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背我到家后,赶紧打水给我洗澡。可能是懂了一个下午,洗完澡出来,我的脚居然还是冰冷的,母亲又打了水让我泡脚。
泡脚的时候,母亲也在絮絮叨叨的:“今天早上就和你说了会变天,你还非要穿裙子。这么好摆(爱炫耀的意思),长大了可怎么办?”因为是自己做错了,所以母亲说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羞恼之类的情绪,只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就应该被骂。
二年级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冷到让我想起了三岁那年刚到外婆家的那个冬天。
那是我第一次见那么大的雪,鹅毛般的学呼呼的落下,在地上积成厚厚的一层。屋檐上和山边的悬崖上全是倒挂的冰锥,中午的时候,冰锥在太阳的照射下时不时的掉下来几根,第二天又继续冻上了。
外婆那时候冷的不愿意下床,就是下床也是暖手炉不离手。我就呆不住了,老是想要去玩雪。那时候我的手已经冻裂,带血的皮从手背泛起,因为我喜欢去河里玩水,那样的大雪也拦不住。说来也奇怪,那么大的雪,河水居然没有结冰。外婆看到后我手上的伤,只是默默的给我涂上防皲裂的雪花膏,也不阻止我去玩水。直到后面,我自己疼的受不了了,才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在家我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床上,每次吃好饭,外婆就帮我穿的厚厚的。我喜欢在后院看着雪落下来,也不搬凳子出去,只是一个人靠在门边蜷着。蹲累了就出去雪里扒两根枯草,一下午蹲在那里,隔段时间就去扒枯草,再拿回来整整齐齐的码着,每一天都乐此不疲。
记得有一次,有个不知道是县里的还是乡里的领导来检查水渠的整改工作。因为水渠刚好要经过外婆家的后院,领导便看见我一个人蹲在那里,前面还码着枯草,以为我要生火。便停下来对我说:“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你家大人呢?”旁边有随行的邻居解释到:“她家大人可能在楼上睡觉。”
领导也不气馁,继续和我说:“玩火是很危险的,小朋友你快点回去,不要冻着了,更不要玩火!”我没有回答。领导笑了笑就带着一群人离去了。
长大之后回想起来,也不知道是领导从哪里看出来我要生火的,我旁边虽有枯草,但并没有火柴、打火机之类的可以点燃的东西。其实我从小到大都不会生火,有时候就是大人让我看下烧着正旺的火,也有可能被我弄灭。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我不会生火,也就从来不叫我生火了。
那年的冬天,是我觉得最寒冷的冬天,雪下的最大的冬天。此后在家乡的十几年里,再也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雪。哪怕是零八年雪灾的时候,也是如此。
再寒冷的冬天,也挡不住游子回家过年的心,大姨一家从打工的地方回来了。
大姨自己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只差一两岁,现在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由于读书成绩不好,两个表哥都没有在念书,而是跟着大姨他们在矿里面做事。大姨还包养了一个女孩,就是华表姐,现在已经毕业了,我一年级的时候她五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