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人早起去上学,却在教室外面看见被罚站在太阳底下顶着一个大水桶的朱俊风。
虞思思上前不解的问:“俊风,你这是在做什么?”
朱俊风满头大汗,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那日,花卷儿伤了宇文玥的鸣蛇,她要我杀了花卷儿替鸣蛇报仇,我不肯……她就说,让我顶着一桶水在太阳底下站一整天,就……就放过花卷儿,所以我才……”
闻言,虞思思无来由地一怒,气道:“她凭什么罚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
此时,朱玉龙缓缓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忍一时风平浪静。”
朱玉龙一向温润谦和,嘴角含笑。此刻这般表情,可见也是心生波澜的,毕竟被罚之人是他的表弟。见状,虞思思心有愧疚,拱手道:“抱歉了,龙兄。”
朱玉龙摇摇头,反作揖道:“此事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这个世道。”
虞思思咬了咬牙,从怀里抽出一支匕首,在木桶上扎了个洞,木桶里的水顷刻便流了出去。笨重的木桶轻了不少,朱俊风冲他微微一笑。
此时,宇文玥恰好经过看见了这一幕,手里的荆棘鞭忍不住扯了一扯。
下一刻,骄阳挡在了虞思思前面,淡然道:“我替他顶!”
宇文玥上下瞅了骄阳一眼,冷笑一声。
她的身后,风无尘轻声劝道:“小姐,这里是御兽学堂,夫子还在等着咱们去听课呢,别因为他们耽误了时辰……”
闻言,宇文玥哼斥她道:“要你多嘴!小心吃我的鞭子。”
风无尘低头道:“奴婢不敢……”
不远处,宇文宵走了过来,此人眉清目秀,体型偏瘦,吐气如丝,俊雅如兰。
他淡淡地朝那几人看了一眼,目光在风无尘身上略作停留后,默然转身往教室里走去。
像是故意说给风无尘听的,宇文玥嗤道:“贱婢生的野种,谅他也不敢造次。”
虞思思身子一动,就被骄阳给按了回去。骄阳用眼神示意他:“别忘了昨晚答应周夫人的那番话。”
虞思思虽然被按了回去,却跑出去找了个木桶,跟骄阳和朱俊风一起顶了起来。用他的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亲兄弟!”
骄阳对此,既已习惯了,又颇为无奈。也就只好由着他去了!
好在此事被宇文婉清得知后,上课前让周沐风叫了他们进教室来听课,又简单对几人训斥了两句,此事才算作罢。
此后小半个月里,御兽学堂又安静了下来。除了平时上课会出现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事,倒也没再彼此起什么冲突。
但这种表面上“相安无事”的平静,反而更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默!
......
近来,虞思思往后山时君惜的住所跑得更是勤快了些。他不仅想要尽快与时君惜套近乎熟络好感情,还想要尽早地从他嘴里问出有关幽冥山天火的事。
然而,这位天生性冷寡僻的太子殿下,虽然表面上对虞思思也是客客气气、不拒不疑的模样,但实际上却始终都在保持距离,不冷不热地与他相处着。
山上种了很多木槐树,槐树上生了刺,树枝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夏风一吹,空气里弥漫着槐花的清香,不浓不淡的味道极是好闻。
虞思思斜躺在一根槐树枝上,手里的玉箫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风吹过来的时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槐花的味道沁人心脾,能散去他不少的烦恼。
一旁,骄阳横靠在另一棵槐树的树枝上,问他道:“在想什么?”
虞思思放下玉箫,想了想说:“你觉不觉地,时君惜就像这些槐树一样,开出的花虽然雪白清冽,然而身上却是带刺的。究竟我要怎么样,才能走进他的内心深处,和他真正地交个朋友呢?”
骄阳嘴角轻扬,淡淡提醒他道:“你若真想要交朋友,必是要真心付出的。更何况,他还是那般天资聪颖、心思玲珑之人。”
虞思思点点头,如醍醐灌顶般地敲着脑袋说:“这么说来,很多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了……不对呀,你的意思是说……他比我还精?”
骄阳毫不掩饰地答:“是的!毋庸置疑。”
虞思思“切~”了一声,哼哼地翻了个身。自言自语道:“好歹他还送了我一支玉箫呢,这支萧要是拿去典当可是值不少银子的。”
骄阳继续道:“我打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想听吗?”
虞思思翻身回来,望向骄阳:“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