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海天把锅碗瓢盆,破铜烂铁卸下,说是这些东西可以造出氢气来。妻子乔凤蝶心生疑惑:“这两天,就完全学会了?”
枉海天神秘地笑了笑,拿出笔在纸上画了画写了一道化学公式:
2NaOH+2Al+2H2O=2NaAlO2+3H2↑
“我看不懂,你这画的是什么?”
“你二哥的买卖用的就是这个公式。说多了你可能就不懂了,这东西就可以出氢气。”
乔凤蝶说道:“出不出氢气我不知道,只要吹到气球里,气球能飞就行。”
枉海天成竹在胸:“放心吧,媳妇,肯定没问题,明天把气罐取来,看了你就懂了。”
两天前,枉海天去到二舅哥家,二舅哥把做氢气的方法示范了一遍。枉海天根据学的化学知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便看懂了。
氢气球是那个年代很多孩子们的记忆,从圣诞元旦春节到正月十五的元宵节,整个北方都笼罩在节日的欢乐气氛中,而枉海天所在的湖城,当地孩子们更多在乎的是吃的。在湖城北部两市相衔的卯城,当地孩子们更喜欢在天上飘的气球,说到底这两地的人,别看那么近,两市人的性格,可以从氢气球上窥见一二。显然卯城的小孩子更富有想象力。
卯城不大,素有“两园一窝猴,一条大路走到头,汽车绕城转几圈,油箱不耗一升油,停电断水时时有。”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是个什么样的地市级城市。据早几年去卯城的老气球商贩讲,刚到卯城那会,卯城大小不及一个小县城,除了化工厂药厂和几个国企单位,路边还大部分是茅草屋,还有几座古建筑,周围是破败不堪的旧城墙。
卯城虽破,可不代表卯城人手里没钱,这卯城人有个特点,过年过节就图一乐,尤其是自个的孩子,孩子乐了,全家也都欢乐了,那个时节,孩子稀罕着呢,尤其是卯城,想要得有个指标。
书归正传,枉海天第二天去到市里批发了二百块的球皮,又去专业焊气罐的铺子把气罐驮上车子。回到家绞了些铝皮,开始实验,铝料和火碱不敢多放,试探性的放了少许。少顷,罐体温热,拧开阀门,把球皮套上气嘴,
滋……的一声响,气算是做出来了,枉海天拿根绳扎上口。看着氢气球缓缓上天,把线绞断,让它自由了。笑着说:“媳妇,我没说错吧成了。”
媳妇也开心笑着,望着那颗“自由”说道:“还真是,这个加那个,放点水进去,还真能让气球飞起来,还真的神奇。”
一家人像是某位科学家证实了某些神奇的科学实验,那颗在天空翱翔的气球像是一家人发射到太空的卫星。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临近元旦,枉海天带着二百元的气球,和其他三百元的材料,跟着往年像候鸟一样的气球大军北上卯城。
寒风刺骨,北风劲吹,卯城的板桥旁,家客旅馆老板李青蓝,在门口抽着烟,不时往南边大路看一眼,嘴里说着:“往年今天这个点,那伙客人应该都到了。”
嘴唇让北风吹的起了皮,哆哆嗦嗦赶紧进屋往煤炉里加了些炭。