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的呼喊声,不知叫了多少回,却没有一人回答她的声音。
雨像西北方向倾斜,转了一圈回到原点。不知它给予了多少人希望,这贴近皮肤底层的湿度令人难受。
终于她冲出了苞米地,看到母亲拖着身体躲在一颗大树下。这是一条倾斜于高处的小破道,那里有了人摔过的痕迹。痕迹又被雨水淹没,即使相隔一段距离都能看清这位母亲脸上啃了泥巴,泥巴被雨水冲走留下苍白的印记,孟缘看到这一切,跑过去在大雨中与母亲相拥在一起。
从远处就能看到她是用泪水模糊着双眼,在没有风的吹动下,拥抱使人温暖。她是一个不顾一切地爱着自己的母亲。小胖看到这幅画面,鼻子一酸,眼角一红,不知是感动的泪水,还是他回想起了什么。可见大雨淹没了一切,一切又被重蹈矩循彟。
“妈妈你怎么样?”孟缘为她母亲搽去脸上残留,又扑了扑身上。
“我没事孩子,咱们快点回家吧。”
孟缘握住妈妈的手,步步慢行地赶往回家的路程。俩人没说什么话,左右各一边为娘俩撑伞。
雨下了一下午的时间,快要天黑时变小了。
孟缘让母亲躺在炕上暖和暖和,自己将脏湿的衣服脱下放在大盆里泡上水,准备洗了。
“你俩还瞧我干嘛,快点脱下来,我替你们洗。”
两人听到她在喊话急忙脱掉衣服,就在刚才她居然在两人面前将衣服脱掉了,就像把他们当成不存在一般,换了一套装束。湿漉漉的发丝分叉在肩膀上,身上包裹着白色绸缎在后背那打了个蝴蝶结。一身上下将女士美丽的一面彻底展露出来,两只小兔迎合美丽的阳光在青草地里奔跑,花儿笑了,风儿吹远了。那里又变成了一座座高笼的山峰,有起有落,在晚屏之中依旧,那是一个美丽的世界。美丽的世界,又变成了泡珠,那是透明色的,它们在地面上没停留片刻就消散了。
孟缘将衣服投出来,搭在晾衣绳上,那衣角下面还不断的滴答水渍,地面没过一会就已经湿透了,给这屋子多填了几分凉意。
孟缘想到了烧火做饭,折腾一天了肚子饿得呱呱直叫。却发现屋内没有备上几困柴火,外边的柴火被大雨淋湿了。她就去下屋取来八齿锄巴跑到柴火堆那,可是柴火堆足有大门墙之高。上头拘不到,低下掏不出来,中间又被压得死死的。
“你快回来吧,咱们不弄了。”这还真是头一回看到她如此冲动。
她将锄巴一扔,狠狠地扔出老远,差点没扔到房顶上头去。两人害怕在被雨水淋湿,急忙冲去将她拉回来。
孟缘极力反抗,连甩腿带划拉胳膊,那胳膊上头还有被划伤的痕迹,不小心碰到了疼得她哎呦地喊:“我还要做饭呢,我还要做饭呢,现在柴火用不上,咱们该咋办呢。”
小胖被她闹腾的这一出整得直冒虚汗。小声低估了几句:“这还了得,以后谁能架得住吧,真别说还挺沉呢,还挺好呢,我想在来一次。”
孟缘一下将他推一边去了,也没好意思在点说什么。一天了,半粒米也没下肚。佳星见她有点茫然笑着说道:“放心吧,咱们还能饿着吗。”说完又跑到小胖耳边听不清他在嘀咕什么,等他说完话将她家雨伞带去。
“缘缘你就在家安心的待着吧,我们很快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带点惊喜。”
缘缘,缘缘,孟缘自己将这字眼咬了好几遍。像是想起了啥,直接冲两人说:“村东头王大妈她家狗也叫这个名字,以后不许在叫这个词,听见没?”
“好了,我们走了。”
密集的小雨点拍打在撑起的伞上,俩人消失在没有星与月的深夜中,孟缘怕它们看不见路,在原地用电棒点亮,直到越过小桥看不见人影为止。
不到半个钟头,两人在半路碰头,特意放慢脚步而反。所有一切都是那样漆黑无比,唯有前方寒舍散发光亮,那里有位佳人在窗前感受夜雨的宁静。她手中电棒不断向四周查看,终于她捕捉到了这边,立刻微笑着挥手。
两人高兴的一前一后奔跑而去。
“你俩可小心点,天黑路滑不要跑过来。”
“嘿嘿孟缘,你看我俩给你带什么回来了。两斤挂面,四个鸡蛋,两瓶二锅头,还有这些罐头,感觉怎么样?”这些都是胖子拿来的,至于佳星只拿来半袋苞米棒子,和木头茬子。这样一来啥都不用愁了。
“哈哈,挺好!你俩表现挺不错,为了答谢你们一下,皮箱子打开了,自己去挑选吧。”
她的母亲已经醒了,下了炕从柜子里翻出两个苹果扔与二人。
“谢谢姨。辛苦你了。”
“别客气,今天还要谢谢你们,帮了我们大忙。要不是你俩在,我们母女还真不知怎样才好。”她说完这些话就跟孟缘一起忙合去了。
要说她的底子还真厚,整个皮箱里全是新的书本,这么大的量用一年都用不完。她说是还有个舅舅在省城里当老师,特意拿来给她用的。
两人乐开了花,等到学校开学时都能给发新的书本,但是那点东西还不够用一个星期的呢。
孟缘笑笑:“这也没什么的,保不准以后在运点什么东西回来。”
没过一会屋内的温度渐渐暖和起来,比之前相比明显有着天大的区别,她的母亲炒了几碟小菜,在炕上摆了圆满一桌。孟缘不会喝酒但是今天她破例一回,第一个举杯下肚。火辣辣的味道,一下红晕了她的脸蛋,在这近距离的看清她那千钰的手和有序的指甲抓着花生仁往嘴里嚼。
我们看到她这个样子而笑了,她的母亲笑了,我们都笑了,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笑了过去。
母亲搂住她的肩膀说:“我的女儿真可爱,真像我,今后你们要好好相处,互相照应,不要让我女儿受到欺负知道吗?”
“知道了姨,放心吧!我们都是一家人。”两人慷慨同声。
随后她的母亲宣布了一条好消息:“在过几天你可以上学去了。”
这是真的吗?哈哈……那可太好了。小胖在桌上嗷嗷直叫,饭粒子差点没喷出来,孟缘脸色一沉,立马止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