生硬的对我说,我顿时有点生气了:“刚刚不是说好了吗,我当妈妈,你当女儿,你要叫我妈妈!”我刚刚说完,外婆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了,觉得我有点不懂礼貌:“你有什么资格让人家管你叫妈妈?”这是我第一次从慈祥的外婆面容里面看到怒气。
我的声音瞬间变小:“这只是玩过家家!”
“那也不能让人家管你叫妈妈!”外婆还是很严肃。
我只好妥协:“好吧!”转过头去让阿林叫我姐姐。
也许是不能和阿林分享电视剧里面的故事,又或许是在家里玩过家家人太少。我总觉得在家里玩没有在学校里面玩那么尽兴,因此每次周末都玩不到许久便没了兴致。
这股浪潮从芦苇花开的时候开始,芦苇花不开就结束了,因为我们再也找不到别的来代替芦苇花。许多年后我曾想,这也许就是山里的孩子缺玩具的表现。因为我们没有精致的洋娃娃,所以只能找芦苇花。因为不能一年四季都玩,所以在芦苇花开的季节才会如此着迷玩这个游戏。如果我们小时候也有洋娃娃,有漂亮的娃娃衣服,精致的厨房玩具,那我们应该也不会沉迷于芦苇花。
芦苇花谢了之后,外婆说带我去摘一点来做扫把。于是我和外婆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下午,来到河边摘芦苇花。芦苇花干了之后,会有长长的杆子留在上面,还有干了的花。要做芦苇的话,要保留住一定长度的杆。外婆带着手套负责掰芦苇的叶子,我负责把它们堆整齐。
拿着芦苇花稍微摇一下,便会有许多小小的花絮飘落下来。没风的时候就落在头上和衣服上,有风的时候,就飘向了远方。外婆递到我手里的每一根芦苇花,我都会摇一下,看着絮絮飘落下来。
外婆看着河边茂密的芦苇,有点惋惜的说:“这地方放牛不错!”我觉得外婆是想那只老水牛了,毕竟陪伴了外婆那么多年。老水牛在我上学前班的时候就被舅舅卖掉了,还怀着小牛。
舅舅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做生意,家里的田有的租出去给村里的人耕种,有的就干脆荒废了。外婆也只是在菜园子里面种自己吃的菜,粮食这些基本都靠买来吃。
每当我剩饭的时候,外婆就会给我讲他们那个年代,或者母亲小时候的事情。说那时候能吃上饭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大家都饿的只能吃红薯、芋头之类的。但是讲着讲着就会回想起舅舅买起村里第一台碾米机,村里人都把谷子挑到舅舅家来碾米的事情。
外婆说那时候要碾米,要挑着谷子走几十里的路去别的村里面碾米。碾一次米,不仅人要累个半死,还要给那家人交钱,实在是不划算。舅舅做生意赚了钱之后,就买了一台碾米机。想来也是体谅家里的母亲和姐妹们,毕竟外公早走了,舅舅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又长期在外面做生意,一家妇孺,连吃米都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