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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凄惨的身世

听到“血钱”两个字,周星宇第一反应想起单机游戏《杀手》的第四部,名字就叫“血钱”,在《血钱》中,47面临的暗杀对象不再是任人宰杀的肉靶,而是更凶悍的杀手。

47既要杀人,同时也是别人的暗杀对象。一旦谋划不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仅拿不到钱,他也会死翘翘。

所以这部游戏取名《血钱》的含义不言而喻。

龙妮的“血钱”能消费买东西,是钱无疑,为什么叫“血”钱?

“龙妮,时候不早了,你去做饭吧!这馒头晚饭时留给你们吃!”

周星宇看出龙爹有意支走龙妮,也把手中的半块馒头一并递到龙妮手里。

龙妮低声嘟囔,“好心给你买来,你却不吃!”说着转身走了。

龙爹看龙妮走上楼梯,腰身直了起来,回头对周星宇说,

“小天,你过来!”

周星宇走到龙爹面前,龙爹伸手放在周星宇的脑后“馋窝”的上面,用手指按了一下,

“此处有个穴位,名曰脑户,在风府和强间二穴之间,血钱就是用一根类似银针之物,抵人脑户之中,约半刻时辰,能换取半两银钱,百姓们称这半两银钱为‘血钱’。”

这是什么高科技,银针不用扎到肉里,待上7分多钟,就能赚钱,还有这样的好事。

“爹,既然这样,为何斥责龙妮糊涂?”

龙爹深深的叹了口气,坐到石墩上,

“小天,你有所不知,血钱对人体危害极大。人被取血钱之时,并无痛痒身体也无不适,只是第二天开始,就精神不振嗜睡无力,约半月之后才能恢复如常。

龙妮一个小孩子,不知里面的深浅。

近些年来,百姓生计艰辛,为糊口度日,不少人没等身体复原,三天两日换取血钱,因此病倒死去的大有人在。刁大爷只是换了一次,回来后就一病不起,没几日就撒手归西。”

“刁大爷?”

“是你春亭叔的岳丈,小虫子三岁那年,忽然发烧上吐下泻,春亭在外劳作,家中没有闲钱,刁大爷瞒着你刁婶去换了血钱。

小虫子得到医治保住了性命,刁大爷年高力衰却一病身亡。”

周星宇听着糊涂,但很快理清思路,春亭叔是住在岳父家的上门女婿,老百姓俗称“当养老的”。

仇平章现实中家庭条件一般,在梦里还是个上门女婿,忍辱受气的过日子,这梦真会捉弄人。

“原来血钱是害人之物,可是这银针抵脑,并未吸取精血,为何使人精神萎靡,甚至丧命呢?”

龙爹摇着头,

“其中门道我不清楚,那银针看似银针实则并非银针,我揣测虽未吸取精血,却能把人的精气神掠去。”

周星宇心想,这里面的科技含量就高了,现代科技中也没有这种吸人“精气神”的东西,这东西邪气太重能要人命,兑换血钱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爹,什么人兑换这种血钱呢?”

“五年前,黄粱镇上出现一家医馆,名叫来生馆,除了抓药卖药给人看病,还专门兑换血钱。这家医馆的突然出现令人诧异,后来又从事这种匪夷所思的勾当,害了好多人。”

黄粱镇,来生馆,好奇怪的名字,周星宇萌生去换血钱的想法,看看其中有什么猫腻,反正年轻体壮,换一次死不了人。

龙爹站起身来,

“这些无源之事,不说也罢,你自己谨记,不去碰那血钱就是。走,到那屋看看你的身法去。”

龙爹这是要指点一下他的身法,不过那晚龙爹飘出围墙的动作虽然轻盈,却比不上他的迅疾。

两人来到最里面那间大屋,站在北面那张小桌前,周星宇向龙爹点了点头,随后向南疾走,身随意动身形横移,瞬间已站在南面碎砖处。

龙爹拍着手掌,

“矫若游龙,迅如惊隼。你的身法已经远远超出于我,即使你四叔惠文也相形见绌。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还真不相信,你已练就一身好功夫。”龙爹惊喜的说道。

“爹,见笑了!我没有那么厉害!”听爹的意思,惠文叔叔轻功最好。

“小天,刚才你移动太快,你慢着施展一遍,我再瞧瞧。”

周星宇放慢身形,又操练一遍。

龙爹陷入沉思,

“从刚才的身法中,我隐约看到有七步,第三步略微横移到第四步,第四步接着横移,又向前一步,然后向左横移一步,就到了碎砖之处。这身法就是你在绿卿轩中,穿越木桩圈时的走法?”

“是啊,怎么了?爹!”周星宇和龙爹说过,穿过木桩圈取圈中怪铁棒时有木桩阻路,必须快速横移才能通过。

“我愈发感觉天降奇缘于你,那怪铁虽不知其玄机,是神物无疑,而你在取神物之际,穿越木桩圈,无意之中又学会了这套身法。好像冥冥之中注定。”

周星宇陷入沉思,只是也想不通其中的怪异。

龙爹又说,

“如若从头至尾每一步当做一个点来看,共有七点,第三点略微横移到第四点,第四点横移明显到第五点,第五直行到第六,第六横移到第七点结束。这些点连成线,好像一个……”

“是不是像一个勺状?”周星宇空间思维能力很强,随口说道。

“有点像,又像吴钩。”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河五十州。”李贺的诗中谈到吴钩这种兵器,龙爹的意思是说身法不是直线,而是弯曲前行。

“小天,记得你说木桩圈共有九圈,你这身法中却有七个点,那后面两圈木桩你是如何通过的?”

周星宇想了想,却摇了摇头。只记得当时有木桩阻路,连续横移就闪到了木桩圈的中央。

“如若直行,速度岂不更快,为何中间还要弯曲?我见短识浅,你惠文叔叔在这就好了,或许能看出端倪。”龙爹像是自言自语。

“爹,你太谦虚。”

“呵呵,走吧,吃饭去。”

两人爬出地窖,小白无聊的坐在地窖口,看见人出来,便摇着尾巴撒着欢儿跑上前来,周星宇摸着它的头,越来越喜欢这只忠诚的狗狗。

走进院子,龙妮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

“饭做好了,正想去叫你们!”

看到瘦弱的龙妮,想起那两个馒头,像一根针扎到心底的柔软处,周星宇又是感动又是怜惜,为了他不经意一句话,她跑去镇上换血钱,明天是否会萎靡不振体力不支,龙天的心沉了下去。

好龙妮,傻龙妮。

吃罢晚饭天色尚早,龙爹叫着周星宇来到院子外向西走去,爷俩边走边聊。

周星宇只见天上金乌西坠,暮霭薄纱般的笼在村子四周,倦鸟低掠归巢,在薄纱中时隐时现,偶尔一声半声的犬吠鸡鸣衬托着黄昏的静谧。

东方已经出现第一颗星星,这颗方块星星在周星宇眼中分成四小块,收缩又张开,像一朵GIF图片中的花儿开放,不停眨着眼睛。

“小天,本想再等两年告诉你一切,昨晚既然听到我们的谈话,你现在的样子,也到了让你知道一切的时候了。”

“爹,我长大了,说说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是怎样的人,说说你们的故事。”

龙爹若有所思的看着西方的天空,时光荏苒,岁月流年,表情里写满了回忆。

原来龙天的爹爹叫胡世灵,世代居住在有无村,和胡世虎兄弟们五代同宗,幼年时饱读诗书,长大后却不恋仕途,性格豪爽不羁游侠任性。

遍处访山游庙,广交友朋,后来得遇一异人,习得一身本领,期间结识了龙中(龙爹的真名)、和尚悟德、惠文等人,成为莫逆之交。

四人在玉指山飞来峰下双溪竹林相识结拜,号称“竹林四义”。

他们每年都要在竹林相会,吟诗调琴,对酒当歌,论人生过往,叹世态迷离。

做过数起除暴安良,接济穷人的侠义之事,也曾扁舟一叶出游大海,访仙修道。

后来随着年岁见长,四人务实求真,龙中在家耕种求田园之乐,悟德化缘修行,遍访民间疾苦,惠文则效仿圣人,收受门生,做起了孩子王。

胡世灵娶了一房妻室,而立之年有了胡天(龙天的真名叫胡天),胡氏相夫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那年竹林相聚,唯独没有大哥胡世灵的身影,三人当机立断,来有无村探访究竟。

这才知道出了大事!据村民说,胡世灵夫妇一夜之间,忽然踪影消失,只留下年幼的胡天在家哇哇啼哭,多亏邻居刁婶收养,才没有挨饿而死。

胡世灵的宅院被胡世虎收走,不久又欺侮刁家,刁春亭软弱,刁婶是一妇道人家,刁大爷年高体弱无力抗争,刁家被赶了出来,

最可恨的是刁三,他本是刁婶的堂弟,不仅没有据理力争,反而胳膊肘向外拐,帮着胡世虎为虎作伥。最后刁婶一家迫于无奈,只好在村外建了一处院子生活度日。

三人经过商议,大哥不明不白失踪,或与胡世虎有关,真相却不得而知。如果明面探查,恐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反受其害。

当务之急是胡天急需有人照料抚养。

就这样龙中先来到有无村,为避嫌疑装作残疾弓腰驼背,带着年幼的龙妮以曾受胡世灵大恩为名,从刁婶家里领回了胡天,并为他改名龙天。

龙中因为驼背,被胡珈胡威他们起了外号,叫做“龙虾腰”。

随后惠文又来到村里,受聘胡世虎家,做了私塾先生。

龙中挨着刁婶家建了现在这所院子,并在菜园中修建暗室,从龙天小时起,每逢单日便用祖传洗髓换神水给他洗浴,盼他身强体健,早日长大成人。

龙中原先有些积蓄,盖了一座家院,尤其是修那暗室,花尽所有钱财,正好四处打工赚钱,趁机探听讯息。

待龙天稍大一些,便让他去私塾外听惠文讲课,学个一文半字。再大一些去跟悟德学习武艺,三人中,悟德武功最高。

悟德一直在外围探听大哥胡世灵的下落,几年之后才来到有无村,被胡世虎家聘为武师,教他儿子胡威和侄子胡珈学习武艺。

就这样兄弟三人各隐身份,装作互不相识,一方面照顾龙天,一方面探听大哥音信,一晃十年过去,龙天已年长十四,大哥还是杳无音信。

听完自己的身世,龙天(周星宇)泪流满面,原来他是个苦大仇深之人,幼年失去父母,至今生死不明,多亏叔叔们细心护佑,才有今天。

他忽然跪在龙爹面前,

“爹和叔叔们多年的成全,龙天这儿有礼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找寻生父的事,龙天一力承当。”

“孩子,快起来,这事着急不得,眼下要忍辱负重,好好活着才有机会!”

龙天站起身擦干眼泪,想要得到父母的消息,胡世虎那儿才是源头。胡世虎是他的仇人,还有胡珈胡威刁三,这笔账早晚要清算。

转念又想,爹和叔叔们就是几个普通人,顶多比普通人孔武有力,没有惊天的秘密,爹娘为什么会一夜之间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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