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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院子聊了又约莫一会儿,许安眼看徐元棋盘快刻好,屁颠屁颠的跑回自己家拿了几壶酒与两盘棋子。
小菜没有,索性以棋下酒。
以许安的话来说,这叫“风雅之事”。
可一旁的林一函完全不看出这哪风雅
许安带来的酒虽算不上什么名酒,但其中的后劲大,品了品,很像徐元前世喝过的农村人做的米酒。
口感算不上好,但却有一种独特的浓醇丝滑感,还有一点淡淡的甜味在其中。
徐元自然是喝不晕的,可面前的许安就不一样了。
本来两人棋力是差不多的,都是在思索的间隙饮一口酒,但喝着喝着,徐元就感觉到许安有点不对头了。
这个人下着下着开始说骚话了!
许安一边念着兴致起然自创的诗,一边拿那微醺的脸庞与有几分迷离的眼睛看着徐元,似乎是想让徐元接下去。
徐元被看的有点害怕,轻咳两声,装作认真思量棋走何处的模样,混了过去。
许安也不在意,一边落子,一边将诗句接了下去。
“许先生是个风雅之士啊。”徐元夸赞道。
“诶,徐先生谬赞了,只看相貌气质,就知道徐先生比我更甚了。”许安笑着回夸了一句,接着说道。
“徐先生,我知道近日安北县来了一位道长,仙风道骨,是位真正的世外高人,要不我们下午去看看?”
徐元心中一动。
应该是安北县县令从乾州请来的那位。
正好,如果过去能见到,也好推测出这个世界的真实水平。
“世外高人么…能见到是最好。”徐元沉吟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问道:“许先生认识那道长?”
“害!”许安挥挥手,醉意上来了,…行为与胆子相较之前就放开了不少。
“我哪认得那种人物啊,只是我与县令大人有些交情,知道道长住哪而已。”
“原来如此。”徐元点点头。
“话说徐先生。”许安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徐元,笑着调侃道:“你要是穿上道袍,说不定比仙人更仙人!这气质可不是能装出来的!”
“呵…呵呵…”徐元干笑了两声。
这许安,话真TM多。
听着许安又扯了哔哔赖赖的许多话,徐元实在受不了了,下完一把棋后找了个头有些小晕的借口起身,将座位让给了一旁的林一函。
在一边看了几把棋局的林一函基本搞懂了这围棋的规则,加上许安醉意上心头、和有意无意的放水,倒是能杀个有来有回。
这两人似乎都是自来熟的性子,杀了一把棋之后就聊的火热。
徐元默默的坐远了一点,坐在桂树坛下冥想起来。
上代天道老爷在记忆中留给自己的信息实在太多,即使单论神通这一面,编纂出来的书籍都能放满百米高宽的藏书阁里。
更别说还有奇门遁甲、医药杂学之类。
要消化起来实在太难,没有以千年为计量单位根本不可能。
所以徐元将其中信息以仙力、神力、灵力等划分了数个层次,把脑子当做无情的储存机器。
之所以这样划分,是因为强大的神通对外界灵力也有要求。
就像一条小溪只能容纳小鱼生存,不可能放得了一条鲸鱼进去,只有将小溪扩容成大海,才能容纳得了鲸鱼生存。
现存的这个世界,就相当于一条小溪,只能容纳最低层次的神通存在。
想要将其变为之前的大海…
路漫漫其修远兮。
更不要说,在周围阴戳戳的角落里可能有什么敌人的存在,一不留神可能就会被抓起来一顿狠揍,小命不保。
徐元不敢冒这样的危险,也不敢拿自己去试探。
在自保的前提下,将这个世界所允许的最大程度的神通全学了,然后授业传道…传一个人的道,悄摸摸的发展。
要是顺便能解决民生问题最好。
想到这里,徐元睁开眼看了看林一函。
得找时间想个办法骗他学点东西。
学什么呢…
这倒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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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居士?”
院中,青鸟轻鸣飞过,一名穿着深青色官服、相貌较为年轻的男子站在木门前,轻敲了敲,试探着问道。
这已是他请这位道长来的第七天了。
这七天里,吴长文除了看到这道长每日雷打不动的打坐,还有偶尔在庭院周围溜达散步之外就再没看见这道长有别的动作。
吴长文心里多少有点焦急了,
也不是吴长文养不起。
道长一日三餐吃的清淡,住宿也是在府邸住下,根本花不了多少钱。
就是…道长你来这倒是办正事啊…
吴长文请这位道长来还是听在乾州府的熟人说的,说是这位道长法力高深,能未卜先知,镇降过许多邪祟!
但来安北县的这七天吴长文可没见过他做过一场法事!
虽说之前一位道长做完法事夜里暴毙…
“吴县令,进来吧。”
过了几许,里面才传出一句声音。
吴长文连忙推门而入,左右望了一眼,看见坐在床上不急不缓下床的道长,匆匆走过去,拱了拱手:“季居士。”
后者是一位白髯及胸,身骨清瘦面目慈祥的老者。
老者名为季平山,雅号出云居士。
吴长文耐着性子等季平山下床,用较为平缓的语气问道:
“季居士,这是第七日了,可要做些法事?吴某定为您准备妥当。”
季平山挥挥手:“不必。”
吴长文一怔,看着缓缓走出门的季平山,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来,吴长文赶紧跟了上去。
“那季居士是有其他打算?”
季平山不慌不忙的走出门,眯眼四望了一圈,掐指算了算,皱眉思考。
吴长文没再说话,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几股风忽然从院外吹来,树枝叶摩擦生响,季平山突然转头向着吴长文,开口:
“吴县令今晚可有必行之事?”
吴长文摇摇头。
季平山自顾自点点头,未等吴长文开口问些什么,季平山随后又说道:“那还请县令今夜准备些朱砂放置房中,最好今夜多些人同宿一屋。”
吴长文一顿,下意识的点点头。
“切记,今晚酉时后万万不可出门!”
吴长文又点点头,尔后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季居士吩咐我这些干嘛!
吴长文心里一凉,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可能。
难道今晚有什么东西会来?
嘶…
“季居士,我先去准备了。”吴长文脸色凝重,朝季平山拱手道。
季平山点点头,待吴长文走后,捋了捋长髯,脸色有些担忧,自言自语道:
“四卦内三卦已乱,灵风里乱象丛生,这次来的东西不简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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