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吱！”
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氤氲水气渐渐退开后，才看清来人……竟是苏夏墨！
“前辈？唔”
苏夏墨一把抓住我硬生生的揽进怀里，紧紧抱着。
他，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抱我？
“前辈，你怎么了？”
“别动！笨蛋！”
干嘛骂我啊？他到底怎么了？难道他又想起她了吗？所以才会抱我？
“苏夏墨，你这个禽兽！”
“嗵！”
我还没反应过来，原本抱着我的苏夏墨就被来人一记狠拳重重的打在地上。
“清明，没事吧！”
林彻收拳，脱下衣服，裹到我的身上，紧张得问。
“我没事。”
我还有点没缓过来。
“我送你回房间。”
“可是，前辈……”
“不用管他。”
林彻冷冷的睨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苏夏墨，带我离开。
回到房间，我静静的坐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刚那个意外的拥抱。
小米爬在床上，幽幽的说：“墨一定是太慌张才会抱你的，只是他失算了。”
“小米，彻学长很生气。”
“当然会生气喽！自己的女朋友身体被看光光还被抱，恨不得宰了对方！”
“宰掉？”
“打比喻而已！不过，说真的，清明，你的身体其实根本没什么看头！”
小米捂着嘴巴偷笑。
“彻学长误会前辈了，得好好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这样就挺好！清明，现在你在和彻交往，什么事都要以他为重心，不要再对墨上心了，免得彻伤心。”
小米说得对，我在和林彻交往，不能再想苏夏墨的事情了，可心里还是会在意，不知道苏夏墨的脸怎么样了。
“我去照顾墨，安心睡吧。”
“谢谢你小米。”
“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对彻好一点，虽然彻对每一个女孩都很温柔，但是，却没有一个真正对彻好的女孩在身边，我希望那个女孩会是你。”
小米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一种交付，然后开门离开。
清晨。
顶了对熊猫眼出来，把小米吓了一大跳。
昨晚失眠了，脑子里一直闪着许多画面，又想了好多，结果，完全没有睡意。
“清明，你昨晚都干嘛了？”
小米拿着粉扑在我脸上拍来拍去。
“睡不着。”
“女孩子不可以熬夜！不然黑眼圈就跟你一辈子了！”
“恩。”
“其实我再说什么，就真的很啰嗦了，一晚上，你应该也想清楚了吧！”
“恩。”
虽然喜欢苏夏墨的心意一直很难放下，但我会克制的！
“今天不上课，我和瞳去你串门怎么样？”
“什么？”
“这是瞳出的主意！名为：大串门！”
“一定要今天吗？”
“瞳是头倔驴，说了今天串门就今天串，其实我也挺想去你家看看，顺便跟小八打个招呼嘛！”
“可是前辈说不准学长大人……”
“放心！我会看住瞳的！”
唉！他们都很喜欢打断别人讲话。
一路上，苏夏瞳和穆小米两人手牵着手，大摇大摆得走在马路上，还时不时发出阵阵鬼笑。
唉，跟他们一起走，好丢脸。
“怎么，青蛙，彻那个混蛋不来你就不高兴了？”
苏夏瞳伸手手指，做出一副你敢说不高兴就戳暴你的脑袋。
“很高兴。”
“哈哈，我的青蛙真是乖呢！”
苏夏瞳很不温柔的用胳膊勾住我的脖子，往我家方向拖。
拜托我自己会走好不好啊！
话说，今天还真是赶巧！
老妈今天也休息，还没来得及拿出钥匙，门“怦”的打开，老妈绽放出她的招牌笑容：“可爱的孩子们！欢迎来到家中坐客！我是清明的……”
老妈卡格，紧紧的盯着苏夏瞳，脸上是惊愕，是喜悦，是伤痛。
苏夏瞳也紧紧盯着妈妈，阴晴变化的脸上猜不透他的心情。
他们认识？可是，苏夏瞳是第一次到我家啊！
“哟，这就是青蛙妈妈，可真漂亮！”
苏夏瞳的嘴边挂出很不自然的笑脸。
“你就是清明经常提到的幽默学长吧！长得真俊，快快，进屋坐！”
妈妈热情的招待他们进门，脸上恢复平日的笑容，好似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清明，你妈妈真漂亮。”
小米凑到我耳边，低声夸赞。
“恩。”
我把小九放回卧室，就匆匆出来，现在的我没有心情去看小八和小九亲热，我很在意苏夏瞳和老妈！
老妈在厨房做饭，苏夏瞳在仔细的打量着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还会有手指去触摸，伤感的眼神，让人看着有些心痛。
他到底怎么了？
“学长大人。”
“清明的妈妈真是漂亮啊！”
苏夏瞳感叹道，虽然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清明，你真幸福。”
苏夏瞳眼底的升起丝丝羡慕，却依旧无法掩饰那份伤感。
“学长大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好得很！如果我早一点来青蛙家里，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他的话让我有些糊涂了，他和老妈之间到底有什么瞒着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苏夏瞳，我一直以为他像个孩子一样，没有任何烦心事，可现在才知道，他心底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深伤痛。
“这是什么？”
苏夏瞳拿起桌上的相框，那是上次被苏夏墨捏碎后，妈妈又重新做了一个相框。
“是……”
“清明，笑得好幸福呀。”
苏夏瞳打断我的话，伸手去触摸相处上的人。
“如果我也有妈妈，会不会也像清明一样笑得那样幸福？”
苏夏瞳的眼睛一直盯着照片上的人，没有比毫的离开。
苏夏瞳没有妈妈？所以他才会见到老妈露出那样的表情，所以才会觉得我很幸福！
“对不起。”
如果知道他来我家会触及他的伤痛，就应该阻止他。
“诚意不够。”
苏夏瞳用力将相框反扣到桌上，发出“啪”的声响还有玻璃碎掉的声音。
诚意不够？是什么意思？
“瞳，你搞什么啊！不要弄坏清明家的东西！”
穆小米吆喝一声。
苏夏瞳低着头，坐到小米旁边，抢过遥控器疯狂的换着频道。
凭穆小米怎么吼他，戳他脑袋，都没有反应。
苏夏瞳在发泄，可那眼神中包含的恨意到底是什么？让我莫名的感到害怕。
“来！孩子们，尝尝阿姨做的饭！”
老妈的声音一响起，苏夏瞳就丢下遥控器，挑了一个坐位，静静得看着老妈盛米，当米饭端放到苏夏瞳的跟前时，他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
老妈也笑了，那种很幸福很幸福的笑。
老妈知道苏夏瞳没有妈妈，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可我为什么有种老妈被抢走的感觉？还有股酸酸的味道？
“阿姨，你只顾着瞳，清明会吃醋啦！”
“清明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吃醋的。”
苏夏瞳转头盯着我看，就像刚刚盯着电视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手中的筷子“啪”的落下，我慌乱的捡起，不敢再看苏夏瞳。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那样看我？
“清明，别怕，他是嫉妒你有这么漂亮又温柔的妈妈啦！”
小米拍拍我的脑袋，解释。
嫉妒我吗？可那眼神分明不是那样的！
“我很嫉妒，嫉妒青蛙有妈妈的爱。”
苏夏瞳转脸看向老妈，老妈赶紧给他杂菜，关心。
我想，没有母爱的孩子都会这样吧。
“青蛙做饭那么好吃，原来是有妈妈教啊。”
苏夏瞳咬了口胡萝卜，感叹。
“你喜欢就好！”
老妈有些伤感道。
“我喜欢的东西可多了，一顿饭怎么满足得了我？”
老妈低下头，不作回答。
“真的想满足我的话，就拿出真正的诚意！”
苏夏瞳恨恨的瞪了我和妈妈一眼，丢下筷子，坐到沙发上，又开始疯狂的按遥控器，发泄着。
苏夏瞳口中的诚意到底是什么？还有满足他？什么意思？
自打苏夏瞳不吃后，老妈也放下筷子回到房间，说想睡一会，不准任何人打扰。
到底怎么了？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能给我说明一下吗？
“学长大人……”
“立夏清明！”
苏夏瞳突然大呵我的名字，猛得站起来，揪住我的领口，愤恨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学长大人，我们不再是朋友！”
“为，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因为我恨你！”
苏夏瞳推开我，甩门离去。
那句：我恨你。一遍遍回荡在耳畔。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突然和我断交？为什么恨我？为什么！
“吱！”
老妈从房间走出来，她的泪上是深深的泪痕，眼睛也红得像只小兔子。
她哭了。
“妈，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有什么瞒着我吗？”
“清明，给妈妈一点时间好好想想行吗？我不想做出后悔的决定。”
“什么决定？学长有什么关系？”
“妈妈决定后，会把真相都告诉你的，所以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好吗？”
“我怎么能不想？他说恨我，他说恨我！虽然平时总是叫我青蛙，但我知道他真的对我很好！可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妈，你就告诉我吧！到底是为什么？”
“……清明，不要逼妈妈……知道这件事很快到来，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你就告诉我吧！”
“现在，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苏夏墨说讨厌我，苏夏瞳说恨我，说不定哪一天小米、林彻都会讨厌我！都会恨我！”
老妈捂住脸哭了起来，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老妈哭了，现在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为难，我的泪也跟着哗哗的往外淌。
“妈，我不逼你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不要哭了。”
“……我是很懦弱的人……我很怕……清明，可以答应妈妈吗？无论什么事，你都不要恨妈妈好吗？”
“我怎么会恨妈妈呢？”
“那爸爸呢？”
“爸，爸？”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爸爸这个人，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对爸爸这个词，很模糊。
“不要恨爸爸和妈妈，好吗？可以答应我吗？清明！”
“好，我答应你。只是……”
“以后妈妈会让你和爸爸相认的！他会补偿你一切！”
补偿一切？对于一直没有父爱的人来说，会渴望父爱但同时，也排斥着。因为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突然出来一个爸爸，是陌生的。
可看着泪眼汪汪的妈妈，这些话，说不出口，只能点头答应。
我和林彻刚抵达学校，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住！
从校门口到我的班级楼处，站满了学生，只留出一道勉强两人并肩的空隙。
他们手中举着各式各样的牌子，但牌子上的字却是相同的！
——妖孽立夏清明！
妖孽？为什么骂我是妖孽？
“清明，清明，不详之兆；清明，清明，鬼人之相；清明，清明，赶快消失！清明，清明，不详之兆；清明，清明，鬼人之相；清明，清明，赶快消失！”
见我走进来，他们纷纷高声呐喊，虽然声音很杂乱，但那些字眼却清清楚楚的钻进我的耳朵里。
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这个童谣？为什么他们的眼神那么冰冷，冰冷得连我的心都被冻结！
他们就像是游行抗议一般，甚至有人大喊：
“妖孽滚出去！”
我不是妖孽，我不是鬼人，我是人，我是活生生的人！
小时候被欺负，被辱骂的场景，历历在目，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回到了那个时候，那深恶痛绝的眼神，那如千万长剑的字语，刺在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那份痛，永生难忘！
“不要骂了，求求你们不要骂了！”
我捂着头，跪坐在地上，不停得哭求着，我不想再看这种眼神，我不想再经历和以前一样的事情，我不想我不想！
“清明，清明！不要怕，我会在你身边。”
“呜呜……不要骂了……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呜呜，呜呜！”
我不停得摇着头，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我听不到林彻的声音，感受不到林彻的怀抱，现在的场景和曾经的记忆完全混在一起了，那愤恨的声音让我的大脑快要裂开了，泪水早就已经泛滥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我又要回到曾经的生活了，我又要成为公敌，我又要继续上演曾经的剧目……我真的不想要这样，真的，真的……
“你们这帮狼心狗肺的混蛋——”
喇叭里响起穆小米那尖锐而暴戾的声音，她的声音像是魔法一般，可以在身体周围张开一层保护的结界，不受外界的影响和侵害。
“谁敢欺负清明，就是与我穆家做对！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